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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错莺入怀》 30-40(第25/28页)
会履行婚约呢。
忆起他教导的一幕幕,林知雀难免心虚。
虽说他们清清白白,但早已?僭越男女大防,传出去万事俱休。
更何?况,裴言渊是侯爷的亲弟弟,哪有她?这样向人讨教的?
不过,这家伙似乎乐在其中,想必心胸豁达,不拘小节,能体会她?的苦衷。
林知雀试探着?靠近几步,展颜一笑,道:
“侯爷本不待见我,多亏二公子悉心教导,我学以致用,才能让侯爷回心转意。”
听罢,裴言渊目光一凛,身形僵在原地,错愕的凝视着?她?。
林知雀以为他没听明白,又往前?走了几步,耐心地继续描述,权当是对知己好友倾诉。
她?说起侯府的委屈,侯爷对她?的冷淡,还有内宅中的明争暗斗;
还说起受教后的变化,侯爷屡次受伤,日子却越来越好。
“我确实?学得不好,做得更不好,但效用显而易见,这都是二公子的功劳!”
裴言渊扯动干涩唇角,望着?她?星光熠熠的杏眸,黑沉的瞳仁震颤不已?。
他艰难地滚动喉结,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间?如利刃割过,只能发出森冷荒谬的笑声。
眼尾鲜红愈发夺目,染红了大半眼眶,眼睫纤长潮湿,如同沾上露水,浅浅遮住眸光。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难怪她?之前?时常伤心,躲在竹风院哭泣,却从不说是什么缘故;
难怪每次教导,她?都胆怯退缩,好像在顾忌着?什么;
难怪每次考她?,都觉得她?束手?束脚,不会学以致用
因为她?想对付的,从来不是他,而是他的兄长。
自?始至终,都是他心甘情愿,一步错,步步错。
甚至,本可以让她?与兄长此生无?望,却偏偏阴差阳错,促成了他们的婚事。
他忽而想起那场戏——《金钗错》。
那时她?看得津津有味,他暗笑故事胡编乱造,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现在看来,简直比话?本子还不可思议,分不清谁才是戏中人。
见他没有反应,只有笑声突兀锐利,周身空气都冷下来,颀长身姿木头般凝固,林知雀不禁歪了脑袋。
这家伙魔怔了吗?
是听不明白,还是对她?的成果不满意呢?
她?困惑地理了理思路,总觉得不应该啊。
当初她?说得明明白白,求他亲自?教导,如何?讨得心上人欢心。
他亦是再三考问,多次惩罚,很?是在意教导的结果。
如今她?成功让侯爷喜欢自?己,还有什么比定下婚约,更成功的呢?
但他为什么不开心,也不恭贺她?呢?
就算生性不爱笑,也不至于眸光冷若寒霜,凌厉得像是要杀人吧。
“哎呀,履行婚约是爹娘遗愿,我自?当尽力而为,把侯爷当做心上人。”
林知雀进一步解释,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得理直气壮。
她?必须嫁给侯爷,却不知如何?讨他欢心,恰好他愿意教导,你情我愿。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他脸色怎么越来越差?
裴言渊沉浸在思绪中,刚拼凑起来的目光再次碎裂,脊梁渗出一层冷汗。
他骤然攥紧眼前?的手?,力道大得近乎把她?的腕骨捏碎,牙根咬得发疼。
她?想嫁的人不是他,她?的心上人也不是他。
方才那些自?我安慰的念头,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抑或是遥不可及的妄想。
“既然如此,当初何?必接近我?”
裴言渊嗓音暗哑,极力克制着?一触即溃的厉色,冷漠容色中,闪过一瞬期待。
其实?,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他并非自?作多情之人,起初她?靠近,他还毅然决然拒绝。
后来,她?隔三差五就来,嘘寒问暖,百般示好,赶都赶不走。
教导之时,他们亲密无?间?,她?还会无?意间?触及禁忌。
若这些全是假的,他不可能感觉不到,蒙蔽至今。
兴许,在兄长之前?,她?就把他放在心上,只不过不愿承认。
“嗯二公子想听实?话??”
林知雀想到一切的开始,猛地心虚一下,支支吾吾地看着?裴言渊,赔着?笑脸求饶。
然而,这家伙视若无?睹,眸光容不下半点隐瞒。
仅是一瞥,就仿佛有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吐露真相。
“侯、侯爷说怜爱手?足,但碍于身份不便照拂,我那时想替他分忧。”
还未说完,裴言渊蓦然看向她?,冷笑一声,迈着?步子迅疾逼近。
林知雀连忙摆手?,生怕他误会她?的好心,问心无?愧道:
“但是!这是次要的,我双亲亡故,对你的处境感同身受,所以”
“够了!”
裴言渊低喝一声,如同狼犬怒吼,脸色却冷漠得可怕。
至于那一丝期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荒谬可笑的愠色。
好啊,实?在是好得很?。
初遇时,她?失手?打翻下了毒的吃食,还红着?脸说,不是存心的。
他认定无?人会信兄弟和睦,兄长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挑个毛手?毛脚的人来下毒。
所以,他以为她?动了恻隐之心,从此一切开始运转。
如今再看,他太高?估兄长,也太高?估她?了。
大抵心思缜密,有时候不是好事儿。
如果兄长不对她?说谎,她?根本不会踏进竹风院半步,更不会如此费心吧。
归根结底,竟还是为了裴言昭,与他毫无?关系。
裴言渊笑容凝滞在唇角,眸光幽若深潭,不甘与酸苦翻涌而起,疯狂地与理智搏斗,慢慢地吞噬。
他自?幼囚禁废院,看惯了人情冷暖,永远沉稳冷静,从未因此恼怒愤懑。
这是蛰伏的代价,皆是为了积蓄势力,一举成功。
莺莺不选择他,放在从前?,放在他步步深入、纠缠不清之前?,他不会有怨言。
甚至,他会称叹她?清醒理智,劝她?另择良人。
可是为什么她?要嫁给兄长?为什么又是裴言昭?
从小到大,世间?一切美好,都被兄长一人独占。
兄长有高?贵的出生,有护短的父母,有诺大的权柄,前?呼后拥,可以拥有任何?想要的东西。
而他囿于废院,眼睁睁看着?阿娘含冤而死,枯骨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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