我兄长的蛇蝎遗孀: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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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荤八素。

    直到?差点撞上一棵大树。

    看?着?她蜷缩在自己怀里,他用唇边碰一碰她的额头,连着?叫了两声?,“嫂嫂,嫂嫂。”

    第 65 章

    他们骑了很久的马。

    穿过冬日的丛山, 到达一个高山湖泊。

    或许是环境特殊,这片大湖在这个季节还没有结冰。

    四面无风,绿腰骑在马上, 看着面前广袤静谧的湖水,内心感到深远的震撼,久久说不出话来。

    严霁楼告诉她,这个地方除了他,再没有人知道。

    她有一个秘密的庇护所,原来他也?有,她觉得很奇妙, 好像冥冥之中, 世上还有另一个自?己。

    “这个湖在咱们的县志里面有, 但是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严霁楼告诉她, 县志里面讲的是:一百年前,酷暑时节, 有个农夫, 进山里采药材,结果迷路了, 一直走到傍晚, 东拐西绕, 来到一个大湖边,湖水幽深,一眼望不见底, 但是非常非常清澈, 在月亮底下透出淡淡的蓝色, 那农夫正想洗把脸,就?蹲在湖边掬水, 结果手?一碰,才发?现那水是硬的。

    水面倒映出来他自?己的影子。

    他这时候发?现,湖水竟然结冰了。

    这农夫也?是个胆子大的,他伸出脚试探了一下,发?现真的是冰块,而?且异常坚固,于是他将?两只脚都放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往湖中心走去。

    走到中间的时候,他忽然看见湖水的冰层里,排列着片片圆盘,闪闪发?光,他情不自?禁,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忽然脚底一动,接着,整片冰面都碎裂开来,湖水好像在游动。

    冰面一瞬间开始下沉,那农夫感觉到湖水不断上涌,一直淹到自?己的下巴,终于,停下了,他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托举着,送到了岸边,农夫这时候回头一看,原来所谓结冰的湖面,竟然是一条大鱼。

    冰层里面的硕大圆盘,就?是一片片鱼鳞。

    农夫上岸后才发?现,自?己的衣裳竟然半点没湿。

    绿腰听完这个故事,不由得小声地“哇”了出来。

    “然后呢?”

    “县志上就?写到这里了。”

    绿腰露出一点遗憾的样子,没有结局的故事,总是让她很不心安。

    “是这片湖吗?”她问。

    “按照县志上记载的位置,应该是的,不过那已?经是前朝的事了。”

    绿腰蹲在岸边,去看那幽蓝的湖水。

    她仰起头问:“所以,现在那条大鱼还在吗?”

    严霁楼笑笑,“你试试就?知道了。”

    绿腰伸手?一碰,水掬在手?心,寒凉侵骨,并不是什么坚硬的冰层。

    看来,她没有农夫那样的好运气。

    过了一会儿,严霁楼悄然出现在身后,手?里拖着圆木排筏。

    他竟然要到湖中央去!

    绿腰好奇,但是又有些退缩。

    故事里面的鱼是好鱼,但是不能确认这湖里面的鱼,究竟吃不吃人。

    万一他们成了鱼饵呢?

    严霁楼却比那个故事中的农夫更胆大,他已?经站在木筏上,朝她伸出手?,“过来。”

    绿腰终于抑制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踩上筏子,任由湖水漫过自?己脚背,在松木船撑的运作下,小圆木排很快泛到湖心。

    一片寂静,四周除了湖水,什么都没有,连风也?没有,所以也?没有涟漪。

    远处是苍茫的大山,还有冰川露出的一点皑皑尖顶。

    随着进入湖心,天地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绿腰的心里忽然空空荡荡。

    或许木排底下,那条大鱼真的存在,只不过现在正潜在湖底最?深处,甚至可能不止那一条大鱼,许多条,它们静静地在水底游了上千年,几百年一次擦身而?过。

    严霁楼看见寡嫂眉间浮现出清而?淡的忧伤,带着一股脆弱的美丽,令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有她在兄长坟前,那时她还戴着孝布,穿一身白?衣。

    他那时甚至还在恨她,这副画面却深深记在脑子里。

    心里不禁一动,站在后面将?她拥住。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时刻,他竟然有种马上就?要失去她的错觉。

    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的心重?重?地沉下去。

    他忽然后悔讲这个故事了,他觉得这故事不吉利,应该像其他话本传说一样,有个俗气但美好的结局,比如农夫回去后发?了财,或者当了官,甚至是多年不能怀孕的老妻,忽然老蚌生珠,迎来一个神?童般的儿女。

    能抓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圆盘一样大的鱼鳞,不会沾湿衣裳的湖水,听起来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他要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终于如愿以偿,他以为再不用排解那种化解不开的潮湿和肿胀感,可惜他感到他的蛊毒不但没解,反而?变本加厉,侵刺骨髓。

    还好,木已?成舟,他也?不必再怕什么了。

    四周空无一人,却像有很多双眼睛一样,严霁楼的心感到逼仄压抑,忍不住口不择言起来,“以后和我一起南下,到时候谁都不认识咱们两个,我要你给我生孩子。”

    完全忘记了似乎在上个月,他才因为三岁小孩错叫他一声爹爹,而?感到不平和恼火。

    绿腰没有说话,静静地对着湖面发?呆,任由少年的下巴在她的发?顶摩挲。

    上了岸,趁天没有黑,两个人满山乱跑,把落叶都踩碎,直到被湖水浸湿的鞋底都干透。

    连鞋也?没来得及脱。

    回到庙里,绿腰就?被压在炕沿-

    接下来的几天。

    不知道是那故事太邪性,还是他把那天的话当了真。

    又或者本来,少年人的欲望总是如同水火,被冰封着的时候可以故作冷情,等那层冰破开,那股力量就?裹挟着浓烈的潮水而?来。

    他再不肯放开她,也?不再像之前,由着她出去疯跑。

    一直到第七天。

    最?后一天夜里,严霁楼说山底有集,下山去采买东西。

    山上越来越冷了,住在这儿用水用米都不方便。

    他说要带她回去了。

    绿腰带着隐忧问他:“回去之后怎么办?”

    严霁楼叫她放心,说一切由他来办,叫她不用操心了。

    说完就?下了山。

    结果这天到夜里,他都迟迟没有回来,绿腰心里未免不安起来。

    她心里乱七八糟,把各种可能都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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