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热搜预告》 80-90(第15/25页)
铺垫,直接跳到了他们切入正题的部分,将手机递到了江阙耳边,扬声器中很快传来了两人的问答——
“那天具体是什么情况?”宋野城问。
刘组长回忆着道:“那天……是拍大夜戏,当时我们都在片场忙着,中途小汪带人去搬鼓风机,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仓库跳闸了,好像是卷扬机出了问题。当时组里的维修工已经下班,而且卷扬机还要十来天才用得上,我就说先记着过两天再处理吧,结果贺总的那个来探班的朋友说他可以帮忙看看,他对机械电路略懂一点。”
所谓“贺总来探班的朋友”当然就是那天去剧组的影子,他当时也跟着刘组长在片场围观拍摄,只不过因为他那天从出门起就一直戴着口罩,到了剧组也没摘过,所以没人见到过他的真容,也至今没人知道他就是江阙。
刘组长的话音还在继续:“我当时心想可能也就是点小问题,稍微懂点电路说不定就能解决,就让小汪给他拿了点工具带他去了仓库。结果他回来之后跟我说,那台卷扬机内部零件老化严重,卷轴和钢丝也磨损得很厉害,存在很大安全隐患,建议我最好直接报废买新的。”
“我那会儿其实没太当真,以为他是不是外行修不好才会说得那么夸张,所以等他走了之后,第二天我带着组里的维修工去检查了一下,没想到检查完师傅也那么说,说零件整体老化严重,全部更换的话不如买台新的了。”
“这东西毕竟涉及到安全问题,我也不敢马虎大意,所以跟组里报备之后,我就带人去买了台新的回来,把原来的那台搬走报废了。”
听到这里,江阙终于稍微有了点反应,低垂的长睫眨动了一下,扬声器里也适时传来了宋野城的问话:“既然换了新的,为什么后来还是出了故障?”
刘组长闻言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歉疚:“出问题的不是卷扬机,是配套的滑轮组。当时就因为设备是新的,我们还提前试用了几次,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结果……谁知道那组滑轮的绳槽深度不够,当天拍落水情节的时候晃动幅度太大,钢丝脱槽了。后来我们对比检查的时候才发现,新滑轮的绳槽比原来的浅一大半,我们提前试的那几次都是原地起落,没有太大晃动,所以才没发现问题。”
话到此处,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已经再清楚不过,后面的内容也已经没了继续听的必要。
于是宋野城直接关掉了录音,收回手机耐心道:“你都听到了?那天‘他’去仓库根本就不是为了破坏设备,事故也跟‘他’没关系,从来都没有故意伤害这回事。”
说着,他伸手轻轻握住江阙搭在腿上的手背,温声道:“就算你觉得‘他’是你的一部分,也没理由去承担没发生过的事,是不是?”
江阙冰凉的手指微微一颤,仿佛被那手掌炙热的温度灼烫般,倏地抽了出去,继而竟像是怕被再度触碰般,直接将手背到了身后。
这唯恐避之不及的举动让宋野城蓦地一怔,不及他反应,便听江阙生硬道:“你离我远一点。”
宋野城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江阙仍旧低垂着眼帘,像是固守着眼前那昏暗的一隅之地,不肯与周遭产生丝毫牵连:“靠近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宋野城心中狠狠一痛,他知道江阙已经重拾了那段被封存过的黑暗记忆,重拾了江抵的离世和叶莺的迁怒,就像影子在信中所说,他背负回了所有沉重的痛苦与自我罪责。
可这份自我罪责根本就不该存在。
那道因至亲离世而割裂流血的伤口本该在时间的舔舐中逐渐愈合结痂,而不是在恶意的撕扯下愈发深入血肉骨髓、被一次又一次狠心撒盐,最终长出溃烂的脓疮。
然而如今脓疮已然长成。
那不仅是源于江阙本身的自我罪责,更是拜叶莺长达一年的反复折磨所赐。
宋野城知道这脓疮会有多痛,却更知道如果再不去狠下心挑破、刮骨疗毒,它就将永远黏附在血肉里。
于是,纵然心中百般不忍触碰,他还是伸出了那把刮骨刀:“江阙。”
他终于开口道:“如果今天我在来找你的路上出了车祸,你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我么?”
江阙呼吸一窒,他没有转头去看宋野城,可瞳孔却因他的话而剧烈颤抖了起来,仿佛仅仅是想象一下那样可怕的结果,都足够令他心神俱震。
宋野城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根本没想等他回答,而是很快话锋一转道:“那如果出事的是你呢?”
“如果今晚你出了什么事,我是不是也该痛恨自己没能在医院看好你,没能及时找到你,然后余生抱着这样的自责和痛苦,永远不原谅自己?”
江阙的眼眶迅速地红了。
他哪里会不明白宋野城是在类比什么,哪里会不明白这是在暗喻江抵那件事。
然而长久以来的心结早就将他困在了一个难解的迷宫里,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出口,以至于直至此时,他仍旧抱着那点偏执的源头:“可他那天出门是为了我。”
“是,他是为了你。”
宋野城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说法:“但那也仅仅是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做出的一个简单的决定,就像我们决定出去旅行、决定去见想见的人,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也都有可能遇上各种各样的意外——飞机会坠毁,轮船会沉没,哪怕是好端端走在路上都可能遇到一场飞来横祸。但难道因为这些可能发生的意外,我们就不做决定了么?不去见想见的人,不去做想做的事,好规避开所有风险,让自己永远安全?”
江阙静默地听着,他感到自己陷入迷宫的思维正在被牵引着走向某个路口,那是一个他从未踏足过的方向,因为从未有人曾以这样的角度开解过他。
“你可以怪那天的暴雨,可以怪倒塌的广告牌,甚至可以怪老天无眼、命运无情,却唯独不该怪你自己,因为决定出门去看你是他的意愿,你没有权力剥夺他决定的自由。”
宋野城继续道:“他从前那么疼你,他也不会想看见你为他的决定买单,看见他最疼爱的孩子凭白承受那么多自责和痛苦。如果在天有灵,你舍得让他继续为你心疼,继续不得安宁么?”
江阙的迷宫在一点点松动。
就好像曾经扎根心底的地基被那无形的话语摇晃,地震般将每一堵围墙震出裂纹,生生将砖石墙皮片片抖落,扑簌簌掀起满地尘烟。
宋野城清晰地看到那低垂的长睫不住地颤动着,须臾,一滴泪水倏然从其下坠落,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而宋野城就在这无声的坍塌里呼出了一口疼惜的炙热呼吸,哽咽着继续说了下去:“就像今晚我来找你,这也是我的决定。你可以抗拒我、逃避我,但你不能阻止我担心你。”
他的眼眶因忍耐而滚烫,话音里也掺了微许颤抖:“你那样不声不响从医院离开,知不知道我也会害怕?怕你会因为记起从前的事想不开,怕你会做傻事,怕我万一晚了一步……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仿佛针尖刺透心口,江阙忽觉心疼得难以呼吸,所有防线都在刹那间崩溃,滚烫的眼泪从紧紧闭起的双眼中汹涌滚落,整个人都因难过而颤栗:“可我已经不是我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 零.零.文.学.城 WWW.00WXC.COM,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