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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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你去,我只管修我的机器。”天朗没有他这么一惊一乍的,也没有他情绪化。

    他走到柴油机旁边,继续捣鼓去了:“嘿,别发疯了,来,搭把手。”

    天晴赶紧跑过来,兄弟俩相视一笑,忙忙碌碌,自得其乐。

    *

    安五湖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他是家里六个兄弟里长得最斯文瘦弱的一个,也是最书呆子的一个。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这种人是找不到媳妇的。

    只要是对着陌生女性,他一开口必定磕巴。

    为此,他没少遭人嘲笑,要不是爸妈宠着,要不是兄弟姐妹护着,他可能都没有勇气从书本里抬起头来。

    所以他在毕业后毅然决然离开了老家,去往遥远的南乡支边。

    在这边,民风异常淳朴,这让他很是放松,很是自在。

    他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世外桃源,可突如其来的一场意外,击碎了他的幻想。

    生活里血腥和狰狞的一面,在他面前赤.裸.裸地展开。

    他在某个教书回来的傍晚,偶遇了那个被扒光了衣服丢在溪边的女人,天真的灵魂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和撕裂。

    这个女人是十里八乡最最有名的大美人,有人说她将来一定会嫁给大官,或者做个首长太太,再不济也得是个公社书记的媳妇。

    可那个藏在暗处的禽兽毁掉了她的未来。

    她像个失去了价值的破布娃娃,被人丢在了溪水潺潺的荒野。

    身上遍布淤痕,那是一个弱女子反抗无效后惨遭禽兽□□的罪证。

    可在这样一个大环境里,人们并不会谴责禽兽的无耻,只会嘲笑女孩是个失贞的荡.妇。

    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决定。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罩在女人遍布伤痕的身体上,为她留住了最后一丝尊严,随后将她抱起来,带去了自己休息的竹楼。

    地处边境的小山村,只有他这么一个老师,因此他可以单独居住在这无人问津的山间小屋里面。

    他为她清洗身体,为她采集草药,为她冷敷伤口……

    等不到她醒来,便留下一封书信,继续上课去了。

    他在信中这样写道:我想保护你,但我不能替你做决定,所以我有两个提议,你考虑看看:一,我娶你,只要我娶你,别人就不知道你遭遇的不幸;二,报警,我会出庭作证,帮你伸张正义。无论你做出哪个决定,都请等我回来。——安五湖

    那一天,他上课的时候写错了好几次拼音,板书也歪歪扭扭,逗得学生哈哈大笑,可他的心里却在流血。

    那么纯洁的姑娘,那么美丽的姑娘,为什么命运要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为什么?

    这里不应该是世外桃源吗?

    为什么淳朴的山村里,会有这样的禽兽?

    他想不明白。

    放学的时候,他不像以往那样留下来陪孩子们唱一首歌,而是第一时间往回赶。

    他以为她会离开竹屋,或是自尽,或是远走他乡,从此隐姓埋名,消失在熟人的视野里。

    因为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

    他很着急,以至于他一路跌跌撞撞,磕了好几个伤口。

    等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赶到竹屋那里时,却看到那个禽兽又纠缠了过来,动手动脚,好生下作。

    而这个叫溪云的姑娘,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情急之下抓起了厨房的菜刀,横在了自己脖子上:“你别过来,我是安五湖的妻子,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一刻,姑娘家的泪光化作了安五湖无尽的怜惜,那一声掷地有声的“安五湖的妻子”更是给与了他无穷的勇气。

    他怒喝一声扑上去,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将那禽兽制服在地,打得他满地找牙。

    而溪云,为了不让这个禽兽出卖自己,也发了狠,找来绳子将他捆起来拴在了手里,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活埋。

    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半是不安半是羞涩地看着安五湖:“你在信里说的话当真吗?”

    “当!当真!你!你真的要,要做我的妻,妻子吗?你,你不后悔吗?你也知道,我,我没别的本事,我——”安五湖的话没说完,就被溪云扑了个满怀。

    姑娘家柔柔弱弱的身躯像是有着天然的魔力,叫他浑身一震,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他手足无措地愣怔了半天,不知道该抱抱她还是该保持距离。

    可有一件事他是确定的,她开口的时候,他很开心,他单相思很久了。

    他原以为自己跟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谁想到,她竟然愿意做他的妻子。

    这让他欣喜万分,一时激动,说话都不结巴了:“溪云,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答应我,我真的很开心。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好。”溪云抱着他的腰,仰起布满泪水的面庞,主动地亲吻了上去。

    互相确定了心意的两个小年轻,压根没有注意到那禽兽的同伙就在周围,等两人回过神来时,禽兽已经被救走了。

    第二天,溪云被糟蹋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山村,连几十里地外的其他村子都知道了。

    刚刚领完证的溪云,得知了这个噩耗,剧烈的刺激之下,直接昏迷了过去。

    安五湖为此找那禽兽又打了一架,最终还是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不得不退回到他的竹楼,守着昏迷的女人,日以继夜,小心地照料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溪云虽然醒了,可精气神却被彻底毁了。

    她经常双目无神地坐在竹楼边缘,看着远处的山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时候半夜起来,她会光着脚,静静地坐在安五湖身边,满含热泪地看着他。

    后来,她还是决定去死。

    她在一个秋叶凋零的夜晚,消失在了竹楼里。

    安五湖醒来后,急得立马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随后赶紧漫山遍野地去找。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他只能去敲响百姓的家门,家家户户地拜托他们,帮忙找找他的溪云。

    两天后,人们在十里地外的山谷里发现了被水流冲下来的女人。

    还没断气,但衣服紧贴在身上,将凸起的小腹彰显得格外刺目。

    安五湖虽然跟她领了证,可却没有碰过她,这孩子是那个禽兽的!

    在这一刻,安五湖知道了她赴死的原因。

    他把人抱了回去,费了好大的劲救活过来,不断地安慰她,开解她,告诉她,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让她不要拿禽兽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最终溪云是一句没听进去,在一个秋雨缠绵的夜里,偷偷喝下了从老乡家里弄来的红花。

    剧痛,哀嚎,鲜血,女人家苍白的沁满汗水的脸蛋,瞪大的无助又绝望的双眼,淅淅沥沥的不绝不休的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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