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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 25-29(第7/13页)
车壁散逸清香,暖雾与芬芳纠葛。
宁扶疏自清晨出府,此时夜已深沉,她早累得身乏体倦。这晌眯着眼缝偷瞧身旁正襟危坐的男人,下颔线条凌厉,剑眉星目如刀,半分好脸色都吝啬给予。
却莫名使人心安。
纵使明知外头有个怒气值奇高的影卫,也调不起宁扶疏慌张情绪,没多会儿,便背靠软枕眠了过去。
顾钦辞下意识放轻呼吸,同样闭目养神。
直到他听见耳畔传来一声迷迷糊糊的呢喃,睁开眼睛,眸底一片清明:“殿下说什么?”
陷在睡梦中的宁扶疏小幅度打了个哆嗦,似感受到身边热源,上半身不禁往温暖侧倾倒,含混道:“冷……”
顾钦辞在她倒过来的瞬间,猛地向车壁挪移,躲过了宁扶疏的触碰,想了想往她腿上甩去条绒毯,捂住膝盖。
宁扶疏意识混沌,本能地不满足于一条毯子,继续往暖和处歪倒。
顾钦辞就继续躲,往香炉中投进剩余的驱寒药泥。
药材燃烧起效慢,宁扶疏认准了方向便不会改变。
顾钦辞已经半边身子贴在车壁上,已经退无可退,他一双眼睛瞪圆,心道宁扶疏若如真敢贴过来,他就算顶着以下犯上的罪名,也要把人丢出马车外。给长公主当靠枕取暖这种事,是面首干的,他顾钦辞绝不沾分毫。
下一瞬。
“咚——”宁扶疏的脑袋躺在了他肩头。
顾钦辞:“……”
靠,就给靠一次。
靠完这次就和离。
熏香雅致,薄衾柔软,榻侧檀木小案上温着一壶花茶。
熟悉的奢贵陈设,宁扶疏在长公主府寝殿内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她昨日委实累极,在马车上睡得沉,后来是如何回到府邸的记忆不甚清晰。但见膝盖上两坨被揉成面团的药泥不在了,换成新的药物涂抹平整均匀,且各在上头叠了一方丝帕,避免弄脏衣物。
这般细致,像极琅云或琳絮的玲珑心思,肯定和顾钦辞没关系。那么想来,应当也是府中侍人将她抱回床榻。
自己迷迷糊糊间隐约有一段躺在顾钦辞怀里的记忆,多半是黄粱虚梦。
宁扶疏将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抛出脑海,转而想起如今最重要的事儿。
……谋杀。
接二连三的谋杀。
单单昨日栖霞山赴宴,就遭遇了两场谋杀。
简单梳妆用膳后,宁扶疏慵懒倚在轩窗旁那张紫玉珊瑚屏榻上,长裙曳地。
她打了个哈欠唤道:“齐渡。”
寝殿内,婢女们小心翼翼的呼吸声几不可闻,倏尔一道风声划破宁静,黑衣裹身的影卫单膝点地,跪在榻前。
长公主府豢养影卫八百,分散各地州刺探情报者两百,潜藏暗处守卫府邸和主上安危者一百,随时听候差遣。其余人则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中,无休无止地训练。
过去四个月里,齐渡始终在密室内接受训练,直到昨日才轮值换班成为长公主的贴身影卫。宁扶疏先前没见过他,自然不会知道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担着护她安全的职责,想的却是取她性命。
宁扶疏昨夜将人重罚了五十鞭,如今齐渡身上带着伤,出招速度受损,纵有心杀她也需掂量掂量能不能得手。
“起来吧。”宁扶疏淡声给予恩典。
她杏眸掀出明媚,在齐渡平身的瞬间,眼尖瞥见他颈侧落着两道皮开肉绽的殷红血痕,延伸到墨黑衣领处戛然而止,却叫人愈发生出联想,那裹在劲服下的身子是怎样体无完肤。
戒堂执掌鞭刑者是唯长公主命令是从的死士,五十鞭,每一下都用尽蛮力与巧劲往死里打。也亏得受罚之人是常年在血泊里疯狂受训的影卫,要换做普通人,早将命交代下了。
“昨日你救驾有功,却被本宫罚得这样狠……”宁扶疏看着他问,“怨本宫吗?”
“属下不敢。”齐渡低头一板一眼地回话。
宁扶疏散漫挑眉:“不敢?那便是怨了。”
齐渡感觉背后覆满伤口的肌肉猛地跳了一下,撕扯出阵阵浸过盐水的刺痛,以头抢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主上饶命,属下不怨。”
这是刻进影卫骨子里的奴性,宁扶疏望着他臣服模样霎时心情舒畅不少,顺手携了紫檀木案上一只白玉小瓶,丢到他脚跟前:“本宫确实罚得重了些,你怨也无妨。这是西域进贡的上好金疮药,拿去吧。”
“主上……”齐渡错愕盯着那玉质上乘的药瓶,迟迟没有伸手去捡。
他恨长公主,他和长公主之间隔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他隐姓埋名混进长公主府就是为了寻找机会杀死宁扶疏,替惨死在朝廷手底下的父亲和叔伯兄弟们报仇雪恨。
他宁可长公主恶语相向,宁可宁扶疏把影卫当狗训,那些都会加深他报仇的信念。可这金疮药……
齐渡绝不肯受宁扶疏丁点恩赐。
“起来吧,同样的话本宫不想说第三遍。”宁扶疏能听见系统输出齐渡的黑化值正在上下波动,“之所以叫你过来,是有两桩任务要你去办。”
齐渡在她目光注视下,慢慢捡起药瓶子,掌心力道之大似随时能将玉瓶捏碎。
他咬着牙:“但凭主上差遣。”
宁扶疏道:“这第一件事……”
“殿下,宋郎君求见。”琳絮忽然通传打断了她的后文。
宁扶疏眼底倏尔划过一抹揶揄兴致,宋谪业,来的还真是时候。
她道:“让他在帘外候着。”
藏蓝色衣角在水晶珠帘后若隐若现,宁扶疏估算了一下距离,确定宋谪业竖起耳朵定能听见内殿对话,续道:“本宫这些日子夜不安寐,总是梦见半年前玄清观中的事,越想越觉得这刺客没准不是外人,就藏在公主府内。”
“本宫命你暗中查探内情,切勿打草惊蛇,但务必抓住歹人。”
说话间,宁扶疏看似低垂的眼眸始终留神注意着两侧,见到帘外的人一只脚不由自主退后半步,引得那片藏蓝衣角摆了摆。而眼前的人身形蓦地僵硬,话音落下后半晌,才绷着嗓子应了声:“遵命。”
当初朝歌长公主于寒食节休沐登上玄清观听学,身侧除却伺候的下人,只带了驸马顾钦辞、面首宋谪业,以及刚收入府的小公子骆思衡,若再将影卫队中的齐渡单独分出来算,统共四人。
撇去顾钦辞,另外三个谁都逃不脱嫌弃。
如今看来,宁扶疏的猜测和怀疑没出错。
她假装没看见两人不安的小动作,接着道:“另一件事,本宫要你去查一查,栖霞山附近的别院府宅。里头有没有哪一座,关了前任户部尚书司徒禹家的小小姐。”
这回倒是不见齐渡有何反应,影卫面无表情地应诺。相反宋谪业却似乎急了,按捺不住想离开。
“站住。”宁扶疏声如寒霜,冷眸睨向蓝衣男子,阻了他转身的脚步,“本宫允你退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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