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不太想殉葬: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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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位朝臣行向高台上的齐坞生叩首。

    可以说,从今日起,大齐有了新的帝王。

    新帝举起他手中的剑,神色平静却字字清晰:“叛党谋害天子,皇后娘娘情深自尽,今日朕奉上苍旨意为父皇还一个公道。”

    “太子和其朋党,即刻诛杀。”

    从前齐坞生是人人厌弃不得宠的弃子,对方是大齐名正言顺的继承者,身份天差地别。可今时今日时移势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形早已逆转。

    他出身低微,生母不详,少年时留恋辗转于封地,最终在泥泞中成王。

    这场宫变最终在傍晚时分落定。

    而云层再也沉积不住,降下细小的雨丝,洗刷着宫内每一个冤屈的、罪恶的角落。

    暗枭向做事干净,微微残留的痕迹在雨水的荡涤过后已经全然看不出来。

    齐坞生行走在雨里,身边人不断汇报着各宫的状况。

    “藏宝阁的珍品都没有损失,朝将军御下森严,没有人敢违背军纪。”

    “嗯。”帝王发出了一声气音,示意知情。

    “后宫的嫔妃、宫人,也都没有伤到,只要肯降没有为难。”

    “嗯。”

    “朝将军回话说后宫自日出后就严防死守,已经清点过没有任何人进出了。”

    “……嗯。”

    不知怎的,侍卫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否则陛下怎么似乎略微松了一口气。

    冷峻的帝王手中的利剑上已经沾了血,那是他方才解决了两个想反扑的刺客。可是最为要紧的是,太子逃走,周家内大部分关键的文书已经被销毁。

    他和太子党纠缠超过半月,已经拖了太久,给了对方喘息的时机。那些不为人知的阴谋就藏匿在暗处,时刻准备着卷土重来。

    齐坞生已经有半月没有听到来自宫内一丝一毫的消息,尤其是……关于那个人的。

    他很好奇秋娘娘的反应,她会恨自己断了她和情人的缘分,还是会恸哭忏悔……那些他们之间的往事?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就快了。

    今夜,就是他们相见的时刻。

    夜色染上了全部天幕,雨下的越发大了。

    山上的小路变得泥泞不堪,就算放在平日这样的天气也根本不会有前来参拜的香客,更不要提是今日了。

    净尘板着一张小脸在国寺中敲着木鱼,为今日死去的亡魂诵经祈福。

    他察觉到了师父进入堂中,恭敬地双手合十:“师父。”

    国师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眼神中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山下的声音停了多久了?”

    “一个时辰前就差不多平息了。”净尘歪头思考后给出了答案。

    国师嗤笑一声:“太子真是废物。”

    小沙弥倒是一本正经地反驳:“他的星运太过普通,做个安康时节的平凡国主都成问题,当然不敌那颗帝星。”

    国师神色一变:“……齐坞生,是帝星?”

    净尘不明所以:“从前他的星宿太过于孤僻暗淡,同万千星星搅在一起,半月前星相才有了变化。怎的?师父竟然没有看到吗。”

    男人的脸色不佳,他竟然不知不觉中被那个女人影响至此。

    她半月未出现,自己竟然就荒废了修行。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国寺外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叩门声。

    哪怕有所准备,那薄荷绿色清淡单薄的身影却撞进了国师的眼。

    秋贵妃摘掉了那满头华贵的珠饰,不施粉黛,黑色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身后。她左手撑着一把油纸伞,身上衣裙却早已经被雨水打湿。她的鞋子不知是丢在了哪里,雪白的赤足站在满地的泥泞中。

    她的神色淡淡的,却平白瞧着有些可怜。

    国师的视线扫过,她的双颊染上淡淡的粉色,将脚往裙子中收了一下。

    她轻启红唇:“国师大人,帮帮我。”

    国师想,他真的是昏了头才会再一次掉入她初见时伪装的无辜陷阱中。

    这是他的致命劫难,

    但是他甘之如饴。

    第50章

    “徐公公,这是第几日了?”

    被唤住的青年太监顿住,恭敬行礼。

    “太妃娘娘安。”

    他生的十分普通,样貌虽然算作周正,但就算见过千百回还是不能让人有明晰的印象。这也是宫中诸人对他一个普通御前太监突然一跃成为新帝身边总管如此惊讶的原因。

    这个在风雨飘摇之际迅速崭露头角的小太监,曾经只是黄德全身后徒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他跟在御前从未办过什么打眼的漂亮差事,却突然得到了新帝的器重。

    让人不禁怀疑陛下早在皇子时期,这位徐公公就上了一条好船。

    徐启夏微微低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明明礼数周全但丝毫不肯退让,只言片语的信息也不肯透露。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后宫中也承蒙了这份恩德。兰贵人丁贵人接连晋了位份不说,其余大大小小嫔妃也都有恩典。

    唯独有两个人在册封中隐去了姓名——曾经的中宫皇后周氏,和永宁殿凤仪万千的贵妃秋氏。

    前者死在宫变的那一夜,结合着那已经凋零衰落的周家一族,有心人笃定这位皇后娘娘并非是“惦念先皇,悲痛欲绝,深夜自缢”这么简单。

    但是新帝没有追究,自然就没有人敢再提起。谥号尊荣给到位,朝臣不再议论,那这件事情就草草揭过了。

    至于后者——兰太妃平白无故地打了个冷颤。

    她不敢回想那一日新帝摆驾永宁殿之后震怒离开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夜后,永宁殿成为了这个宫中最大的禁忌。她和丁太妃也再没有见过或是听过任何一丝关于那昔日秋贵妃的消息。

    太妃娘娘瞥了一眼身侧,大宫女连忙挥手将后头跟着的奴才都驱散几丈远。

    她放轻了声音,放软了声调又问了一次:“徐公公,这是永宁殿不许任何人进出的第几日了?”

    徐启夏露出一个笑:“太妃娘娘,有些事是不好打听的。”

    兰太妃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玉镯褪下,拉过徐启夏的手放在他的手里。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担忧:“徐公公,你也知道,本宫和先帝的秋贵妃一向情同姐妹……”

    “您给我一个准话,圣上难不成是想活活饿死渴死他的养母?”

    她说到这,已经是有几分咬牙切齿。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昔年秋仪为了在太子的折磨下保住这个孩子的一条命废了多大的气力。秋贵妃受了多大的委屈耗尽了多少心力给他请了师傅换来了读书习武的机会。

    更不要说他起兵成事所依仗的仆地——离京城足够远,能够暗中养精蓄锐,农耕富饶又足够养兵。

    瞧瞧他起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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