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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失忆也能闭眼带飞(无限流)》 340-360(第14/32页)
。等最后一个“平”字唱完,大汉也离开了戏台,台上就变得空荡荡的了。
他们离开戏台,走的是人潮的反方向。荆白这个距离,哪怕极目远眺,也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而剩下的观众纸人们,随着戏目的结束,又开启了一片新的混乱。
“走走走,各回各家咯!”
“今天的戏好看!精彩得很!”
“是哦!这剧情还多曲折的!”
他们虽然走出了“观众”的人海,但离得还不算很远,能听见他们叽叽喳喳地说话。
可是,他们说话听起来是一回事,荆白从巷子探出头看到的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听声音,这就是观众们正常的散场流程,甚至还有人互相讨论戏的剧情。但从大汉们在戏台上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起,纸人们就开始了新一轮的互相挤压。
按说,前后的路都有这么远,这么宽,他们是完全能活动开的,当然也能“回家”。可它们并没有这么做。
那些原本在戏台下站着的纸人,连散开的动作都没有。原本站在人海边界的纸人被挤倒,变成漫天飞散的纸屑;后一波继续涌上来,再被更后面的挤倒,变成纸屑。
他们好像毫无感觉,荆白甚至还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互相闲聊。
“刘大姐,慢点走嘛,慌啥呢?”
“家里有鸡等着我回去喂,哪像你个老学究,酱油瓶倒……”
“哎呀,刘大姐,你是不是还在不安逸我——”
这声音和称呼都很耳熟,是之前让白恒一确认陈三娘声音来自台下的“老童生”和“刘大姐”。但他们没有任何特殊待遇,和其他的纸人一样,来不及说完一句话,就被下一波涌过来的纸人一起挤碎在了边缘处。
季彤还在帮罗意折腾他的腿,荆白往外看了几眼,道:“这些纸人不会再‘回家’,我们可以回去了。”
白恒一凑过来看了一眼,好像联想到了什么,慢慢地道:“昨天咱们看到的纸人全烧了,今天它们又自己把自己全挤死……这算什么,给咱们的奖励吗?”
荆白也联想到了昨天的经历。除去为首的那几个纸人,在众人通过考验之后,这些成群结队的纸人不会理会他们,也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正是如此,如果按白恒一说的,这算是“奖励”……
这些纸人白天都藏在那些废弃的房子里,是有总数的。如果运行机制是当夜通过了纸人的考验,参与的纸人就自动销毁的话,村子里的纸人的总数量就会逐渐减少。
如果纸人的总数量减少算是奖励,是否意味着纸人的多寡会影响神像的力量?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神像彻底脱离莲台束缚的时候,这些房子里的纸人也会倾巢而出。如果前几晚纸人拜访时能借机消灭一部分,最终战局的压力就会减轻。
不过,昨天为首的纸人金童和玉女是一并和灵棚一起被烧死了的,今晚以几个大汉为首的戏班却安全撤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神像保驾护航的关系。
他思索的片刻,纸人们踩踏挤压的动作不仅没有停下,反而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随着一波一波浪潮似的不断挤压,剩下的纸人逐渐从密集变得稀疏,渐渐不剩几个。
稀稀拉拉的队列不足以构成挤压,它们就不再动了。片刻后,为数不多的纸人竟就像当时白恒一钢叉刺到的效果一般,“砰”地一声原地爆裂,爆出漫天的纸片,在空中飘飘荡荡。
原本人声鼎沸,繁盛热闹的场面,转眼变成了一片死寂,只留下了满地狼藉。
荆白多等了片刻,不见这堆纸屑再有动静,才收回了视线。
具体是什么情况,明天就能见分晓了,反正最坏也就是要多应付这么一群纸人。
他自认尽了全力,能做的都做了,可结局走向如何,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既然无论怎么想,他们都必须迎来这一战,荆白反而一点都不紧张了。
确认不需要再警戒,他才转头看巷内的情形。白恒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了罗意跟前,应该是在看罗意的恢复情况,眼神便柔和下来。
无论结局如何,他都能接受。
荆白走过去,在白恒一身边蹲下,借着月光观察罗意的腿:“怎么样了?”
肉眼看着是好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扁和细了,季彤的努力应该还是起到了作用。
白恒一用力敲了敲他的膝盖,骨头凸起的地方,问:“有感觉吗?”
罗意点头:“有、有一点。”
白恒一松了口气:“骨头有感觉,说明架子没事,至少应该能行走。但是你今晚被踩了两次,如果腿上的纸面在天亮之前没恢复平整的话,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季彤大惊失色:“踩两次?怎么会被踩两次的?”
白恒一和荆白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吃惊:“你中间这段时间完全失去意识了吗?”
季彤道:“从我承认是‘罪妇’之后就那样了。不能说完全失去意识,可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看得见,可是理解不了;明明也听见了,可是不能听懂。钢叉飞过来的时候,能感觉到离我很近,但也不知道害怕。”
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说:“台上发生的事情,都是我醒来之后自己回想的;在发生的当时当刻,我没有办法思考。台下发生的事情,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她在台上时,剧情要求她要受审,所以不能昏迷,又不能真让她醒着影响剧情,难怪她在台上是那样的状态。后面醒来,又能配合众人接着往下演。
难怪纸人们是在众人临下台之前,专门把她叫过去说话。在他们几个人的戏份没有成功演完之前,他们都不能算完成,纸人们当然不会把信息给她。
昨天夜里,纸人们的歌虽然是在路上唱的,可如果不是荆白用自己“路玄”的假名为白恒一替死,哪怕他最后找到了灵棚,烧掉纸人,也无法获知纸人们在路上唱出来的信息。
纸人给出的信息,恐怕才是最重要的奖励。
荆白以为纸人大汉今天说的,会和童女昨天唱的那个歌谣接续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概念,有的歌谣上阙和下阙是能接起来的。
白恒一昨天说的歌谣就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至今也没能破解。因此下台时,眼看纸人把季彤叫过去,他一度以为等后面几句接上,或许会有更具体的指向。
但季彤复述的这个,让他有点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露出那样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了。
几人走回程的路上,这一路都是黑漆漆的,除了四个人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什么动静也没有。
片刻后,一个女声幽幽念道:“分身万象,一点灵通。化乎界外,存乎其中。天清地浊,太虚立洞。无有法相,体性本空。”
荆白没说话,白恒一走在她身后,忍不住扶了下额头:“你这是念第几遍了?”
季彤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不是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吗?万一多念几遍,我突然想明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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