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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长公主和离之后》 37-42(第12/16页)
些发软了。轻音与阿翡更是不敢往前。
“咳咳。”她给自己提了提胆儿,方吩咐轻音阿翡留在外头。“我自己进去吧。”
轻音阿翡本还不让,玉昀安慰了两声。摄政王若要动她,早就下手了,也不会等到如今。她们只是被吓着罢了。
玉昀说完,便随着那长脸的小兵身后,进了大牢。
凌成昱喝了一半,吐了一半。江随一放手,便掐着自己的脖子跪在地上吐了起来。“我有罪、我有罪。”
凌霆川一肘撑在膝上,一手把玩着样戏珠,静静看着。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时候,乳母死时,他吃的血在胃里翻滚,那腥甜的味道,竟叫人甘之如饴。他那时便觉着,身上罪孽深重,不可饶恕。这般罪孽之感,一直缠着他直至出行北疆,方被更残忍的战事磨灭了些许。
这会儿,小兵带了个人来。
一身浅色的披风,就那么单薄地立在大牢里,披风没掩住纯白的裙角和干净的鞋袜。她从来便是这样,和罪孽深重四个字,仿佛毫不搭边。如雪后初霁的阳光,无法被任何污浊玷染。是以最为可恨。
“公主来了啊?”他侧眸过去,话里轻佻。却听她问起。
“皇叔在做什么?”
那声音里很是安静,分明是早已清楚了,还明知故问。
“你说呢?”
地上凌成昱也看到了玉昀,顿时见到了希望,只从地上一把摸爬来玉昀脚下,一把抱住玉昀的膝盖。“玉昀。玉昀。你来了!你救救我吧,救救皇祖母。他不动你,他喜欢你啊!”凌成昱抬手指着凌霆川,抬眼巴望着玉昀。
凌霆川笑了,却没应声。
玉昀想挪开脚下,却动不了,只好对脚下的人道。
“二皇兄,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
“皇祖母不喜欢他,尚能说得过去。你呢?既然落井下石了,如今我又如何替你说话?”
“……”凌成昱恨恨,“你也是个吃里扒外的!”
“你且是想和他过吧!”他说着大笑起来,“他那种孽障,亏你也瞧得上。也难怪大驸马喜欢个庶女都不要你!”
话还未落,一个巴掌红印便落在凌成昱脸上。凌霆川不知何时起的身,方还挂在嘴角的笑意已然沉了下去。那张脸冷峻极了,一双长眸盯着地上的人,渗出十分的阴寒来。
片刻,方见他重新笑了笑,才望向玉昀道,“公主替孤说句公道话,孤便替公主打个嘴巴子。很是公道。”
“……”玉昀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多谢的话。
凌成昱并非父皇亲生。只是翊王早逝,就留下这么一个孤子,翊王妃虽还在,早早不愿管事。皇祖母便替父皇将人过继来,养在膝下。父皇作了多年太子,羽翼已丰。皇祖母独独养着个嗣孙,便是与舒家铺的前路。
可惜,算是养坏了。
父皇的仁慈半点没学到,却将皇祖母的霸道与狠辣袭承得很好。
玉昀便问,“您是打算如何处置他?还有、还有皇祖母呢?”
“你是想她了?”他问,话里冷冷的。
“只是想知道她的下落。也好在心中有个交代。”再怎么样,那也是位亲人。皇祖母再多的不是,至少并未待她不好。她愿意知道她的去处,虽然大致已经猜到凌霆川为了报复,很可能会下狠手。
凌霆川负手去身后,“随孤来吧。”
玉昀点点头,脚下的人却还抱着不肯放手。江随三两步上前来,一脚将人踢开了。
牢房里十分潮湿,四周都泛滥着腐臭的味道。前头的人走得不快,玉昀却觉脚下似是灌了铅。她不常来这种地方,可以说,是头一回。好在牢房不大,不过几步,便到了尽头。
皇祖母是靠在墙角下的。四肢完好,身上干净体面。听得些许声响,抬眸看了过来,“你来了啊?”
她嘴角安静地挂着笑,眼中却十分憔悴。玉昀一时觉着,很像。此时的皇祖母,瘦弱得像皇叔;而皇叔说话,不觉也透着皇祖母以往的乖戾。
“玉昀也来了?”她问。
玉昀福了一福,“您看起来安好。”
“安好。是安好的。你皇叔待我不错。”她话中柔和,只是没了以往的底蕴与气力。
玉昀看了一眼一旁的凌霆川,“明日大军北行,您是要送她走?”
凌霆川看了看地上的人,冷道,“只是想叫母后看看孤当年看过的北疆风光,当然,得带着与孤一样的病痛。”
“……”
地上的人却哼了一声,“你得放过昱儿。哀家从未动过霍家和贺兰家的人!”
“哦?”凌霆川冷冷问了声,“那兰嬷嬷呢?”
皇祖母眼中骤然一缩,“你、你想怎么样?”
“母后放心,兰嬷嬷的命,孤是算在母后头上的。您那么喜欢昱儿,孤怎能让您孤苦无依地上路。他得陪着您。”
“他如何去得了那种苦寒之地?”皇祖母眼中已然盈出泪来,又看向玉昀,“玉昀,你替我劝劝你皇叔呀。”
玉昀并未开口。她无法开口。
那人身上的病痛,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既然是为皇祖母所害,她若跟受害者替施暴者求情。岂不可笑。
凌霆川只笑道:“淑太皇太后。您明日好走。孤便不送了。”
**
从大牢出来的时候,月亮已被云彩掩去了半边面庞。留下些许清冷的余晖,将军营打扮得有些隐晦。
玉昀行在凌霆川身侧,轻音与阿翡,落在后头跟着。
他今日分外安静了些,气息也是沉的。一双长眸打量在脚下,似是望着自己的影子,被靴子一回回踩过的模样。安静的,又漫无目的。
“皇叔,该是了却一桩大事了?”
玉昀没想到的是,在他手中,皇祖母尚且能安好。至少看起来是的。她本以为,他该会报复,将自己儿时那些痛苦与屈辱,一一报复回去。可是没有。他只是将人流放往北疆了,像是一同流放了一段不堪的过往。
凌霆川这才抬眸起来看了看前路,“不等天明点将,牢房中人便会先行上路。这一路往北疆去,风光大好,山川巍峨,流水蓬勃。北疆的这个季节,花开满地,绿草绵绵。即便是战乱,如此天景也是极好养人的。”
他说着,缓了缓口气,“这是她当年的恩,孤得还!”
他称她一声母后,自然便是当人作母后。乳娘只是乳娘,他便也没有别的母亲了。只是母亲不喜欢他,那他便让她最喜欢的儿郎陪她。
他前半生活在泥泞里,往北疆虽是带着病痛,却是极好的时光。北疆风光养人,他见识大涨,在战场上崭露头角,寻得父亲旧部,而后休养生息,方有带人杀回来皇城的一日。
只是或许,这不是淑皇后所想。她不过是以为他撑不过去罢了,谁知道他会在父亲旧部中,遇到了霍苓。霍苓,本是姓孙的。
月亮露出了另外半边脸来,脚下的路也渐渐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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