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压枝: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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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思一下便游走,惊恍不定。

    “自从太 大哥做了那等逆事流放,父皇身子一直不大好,总是宣御医,还接连数日不能上朝。”

    他顿了顿:“父皇真的能好吗。”

    除了担心夏明勤身体,他有一丝期盼,那种向往帝位的期盼。

    许襄君听闻出来时顿时愣住。

    垂眸瞧他,确认他眼中那种天然争夺意图。

    “你,想些什么呢。”

    “没什么。”

    这等乖巧让那一丝谋逆心深藏。

    仿佛她刚才听岔了。

    她在皇子所给夏辰安整顿寝室,亲手抚过他这些时日用过每一样物件。

    “你读书还到四更?”

    “天凉了,你小心生病。”

    “这几日我有些事情要盛松去办,母妃将人抽走两日可好?”

    虽然他才七岁,但许襄君也有在好好询问他的意见。

    夏辰安从书中抬头:“儿臣会注意身子。盛内侍也同儿臣告了,他将手下的小明子调来了。”

    许襄君动作缓顿,点点头:“好,看书不要太晚。母妃明日便求你父皇让你回上宸宫。”

    “恩,儿臣想回去,不然看不了娘亲手注解的书,这里太多人。”

    她给夏辰安倒盏水:“好。”这么应承下来。

    一路走回去天都黑了,行到半路看见盛松提盏等在殿外。

    瞧见她,忙几步上前。

    许襄君适时挥退白衡,白衡自觉带着人后退一丈远。

    盛松被免了礼,小心敬慎屈颈附耳:“常侍被陛下拿去了制狱。”

    他明明用了最小的声音,却将她震得头昏目晕,许襄君身形一个趔趄,勉强揪住他衣袖站稳身形。

    脊梁在十二月的雪天骤然湿透,急喘半响平息不下来。

    眼中有泪闪烁,却晃荡在眼眶不坠。

    制狱。

    那是什么地方无人再比许襄君清楚的地方了,只是她从来不提。

    大多时黎至都会换干净衣裳来见她,可再清爽皂荚下总萦着一股血气,时重、时淡,但不会没有。

    无人活着出制狱是真。

    他身上杖刑未彻底好全,如今这孱弱之身再去这种地方,便是一个时辰也够要他半条命的。

    一阵心慌袭来,差点让她站不稳。

    盛松将袖中的信笺塞入她手。

    他额角跟着急急渗汗:“现下该如何。”

    许襄君将信拆开,速速扫一眼。

    他果然将局完善至此。

    “眼下还能出宫吗?”

    盛松摇头:“怕是出不去宫门了。”

    她恍然扯开嘴角:“是我糊涂,陛下既然打算包庇绪王戕杀兄弟,那黎至自然是要死的。”

    许襄君将袖中今日夏明勤写好的书信递给他。

    “拿着陛下亲笔出宫交给张宰辅,这些你藏好一并递给他手。今夜就看你救他性命了。”

    她双瞳絮泪,握紧盛松衣袖。

    “他救你一命,将你弟弟养护这些年,来年便能科考。万求你看着他如此待你份上 ”

    盛松收了东西,铿锵道:“奴才定做好。”

    他转身瞬间,许襄君心口都飘忽起来,跟着‘怦怦’没个完。

    她抬头看天,雪又大了,已经能落到眼睛中,让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制狱中,有没有雪地里冷。

    你说过制狱很冷,我当初让你加件衣裳,你今日加了没有。

    黎至,你怎么又以身入局替我清盘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第88章 我来接你

    ◎嬷嬷,我们一起去含元殿看陛下驾崩。◎

    一仓惶绿色身影带着满身抖落退出上宸宫。

    许襄君掐着掌心, 满是心慌。

    白衡斟盏茶,缓缓搁她手边,欲言又止半响启唇:“娘娘, 您自从见了盛内侍便一直怅然自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没心没绪接过茶:“下午去皇子所, 路上瞧见陛下召了六七位御医, 方才盛松说陛下又召了几位,本宫是有些心慌。”

    “怕陛下身子越发不好。”

    她怕黎至扛不住制狱中诸般种种, 夏明勤要做什么,他会做什么呢, 一条命罢了。

    许襄君此刻一吐一吸都胆战心惊。

    盛松大概是骑了马, 出宫回来不过半个多时辰。

    当他大汗涔涔出现在她面前点头瞬间,许襄君心口堪堪落地。

    人登时软在桌面上, 大口喘息起来, 脑子逐渐清明。

    她冷静下来招手, 盛松靠近, 跪下附耳来。

    “将这东西给长明, 他知道该如何做。”

    盛松从她袖中接过半个巴掌大小的瓷瓶, 心口咯噔一下,骤然瞪眼看向她, 慌张又惊惧。

    许襄君厉色压住他的惶遽, 一字一顿启唇:“办好。”

    “今夜不容出岔子。”

    盛松缓过神点头。

    将物件收紧衣袖里头。

    “去吧, 今日召了一日御医,陛下怕是要服药了。”

    明明还是往日那般好听脆声, 却字字生寒, 插得他心口冰凉, 万分吓人, 教人头皮发麻。

    他扯扯嗓,话有些打晃:“奴才这就去。”

    盛松前脚走,许襄君后脚便带人出了殿门,坐辇直去掖庭。

    今日的雪不停簌簌了半日,此刻都没过脚踝,一如她进宫那日般雪虐风饕,风雪大的她都快张不了口呼吸。

    到了有些半新殿门前停下,白衡不懂为什么要来这里,但明白意思,上前准备敲门。

    不料门里先发出声:“门外是谁点这么亮的火,晃得我都睡不着!惊着里头陛下的贴身嬷嬷,天亮要了你狗命!”

    里头凶恶吼着,怪震唬人。

    白衡掐眉,抬手敲门:“睁开你狗眼看看门外是谁!”

    清脆声激怒里头,里头骂骂咧咧‘哐当’扯开门。

    一三十四老妇看许襄君立在门前火光中心,她愣怔半响立马跪下:“是奴婢瞎了眼,今日天冷睡前喝了些酒昏了头胡言乱,还请宸妃娘娘恕罪,恕罪。”

    忙不迭磕起头,一个比一个实诚。

    这一幕好似也有些熟悉。

    许襄君抿唇,提脚迈步,那老妇识相往一旁跪。

    她将斗篷中披帛取下,随手递至一旁,白衡两步上前接过。

    “绞了。”

    白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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