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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固伦纯悫公主》 20-30(第21/40页)
情急之下一把捂住她的嘴,解释道,“公主别,皇上不许我?们进内宫,我?是悄悄溜进来探望你?的。”
容淖出?不了声,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力气挣扎,好在眼皮还听使唤,只能瞪他。
瞪得他讪讪收回手。
容淖低喘半晌,以微弱的气息费力道出?几个字,“你?可?……真?行,耗子没属错。”
“……”策棱记得先前有一次,他悄无声息出?现在容淖身边,她连讥带讽的问过他属相?。
策棱不好和?她一个重病的小姑娘计较,佯装没听见。指尖摩挲了一下掌心残留的触感,闷不做声替容淖倒了杯清水过来。
然后又柱子似的杵在床头了,一脸犯难,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
容淖嗓子又苦又干,难受得紧,懒得理会?他的纠结,再次想要叫人。
策棱忙不迭把水喂到她唇边。
容淖喝完水依旧虚弱不堪,有气无力问道,“外面在抓刺客?”
吵吵嚷嚷的能把死人闹腾活了,妙手神医大概都不抵他们五花八门的嗓门管用。
“是恭格喇布坦,我?们一同潜入,他露了行迹被巡卫发现,这会?儿正?在四下搜捕。”策棱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抓住刺客的高呼,还有男子的闷哼声,估计是恭格喇布坦在团团抓捕时挨了打。
再然后,是女子低声呵斥侍卫噤声的动静,听起来似乎是五公主。
“怎么被抓的不是你?。”容淖惋惜道。
策棱十分果断回答,“……因?为各凭本事。”
容淖不想理睬他了,闭目假寐,慢慢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
真?是太?奇怪了,她明明感觉到内器中那股长?期吞噬她的疼痛有所减弱,可?她的四肢却莫名疼得很厉害,几乎到了不能动弹的地步。
难道是哪位御医新想出?来的清奇解毒法子?
她日后不会?只能瘫在床上,浑身上下剩个脑袋能动弹吧?
容淖心慌意乱睁眼,发现床边的人竟还守着没走,硬忍着疼再度开口,“还不走?你?擅闯内宫,是打算亲眼瞧见我?断气才安心?”
策棱被问得一愣,立刻摇头,凝着容淖认真?安抚道,“你?不会?死的,你?还如此年少,未曾见过真?实人间,不该被初入世时的一隅之地一叶障目困磨,耗尽生机。”
容淖面无表情盯着策棱看了几眼,忽地把眼合上,十分微弱的气息表达出?了十二万分的嫌弃,“这种酸话?亏你?也说?得出?口……”
又生气了?是他提前精心准备的措辞有问题?
策棱略显迷茫,再次倒了杯水小心翼翼递到容淖唇边。
多喝点清水下下火也好。
容淖皱着小脸别开,嘴和?眼睛一样?闭得严严实实。
策棱无奈叹气,索性破罐子破摔,故意道,“好吧,我?之所以悄悄潜进来,是想问你?,你?若就此香消玉损,该如何向我?兄弟二人交代?我?们兄弟为了等?你?长?大择婿,一直拖到现在。其?他男子在我?们这个年纪,已经为人父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两人对调一下,这纯粹是苦命女在痛述薄幸郎。
容淖不耐当这薄幸郎,气若游丝回道,“如何交代!我?托梦交代!”
后又硬梗着一口气恨恨补充道,“你?若觉得不够,我?死后还可?以投胎给你?当儿子,保你?一胎得男!”
话?音刚落,容淖便撑不住了,眉眼无力合拢,再次歪头昏睡过去。
策棱轻轻替她掖好被角,野性刚毅的轮廓意外浮出?一丝温柔弧线。
又在她床前默立片刻,临走前唇角翕动吐出?几个字,微不可?闻,“我?想过放你?的。”-
策棱闪身溜出?内宫回到住处时,恭格喇布坦刚好从皇帝哪里挨训出?来。
念在他心系公主,并无恶意,皇帝只是小惩大诫,训斥一番,罚了他半年俸禄。
“大哥,你?害我?!”恭格喇布坦捂着被巡卫围捕时揍肿的嘴角,兴师问罪,“你?是故意往我?身上丢石子儿暴露我?的,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用出?卖我?引走巡卫和?值守的宫人!你?到底和?公主说?了什么,我?不能听?”
策棱不答反问,“我?怎么觉得,你?被出?卖得很开心?”
恭格喇布坦倒不扭捏,坦然承认,少年的眸子一扫阴郁,比星子还亮,“是,因?为瞧见了一个骂人也好听的姑娘。”
第25章
从烛火煌煌到天青日白。
病榻上阖目紧闭的孱弱女子依旧没有再次苏醒的迹象,像一尊了无生机的精美俑像。也许在她的世界里?,早已没有黑夜白昼之分,只有与死?亡共沉沦。
格楚哈敦微不可察摇摇头,放下手中短匕。
“没法?子了,连续十二日以蒙古的放血疗法?散毒。一个人身上宜放血的浅部脉道?共七十七处,公主?除了头颈部二十一处,四肢躯体皆被划了个遍,已到她身体能承受的极限。若是再依赖放血疗毒,只能动?头颈两处,届时稍有不慎,只怕血竭之症会先药毒一步要了她的命。”
“这可如何是好啊!皇上起驾前亲眼见过六公主?好转苏醒,才放心把公主?嘱托给我等照顾。公主?金枝玉叶之身,若她有个闪失,我等纵然舍命也不能偿啊。”
太医院判翘起一把白霜霜的胡子,亲自捧起能为容淖分?离正?血与病血三子汤,惶然恳求道?,“哈敦(王妃),您当真不能再试上一试吗?”
格楚哈敦目光触及榻上刚及舞象之年的小小女子,从前宫宴时她曾见过六公主?几面。
她印象中的六公主?固然纤细孱弱,容色却是一等一的好,靡颜腻理,妆点斜红,云鬟雾鬓,似一副昳丽耀目的三春画景。
就近几日的功夫而已,六公主?惨白的面色已透出六七分?清寂柔怯,像在一夕之间?被病魔夺走精魄,改了容相?。
无疑,她正?在遭受非人苦痛煎熬,七死?八活。
格楚哈敦惋惜一叹,制止道?,“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公主?体内药毒已随病血排出十之三四,足够勉强成活。她如今还卡在生死?大关,岌岌危矣,无外乎是她自己毫无求生意志,别折腾她了。”
十二日前,也就是容淖落水昏迷后的第二日,太医遍寻不得?救治之法?,纷纷摘帽领罪。
皇帝怒不可遏之时,策棱偕祖母格楚哈敦主?动?求见,称格楚哈敦有一蒙古放血疗法?或许可救公主?性命。
关内人嘲讽医者医术不精,多爱戏谑一句‘蒙古大夫’,足见蒙古人在医技一道?上的欠缺。
容淖久病沉疴,奄奄一息,满太医院的国医圣手都束手无策,皇帝怎敢轻易把她交给一个蒙古大夫,用听起来就极粗狂的放血疗法?。
要知道?皇室的规矩是龙子凤孙们身娇体贵,轻易不得?损伤。平素太医给主?子们扎根针都要层层上报,经过皇帝御批才敢慎之又慎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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