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聋子受决定摆烂任宠: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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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痛?

    顾修义指尖发颤,心都揪了起来。

    半晌,他只能异常小心地抚摸纪阮的后颈,努力维持冷静:“没事,不怕啊宝贝,很快就不疼了,我们到医院了就不疼了……”

    别墅离医院很近,路况良好的情况下,用不到半个小时,司机一路飞驰,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到。

    可顾修义还是低估这场病的来势汹汹。

    纪阮的体温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上升,退烧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从起床到被送进医院总共不超过一小时,可最后纪阮竟然烧到有些缺氧,唇瓣指尖都开始泛紫。

    医生第一时间给纪阮戴上氧气罩,用最高效的药强制把体温降下来,再一刻不停地推去做了一连串检查。

    顾修义只觉得到医院后的记忆乱糟糟的,急诊科吵杂的环境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大剧院,周围上演的全是他人的人生百态,纪阮的生命在其中脆弱得不堪一击,甚至稍不注意就会悄悄溜走。

    以至于结束完检查进到安静的病房后,顾修义莫名有些缓不过神来。

    检查结果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纪阮戴着氧气罩躺在床上,长睫毛轻轻搭在下眼睑上,随着呼吸很轻微地颤动,像有只美丽的蝴蝶飞累了,需要在他睫毛上短暂地歇下翅膀。

    纪阮刚进医院时,高烧到呼吸心率都不太好,虽然现在体温控制住了,但在具体的检查结果出来前,医生为保险起见在他身上安了监护仪,实时观察生命体征。

    病房还是那个病房,宋岭自作主张装饰成粉唧唧的公主房,虽然嫌弃,顾修义也陪着纪阮在里面住过不短的日子,各样陈列都很熟悉。

    但就是在如此熟悉让人安心的环境中,顾修义听着耳边监护仪滴滴答答的响声,还是感到胆战心惊。

    这种后怕不是具象的,更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在缓慢而亲切地将顾修义拉往极寒之地。

    正午,太阳悄悄越过树梢枝头时,纪阮颤巍巍睁开眼。

    顾修义正拿着棉签,第三次往他唇瓣上沾水,见状轻轻笑了下,放下棉签摸摸纪阮的脸:“醒了小朋友?”

    他温柔得和每天清晨给纪阮早安吻时如出一辙,看不出丝毫先前的慌张。

    体温降下来些,纪阮眼睛也不如一开始那么红了,但依旧水汪汪的可怜得不行,用茫然的眼神看着顾修义。

    之前他耳朵疼得厉害,顾修义就给他把体外机摘了下来,现在这么懵大概是因为听不清。

    顾修义胳膊穿过纪阮的后颈,揽着他的肩让他缓缓靠在自己身上,低头凑到他左耳边问:“现在能听见了吗?”

    纪阮点头,眨眨眼下意识想拉顾修义的手,被顾修义托着手腕制止:“输液呢,小心跑针。”

    纪阮只能作罢,有些泄气地垂下睫毛。

    顾修义便亲了亲他的眼尾以示安抚,他想摸摸纪阮耳后的皮肤,抬起手后却又不敢,在半空中堪堪收回,落到纪阮肩上。

    “耳朵还疼不疼?”

    在车上那会儿确实疼得很不正常,但现在好多了,痛感完全消失,反而还有点木木的。

    纪阮想了想,轻轻摇头。

    叩叩——

    病房门被敲了两声,李绥安推门而入。

    这个时间检查结果差不多快出来了,但一开始接诊纪阮的医生并不是李绥安。

    顾修义眉梢一挑:“怎么是你过来?”

    李绥安:“嗐这不来看看小病号吗?”

    纪阮余光瞟到李绥安,下意识点头问好,喊了声“李医生”,但碍于还在吸氧,那一声虚弱的问好变化成一股白雾扑在氧气罩上。

    不过李绥安能看明白,走进瞧了瞧纪阮的脸色,苍白又憔悴:“可怜见的……”

    他叹了口气,指着纪阮小声问顾修义:“他现在能听见吗?”

    顾修义点头:“凑近点说慢点,基本都能听懂。”

    “那还行……”李绥安嘟囔道,抿了抿唇又朝顾修义招手:“跟我出来一下。”

    他脸部轮廓流畅,眼睛狭长,是风流多情的长相,平常总是嬉皮笑脸偶尔还有些欠扁,但现在却很正常,正常到显得严肃。

    顾修义敏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眼神暗了暗,然后若无其事地扶纪阮躺回床上。

    李绥安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离开前又折返回病床边,用儿科医生的语气叮嘱道:“小纪阮?你就在这里乖乖躺一会儿啊。”

    “最好别乱动,有什么需要就按铃让护士姐姐帮忙。”

    他顿了顿:“嗯……千万别自己下床乱走动,等顾修义回来,可以做到吗?”

    纪阮生着病,懵懵懂懂的,没太细想话里的意思,乖巧点头。

    顾修义站在门口,听到这一串叮嘱心里却一沉,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收紧。

    到走廊后,李绥安随手拍拍顾修义的肩,语气平和:“来我办公室说。”

    但这种语气绝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而是完完全全医生对患者家属那种平静,却让人极其心神不宁的专业。

    李绥安办公室在楼下,电梯打开正好碰到带着保镖来汇报工作的宋岭。

    宋岭便没出电梯跟他们一起下去,在顾修义身后说道:“我们刚从精神病院回来,林清那里已经安排妥当,不用担心。”

    他翻了翻手机,再抬头已经被两人拉开好长一段距离,这俩今天走路都快得有点离谱。

    他小跑两步跟上,继续说:“白粤家的公司彻底不行了,查封通知刚下来,机场海关也都对他父母限制出境了……”

    李绥安打开办公室的门。

    宋岭后脚跟顾修义一起进去:“然后就是葬礼那边——”

    “这个不用说了。”顾修义打断:“都不重要。”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李绥安拿了几张报告单出来,宋岭这才发现两人异常严肃的表情,蓦地噤声。

    这架势,只能是纪阮那边出了点问题。

    但不就是发烧吗?

    宋岭有点拿不准,冲保镖挥挥手:“你先在外面守着。”

    保镖穿着黑制服人高马大,闻言面无表情地朝三人颔首示意,然后转身利落关上门。

    宋岭拉了张椅子过来,和顾修义一起坐到李绥安对面。

    “我先把结论告诉你吧。”李绥安拿着一只钢笔,在面前的报告单上点了点,看向顾修义:“纪阮需要做一场手术。”

    顾修义眉梢不受控制地动了动,上身微微前倾,十指交握搭在办公桌上:“怎么说?发烧有影响到什么吗?”

    李绥安摇头:“目前来看,他会发烧主要是情绪起伏外加着凉造成的,可能是昨晚吓到了吧,这个原本不严重,但短时间烧得这么厉害,且伴随耳后剧烈痉挛性疼痛就不太正常了。”

    他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报告单:“我们检查之后发现他右耳植入的人工耳蜗发生了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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