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庭(重生):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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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题的字。”

    宋絮清颔首,怪不得觉得这个字有点儿熟悉,原来是之前曾在东宫见过。

    绥荟院长廊尽头坐落着一处廊亭,还未走近就看到了傅砚霁坐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沏着茶水品茶,在他左手边的茶盏中只剩半盏茶水,这儿适才有人坐过。

    可见祈安匆匆跑出王府所说的,并非在撒谎。

    走近后宋絮清才发现,这座廊亭与南涧寺清河院那处几近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那把悬挂在侧的长剑,这儿并没有。

    傅砚霁似乎是知道她们的到来,对于她们二人出现在这儿并不惊讶,起身对裴徽澜行了个礼,道:“听说陈深公公来了,王爷怕是还要会儿才能回来。”

    他将已经沏好的茶水倒入杯盏中,递到她们跟前。

    宋絮清指尖落在杯盏上,眸光对上他的眼神,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似是好奇,又好似揶揄。

    她抿了抿唇瓣,只当作没看到,呷了口茶水。

    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沉默不语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去,看到来人时又不约而同地收回了眸。

    倒是裴徽澜,收回注意力后觉得不大对劲,又转头看了过去。

    来人出示了宫牌,守在长廊两侧的王府侍卫垂眸退了下去。

    等来人走近后,宋絮清才看清他的身影,来人竟然是陶太傅身边的侍从。

    裴徽澜也认出了他来,神色一凛,半信半疑地问:“我怎么觉得,是来找我的?”

    不等宋絮清回答,侍从就已经走到了廊亭外,他并没有走进来,只是垂头站在外头,道:“公主殿下,太傅在尚书堂等您,说若您今日不回去,他也便在尚书堂不离开。”

    裴徽澜:“……”

    怎么就忘了,她是逃学来的。

    在教导课业一事上,皇帝给了陶太傅极大的权利,是以陶太傅也未曾畏惧过他们,只当他们是普通学子看待。

    宋絮清目光垂下,落在侍从身上,听他的意思陶太傅只是找了裴徽澜回去,“太傅没有寻我?”

    侍从仰眸看了眼,而后摇头。

    得到确定答复后宋絮清心惊了一瞬,没想到皇上的消息那么快就传到了尚书堂。

    “你似乎变了许多。”

    裴徽澜走出绥荟院不过一息,傅砚霁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

    话中带话的话语令宋絮清环着茶盏的白皙指尖紧了几分,她抬眸定定地看去,佯装不懂:“嗯?”

    “在我的印象中,你还是个和傅琬抢糖吃的小丫头。”傅砚霁不急不慢地说着,想起好友背脊上的青紫不一鞭痕,几处绽开的皮肉被清水泡过有那么些发白,他声音沉了沉:“我前几日见傅琬整日乱窜,想着她也是个大姑娘,要是像你近日一般沉稳下来,也不错。”

    昨日祈安匆匆赶到国公府时,就差当场给他跪下了,求他帮忙劝说裴牧曜,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他这么作。

    傅砚霁跟他赶来王府才知道他伤得极重,躺在床榻上脸色冒着不正常的红,额间摸上去烫得他不由得收回手,跟被火灼过似的。

    追问之下,祈安才硬着头皮将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去头去尾和他说了遍,大意就是裴牧曜入宫请旨赐婚,被圣上抽了满身的鞭痕回来,昨夜又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出了苦肉计这一招。

    傅砚霁一听就明白了,裴牧曜这使的可不是什么苦肉计,他只是在侧面的告诉皇上,在这件事上他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只是昨日转念一想,哪有人是无缘无故变得沉稳的。”傅砚霁顿刻须臾,垂眸瞥见她泛白的指尖,继续道:“你兄长还在京中时,我和他也算得上是好友,日后……”

    说着他忽而笑了笑,“算了,也用不上我帮忙的地方。”

    宋絮清听明白他的意思,捏紧的指尖也渐渐松弛下来,知道他和裴牧曜的关系不错,或多或少是听说过自个的事情。

    思及此,她视线落在傅砚霁沏茶的动作上,道:“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世子。”

    傅砚霁用木制的宝镊夹着茶盏,不疾不徐地放入冒着热气的水盆中,“你说。”

    “王爷身上的伤,何处来的。”

    宋絮清慢条斯理地问着,细细地丈量着他的动作,但说完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差错,甚至一丝停顿也没有。

    来的路上她就在想,前几日无意间瞧见的鞭痕到底是何处来的。

    裴牧曜并非左利手,自然是右手执长鞭,如此怎么挥也不会挥到右手手背上,并留下依稀发紫的痕迹。

    那时候她心中装着事情,他随口一说她也不会怀疑,今日见茗玥反常的动作以及进王府后,泽川视线扫过她时的停顿,她就知不对。

    滚过烫水的杯盏被放在帕子正中间,茶盏散着热气。

    傅砚霁狭长的凤眸微微挑起,道:“他去求赐婚圣旨,被抽了一顿。”

    祈安深吸口气:“……”

    他在这儿憋了许久,寻思着到底要不要说,没想到傅砚霁如此干脆利落。

    宋絮清愕然看他,“鞭刑?”

    还是皇上亲自动的手!?

    傅砚霁‘嗯’了声:“整整十鞭,落在他的背上,我听别人说他是一声也不吭,我听着都觉得心颤。”

    宋絮清:“……”

    他口中的‘别人’:“……”

    祈安差点儿就要站不住了,想要过去捂住他的嘴或者将他拉走。

    傅砚霁不缓不慢地往茶盏中注入新的清泉:“他这人也轴,前天夜里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命祈安和泽川两人往他身上倒凉水,他那时昏睡醒来不过两个时辰,当夜又发起了高热,今日这道圣旨,如果不出意外,就是送些东西来安抚他的。”

    宋絮清倏地站起身,就听到他说。

    “不过你也别着急。”傅砚霁扬扬下颌,示意她坐下,“他这人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宋絮清紧抿的唇瓣抽了几息,想起裴牧曜此时还在正厅领旨,欲言又止地坐下了。

    眸前闪过前夜看到的鞭痕,应该是抽在背脊上是无意间带到的,可若是无意间抽到都能留下刺眼的痕迹,背部呢……

    宋絮清呼吸一滞,不敢想象。

    他前天夜里搭错了筋,是因为她来和他议亲,所以才出此下策吗?

    自己何德何能,得以他如此对待?

    宋絮清垂眸怔怔地凝着沉在茶盏下方的点点茶渣,心底渐渐涌上股别味的异样感,酸酸的涩涩的,就好似被人拽住了心口,狠狠地往上拉扯。

    见状,祈安担忧地看向傅砚霁,又觉得这话是不是重了点。

    傅砚霁挑眉,他可什么重话都没说,不过是讲了实话罢了。

    不过余光瞥见裴牧曜走来时,他还是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宝镊,整了整衣裳长摆往他的反方向离开。

    祈安眸光诧异地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又落在宋絮清沉下的嘴角上,眼皮子抽了几次,小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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