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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和清冷表兄共梦后》 70. 临别 记得想我(第2/3页)
恼交加的咆哮:“谢子言,我跟你没完!”
后来崔寄梦再去谢府学琴时,谢泠舟碍于她的怒火,不得已,让小姑娘拿着口脂把自己涂成个大花脸才算扯平。
流光飞逝,时若白驹过隙。
转眼崔寄梦从个半大孩子长成垂髫少女,眉眼有了几分崔夫人年轻时的模样。
谢泠舟亦跟青竹般节节拔高,于十五岁进中书省,正式步入仕途。
他忙于适应朝堂,而崔寄梦正忙着学闺秀礼仪,她的音律学得差不多了,又因两人逐渐大了,不得不讲究男女大防,十一岁起她就不再去沉水院学琴,换在谢家的园子里,频次也从十日一次改成每月一次,半年前学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学了。
再次和谢泠舟见面是中秋宫宴上。
谢泠舟方从冀州回来,迎面见崔寄梦携着几个世家女郎走来,夜风拂过桂花树,桂花雨簌簌落下,清香袭入鼻尖,沁入衣袍,他看着那湘裙少女,心里好似也落了桂花,荡开细细的一圈圈涟漪。
见他归来,崔寄梦忙提着裙摆小步跑过来,跑出几步后又放慢步伐,理了理裙裾,落落大方地行至他跟前,压住雀跃行礼:“表兄回来了?”
“嗯,三月不见,表妹又长高了。”他伸手在她发顶比了比,刚好到他下颌。
崔寄梦不由想起儿时的戏言,长睫扇动,偏过头望着桂树,顾左右而言他:“瞧,今年桂花开得可真好。”
宫城内虽灯烛通明,但毕竟也入了夜,哪能瞧见什么桂花?
谢泠舟笑了笑,又道:“表妹如今已到了我的下颌,可还记得当年的话?”
崔寄梦以为他要搬出她当年窘事以报她多年捉弄之仇,讪讪笑道:“我记性不如表兄好,是什么话?莫非是说我长高了表兄便会将那‘濯玉’名琴送我?”
谢泠舟无奈笑笑。
“子言!崔妹妹!”从长廊尽头奔过来一位飒爽少年郎,正是裴家三郎。
裴三郎兴奋招手,迈大步朝他们走来,同谢泠舟见礼后,转向崔寄梦:“崔妹妹,明日我家有马球赛,可要来耍一耍?”
崔寄梦欣然点头,谢泠舟眉间极细微地蹙了蹙,说:“表妹不是同我约好了明日一道去长公主府聘狸奴?”
什么时候的事?崔寄梦记不清了,只记得先前提过一嘴,表兄说是明日,大概就是明日,便满含歉意同裴三郎致歉:“三哥哥,对不住了,下次吧。”
同为少年郎,裴三郎有种不太妙的错觉,看了谢泠舟一眼,却无法从那深潭古井般的眼里琢磨出什么,讪笑着离去。
一人一道往开宴的殿宇走,谢泠舟负手望着满月,微微叹息:“月有盈亏,人有离散,数月不见,表妹待我生疏了。”
崔寄梦顿住步伐,急切地表忠心道:“表兄此话怎讲,纵使我不再找你学琴,在我心里,表兄也是第一位的。”
“是么?”谢泠舟语气比月色还淡,“可你唤裴三郎三哥哥,却只唤我表兄。”
崔寄梦被他说的有些心虚。
其实的确是有些疏远了,但并非她刻意为之,而是表兄入朝为官后变得比从前还要沉稳冷静,他们之间一下拉开了距离,面对清朗正直的表兄,她不由望而却步。
倘若太过亲近,他会不会嫌弃自己是个不知礼的鲁莽姑娘?
少女的沉默叫谢泠舟心里也似这月色一般微凉,他突然在她跟前停下:“我听说祖母希望让表妹和谢家议亲。”
崔寄梦耳垂微红:“阿娘同我说起过此事,但一切还是看我意愿。”
两人在长廊上相对而立,谁都没有迈开脚步,夜风袭来,桂香盈袖。
谢泠舟冠带随风飘动,乌发亦是轻扬,崔寄梦恍了神,在她的注视下,谢泠舟郑重问道:“长幼有序,我是长兄,既要议亲,断没有越过我先轮到一弟的道理。”
“啊?”崔寄梦不解其意,“表兄的意思是,你要先议亲?”
心里顿时没来由闷闷的,又不知是为何,她语气淡了,脸也拉了下来:“那表兄可有心仪的女郎了?”
“眼前不就有现成的?”谢泠舟念在她才十四,实在太小,他不愿过早将男女之情寄托在她身上,吓到她,也亵l渎她。
只说:“表妹从前就说过要当我未婚妻子,长辈们也都放在了心上,如今满京贵女都笃定你我会定亲,索性顺势而为。”
如今再提到定亲、未婚妻子这些事,崔寄梦已不再像幼时那般无知,心里有种朦胧的悸动,好似一阵春风拂过,将平静的湖面撩起涟漪,渐次荡漾开来。
“表妹不想么?还是另有所属。”
谢泠舟后退一步,给她让出路来,一人继续往前走,步子拉得极慢极慢。
拐过一处转角,崔寄梦才轻轻出声:“愿意是愿意,但我还什么都不懂。”
“只是定个亲,不需要懂什么,往后你我还是以表兄妹之礼交谊,我不会冒犯你,定了亲,往后那些纨绔子弟便不会再缠着你,岂不妙哉?”
他娓娓道来,说得崔寄梦很是动心,“那我回去问问爹爹阿娘和祖母。”
事就这样说定了,宫宴散去后,崔将军一家称马车回府,崔寄梦绞着帕子不知该如何启齿,她早已过了十岁时敢在长辈跟前公然要大表兄做她未婚夫婿的年纪,个头越发亭亭玉立,胆子却越来越小。
崔将军手随意搭在马车的几案上,但笑不语,和崔夫人交换了个眼神。
崔夫人不动声色收回目光,问女儿:“方才和大表兄见面都说些什么了?”
崔寄梦耳垂的胭脂色从耳际蔓延到双颊,帕子被揪得更皱了,许久她忽然抬起脸,红着脸大胆道:“娘,我已长到大表兄下颌处,可以让他做我未婚夫婿了。”
颇有要把谢泠舟弄回崔家压寨的阵仗。
“噗——”崔将军拳头抵着嘴,被崔夫人淡淡瞥一眼,硬生生把笑憋回去,“那你大表兄可愿意做你未婚夫婿?”
崔寄梦听出爹爹话里的调侃,傲然抬了抬下巴:“他求之不得。”
崔夫人低眉颔首,“今日宴上长公主殿下也同我提起此事,说你们自小青梅竹马,子言性子淡,唯独对寄梦例外,若你当真想好了,我不日便应了殿下,只是定亲了可就不能后悔了啊。”
崔寄梦端坐马车上:“那是自然,我会对表兄负责的。”
经崔谢两家商议,和谢泠舟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从此崔寄梦又有了名正言顺去沉水院的由头。
但崔寄梦毕竟年纪尚小,谢泠舟并不因为有了婚约而与她过于亲近,依旧和从前一样相处,连牵手都未曾。
十月里,崔老夫人突生疾病。
崔将军一家三口皆衣不解带地侍疾,但老夫人的身子已如枯木,再难逢春,老人最终没撑过那个冬日。
崔府满堂缟素,崔寄梦守在祖母灵前整整三日不眠不休,哭得双眼红肿。
谢泠舟前来吊唁时,瞧见跪在一旁烧纸元宝的少女,心似一匹被揪起的绸布,他走到崔寄梦身侧,同她一道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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