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怜: 第49章 第49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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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临渊垂眼:“公主明日可以去问他。”

    李羡鱼闻言便打了退堂鼓。

    “还是算了。”她心有余悸道:“我怕他问我要银子。”

    临渊薄唇轻抬,也不再多言。

    只是收起长剑,侧耳听了阵殿外的响动。

    直至金吾卫们铁靴踏地的声音渐远,临渊方俯身,将李羡鱼打横抱起。

    李羡鱼下意识地伸手环抱住他的颈,轻声问他:“我们现在是回披香殿吗?”

    临渊答道:“出宫。”

    “臣答应过公主,便不会食言。”

    无论遇上什么样的变故。

    他说罢,便带她纵身跃起,足尖不轻不重地在斑驳的墙面上一点,便跃上了墙头,踏上殿顶上鱼鳞般整齐排列的琉璃瓦。

    头顶是煌煌月色,足下是沉睡在夜幕中的巍峨皇城。

    夜风于其中穿拂而过,带起李羡鱼臂弯间的银白披帛往后扬起,薄雾般轻拂过少年结实而修长的手臂。

    李羡鱼倚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隔着一件单薄的武袍,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她的心跳声也随之变得急促。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膛里咚咚作响,比昨夜临渊抱她回寝殿时,更为急遽而明晰。

    像是她养的小棉花被雪貂追赶时,一路胡乱跳过木制回廊的声音,又急又乱,密如织网。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畏高了,才会心跳得这样厉害,像是要跳出腔子里来。

    李羡鱼垂下右手,悄悄捂住自己的心口。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将这擂鼓般的声音掩藏下去。

    于是她想了一会,轻声与他道:“临渊,在宫里蹿高走墙,是会被射成刺猬的。”

    “不会。”临渊淡淡垂眼,看向记忆中的暗哨部署之处,借着夜色的掩饰,动作轻捷地一一避开。

    “臣即便是带着公主,也绝不会被金吾卫察觉。”

    夜风拂过她的长发,万仞宫墙在李羡鱼的目光中飞速地往后退去,渐渐显出民间的万家灯火,与远处高远的天幕。

    李羡鱼第一次觉得,曾经在她记忆中,高耸入云,不可逾越的红墙,此刻是这样的低矮而渺小,像是几道单薄的影子,困不住天上的飞鸟。

    龙楼凤城一一被抛弃在后。

    月上柳梢。

    临渊停在明月夜的花楼外,将怀中少女轻轻放下。

    而李羡鱼此刻也已戴好了幕离,有些紧张地轻声问临渊:“临渊,我们现在便进去吗?”

    临渊却并未立时作答。

    他顿了顿,低声问李羡鱼:“公主可还记得,要请臣喝花酒的事?”

    李羡鱼点了点头:“记得的。等我们回去。我便让月见她们酿花酒来喝。”

    临渊垂眼:“也许今日公主见过什么叫做花酒后,便不会再想此事。”

    李羡鱼不明就里,只是隔着幕离好奇地望向他:“难道民间的花酒,与宫里的不一样吗?”

    她想了想:“是不好喝吗?”

    临渊不知该如何作答。

    便只是隔袖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往花楼前走。

    兴许李羡鱼看到后,便会明白。

    此刻已是宵禁,花楼的大门也已早已关闭,但仍是被临渊叩开。

    里头的龟奴探出头来,对两人赔着笑道:“二位,这如今已经过了时辰了——”

    临渊冷眼看他,抛过去一锭银子。

    龟奴收了银子,立马变了一副嘴脸,笑着将人往花楼里带:“二位往里请,姑娘们都正候着呢。您是就在花厅里喝酒,还是去楼上的雅间?”

    李羡鱼听他这样说,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花酒,还是要喝酒。

    她却有些心虚,她的酒量并不好,若是在宫外醉倒,可就真的成了个大麻烦了。

    她正这般迟疑地想着,却见那两扇雕花大门在他们眼前敞开。

    女子欲拒还迎的娇笑声,男子狎昵的调笑声便一并灌入耳中。

    李羡鱼惊讶抬眸。

    望见花厅里有无数男女。

    男子多是衣着华贵,却神情狎昵,而女子的衣着艳丽,身上的布料却是这样的少——

    少到李羡鱼看过去,都会觉得面上发烫。

    但最令她面上发热的,还是这些男女口中说出来的话。

    有些话,她能听懂,有些话她似懂非懂,有些话她全然听不出什么意思,却本能地觉得,不像是什么好话。

    而此刻,鸨母也带着几个年轻的姑娘迎上前来。

    她们的视线在李羡鱼身上一转,又落到临渊身上去。

    少年虽戴着铁面看不清容貌。但眸如寒星,身姿英挺,这些风月场中之人,只消一眼,便知他的面具后的容貌多半是一等一的俊朗。

    即便是在这等银子做主的地方,俊美的少年郎依旧是十分受姑娘们逢迎的。

    因而鸨母还未发话,那几个年轻姑娘已主动迎上前来,娇笑着往他身上凑。

    “公子今日是第一次过来吗?可有相好的姐姐?”

    “有没有都不要紧。点奴吧,奴会唱江南的小调。”

    “可别听她的,点奴吧,奴的腰软,跳起绿腰来,比旁人都要好看。”

    莺声燕语,玉臂雪肤。

    李羡鱼面上更烫,又轻抬起羽睫,去看身旁的临渊。

    毕竟,他才是被围拢的人。

    是不是要比她更面红耳赤些?

    临渊并未面红。

    他眸底寒凉,剑眉紧皱,未待这些人近身,便立即侧身避开,只紧握住李羡鱼的手腕,寒声对老鸨道:“雅间,一坛燕山月。”

    老鸨面上笑意不减,只是轻挥手里的红帕示意迎人的姑娘们往后退下,又让一名龟奴上前带路:“还不快带两位上楼。”

    龟奴笑着上前。

    而临渊低声对李羡鱼道:“跟紧我。”

    李羡鱼正不知所措,闻言便轻点了点头,抬步跟上。

    两人顺着一道铺了厚密绒毯的阶梯往上。

    李羡鱼跟在临渊身后,面色通红,心跳如鼓。却又不好在这里退缩,便只能努力做到目不斜视,想着快些到雅间里便好。

    蓦地,二楼一面槅扇敞开。

    里头喝得烂醉的纨绔子弟拥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出来。

    他将那姑娘抵在雕花栏杆上,手探进姑娘的衣襟里乱揉,嘴上还不干不净地说着什么。

    而那姑娘却也不反抗,反倒是笑盈盈地,拿朱唇含了口温酒去喂他。

    李羡鱼震住。

    幕离后的双颊烧得通红,像是十五年来的认知统统都被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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