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入婚: 第 64 章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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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见爷爷的最后一面。

    站在寒风中的一瞬,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连外套都没穿,只穿着在办公室暖气下单薄的衣裙。

    贺砚庭下了车,揽住她的肩,将人扶进车里。

    黑色的男士尼龙风衣被披在她身上,她僵着身体,良久做不出反应。

    车里的温度高,骤寒骤暖交替,她打了几个寒颤,脸上却没有半分表情。

    一路上,两人都缄默不语。

    贺砚庭始终牵着她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她冰凉的手指,却许久都没有感觉到暖意。

    施婳自始至终都没吭声,哪怕赶到医院,守在老人的病床跟前,她也只是握住了老人形容枯槁的手,什么都没说,也没掉落一滴泪。

    她不信神佛,更不是迷信的人。

    然而此刻却牢牢记得小时候听老者说过的习俗,在老人临终尚未过世时,子孙不能哭,一滴泪都不能掉。

    只要还没过那座桥,都还有生的余地。

    私家病房清冷而肃穆,赶来探望的人越来越多,来来往往,施婳却好似屏蔽了周遭的一切声音。

    一直守到半夜,爷爷还在。

    贺珩也守在一旁,但看着她此刻的状态,也愣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他见施婳滴水未进,怕她熬不住,小声劝了两句。

    施婳没有反应。

    贺砚庭在病房寸步未离,他察觉施婳一直盯着仪器上的数值,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他没有打扰她半句,只中途给她喂过两次温水。

    一直到后半夜,仪器上的血压值稍微上升了一些,老爷子的肢体也有轻微挪动,虽然依旧意识不清,但状况似乎比傍晚突发昏迷时有所好转。

    老爷子陷入病危非常突然。

    在生老病死面前,众生平等。

    即便他昔日是驰骋商场人人敬仰的商界巨鳄,这一刻也不过是个孱弱可怜的老人。

    老爷子肝昏迷始终未醒,但状况似乎也还未变坏,依旧靠仪器和营养液维生。

    施婳连续多日都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因为知道午夜档的工作调班不便,她每到晚上依旧会抽上几小时的时间回去上播,而一下播就立刻赶回医院。

    至于休息,偶尔卧在病床旁边的躺椅上小憩一阵。

    她过得仿佛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上播时精神奕奕,下播后也时刻紧绷,寸步不离地守着,仿佛生怕错过那最重要的一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六天,老爷子的情况并没有恶化,反倒有些微好转的迹象,譬如施婳守在他身边说话的时候,他偶尔会有些反应,喂水也能稍微喝下一点,仪器上的各项指征也趋于稳定。

    施婳渐渐才有些回魂。

    在医院里吃着简单的饭菜时,她与对面的男人四目相接,蓦的觉察到他眼里隐忍的担忧。

    像是在紧张她。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几日贺砚庭几乎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她守着爷爷,他便守着她。

    她陪床他也陪,她中间需要去单位他也亲自接送。

    因为她的精神太过于紧绷,几天下来都很少开口讲话,等她回魂,才觉得震愕。

    他最近分明是最忙的时候,贺爷爷病危,贺家上下都有异动,施婳虽然不理不管,但不代表真的听不见其他人围绕在爷爷的病房里讲的话。

    爷爷这几年虽然处于退休养病的状态,但到底还掌握着重要股权,在贺玺董事会上也依旧有决议权。

    贺砚庭是在国外建立的根基,在国内的势力盘踞不深,上面还有八位堂兄,夺权之争颇有拉开帷幕之势。

    爷爷昏迷第七日,有些人终于是坐不住了。

    这日贺家上下众人都在场,直接在医院的私人会议室召开了家族会议。

    会议上,有许多人都张口都提出将老爷子的遗嘱提前公开,以便集团事务的推进。

    施婳对集团内部的事务并不通晓,但她听得真切。

    贺家这是开始内乱了。

    有人趁着老爷子病危,试图撼动贺砚庭的地位,而贺家老

    ,她也算看得明白。

    贺秉琛今年四十有四(),比贺珩的父亲贺璟洺年轻几岁,他常年生活在沪市,与贺老爷子素来来往稀少,并不亲厚。

    近来却连续几日出现在病房里,摆出一副侄子替大伯临终尽孝的模样。

    施婳与贺家老四其人几乎算是完全不熟,只听闻他手腕狠辣,城府颇深。反倒对跟随在他左右的五爷更耳熟些。

    贺家老五贺崇德贪权好色,而且素来有不服贺砚庭掌权的名声在外。

    施婳以往从不过问贺家的争斗,她自持是半个外人,只与贺爷爷相关。

    而今日,这些人眼底的贪婪明目张胆,字里行间夹枪带棒,一字一句都意图迫使贺砚庭做主提前公开老爷子的遗嘱。

    众目睽睽下,施婳头一回开了腔。

    她声线平稳,冷静沉着:“爷爷的遗嘱由韩律师代为执行,依照爷爷的心愿,只要他还在一日,遗嘱就断然不会公开。”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汇聚在她身上。

    贺秉琛眯了眯眸,阴沉的面容下蕴藏着令人难以琢磨的城府。

    这几日以来,施婳与贺砚庭的婚事算是在贺家上下彻底公开,原本应该掀起轩然大波,但因着有老爷子的病横在这,愣是没人发作。

    会议桌上几个分量最重的男人面色各异,半晌无人出声。

    倒是白思娴按耐不住,意味深长地开了腔:“施婳,你一介养女,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是,你是攀上了老九,我也无可指摘,可是如今事态有变,你四叔在董事会得了几票赞成,今后贺家还真就未必是你家老九说了算。”

    有白思娴开口在前,那几个本就暗怀鬼胎的人终于露出尾巴。

    贺秉琛面色阴森,只静静端详着施婳的脸,倒是并未出声。

    可他一旁的老五阴阳怪气当了嘴替:“赌.狗和妓.女媾.和生下的货色都能当家主,还娶了个不明不白的养女,咱们贺家的家风若是不趁此正一正,今后还真是要天下大乱了,四哥,您说呢?”

    他声音并不高,地道的京腔用以刻薄讥讽,侮辱意味十足。

    居于会议桌主位上的男人尚未有所反应,周围某些人甚至不敢直视他的脸色。

    这老五说话也是太过,虽说现在老爷子快不行了,时局动荡,贺家今后谁当权兴许会有变数,但贺九的威望摆在这儿,就算京北这一块他让出来些,在国外依旧是动动手指头都能掀起天翻地覆的权势。

    争归争,斗归斗。

    除了嘴毒心歹的老五,旁人谁也没疯到敢正面与贺九起冲突。

    果不其然,连这次上位势头最凶的老四也皱了下眉,脸色不善。

    私家医院的临时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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