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热恋: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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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肩膀簌簌抖动着。

    贺星苒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试图要自己别哭大声,而惨白的脸上,已经?眼泪纵横。

    “苒苒。”靳屿被她的悲恸震撼到,出声安慰。

    贺星苒握着他的手?。

    命运颠覆,他的手?掌让她握在手?心,像是一道命令。

    她逐渐找回和这个世界的连接,姑姑去?世的悲伤这才猛然?向她袭来。

    “苒苒,苒苒……”靳屿还在唤她。

    贺星苒转过身,呕吐不止。

    在剧烈的悲伤前?,身体会发?生自我调节机制,呕吐只是调节机制-

    接下来那些天,兵荒马乱。

    贺兰芬葬礼,回了老家,按照农村当地旧俗操办。

    那栋贺星苒几?乎没有踏足过的农村小院,环绕的山路,村子里泥泞的马路……

    这些都?没有抵挡过前?来祭拜的人的心意。

    大家冲着贺泽刚来的,荒芜的村落将豪车迎来送往,这些人或许只知道在棺材里长眠的是贺泽刚的大姐。

    但这位亡人姓甚名谁,这辈子经?历过什么,或许大家一概不知。

    每个人脸上有着被社会训练出来的、面对死亡时一致且高度统一的讳莫如深的表情,和硬挤出来的悲伤。

    贺星苒一直忙活在灵堂里,对着吊唁的宾客寒暄,保持周到的礼数。

    贺兰芬活着时人际关系很简单,跳跳广场舞,收收废品,还在小区搞了一块空地种蔬菜,收获了就拿去?菜市场卖。

    贺泽刚对她很好,买了市区带院子的房子,有车有保姆,但她的生活太寂寞,也不想变,只想日复一日地住在老宅子。

    在那里,她有几?个朋友,但这些人也许至今仍旧不知道她病故的消息,也许有人知道,但山路泥泞,这群本就身体不好的老人,无法?经?历长途跋涉,来祭拜这位老友。

    送走这个总,来了那个董。

    上香,鞠躬,安慰贺泽刚,三件套结束,又?离开了。

    贺星苒在灵堂里,吹着四面八方来的冷风,白麻衣下穿了两条棉裤也抵不住膝盖的肿胀和冰冷。

    靳屿扶她起身,道:“你去?休息吧,我替你一会儿。”

    这些天靳屿一直在陪她,按照贺星苒老家的习俗,葬礼上女婿是比女儿要重要的,但靳屿大可以不来。

    贺星苒眼前?黑了一会儿,等舒服些才松开一直攥着靳屿的手?。

    “嗯,辛苦你了。”她说?得过分礼貌。

    靳屿没松开她,把手?搭在她额头上试探了下温度:“还有些热。”

    贺星苒“嗯”了声:“这些天就没退下去?过。”

    又?有人来吊唁,靳屿走不开,皱眉嘱咐道:“喝点热水,吃退烧药,好好歇歇,晚上再换你来。”

    贺星苒点头:“谢谢。”

    乡下的葬礼步骤过分繁琐,随时需要很多人来解决很多事。

    徐广莲和徐敏行也住在这里,一直在帮忙,贺泽刚大病一场,反而出现的少了。

    就算是姐姐的葬礼,但该工作还是得工作。

    后院屋子里,秘书?给他汇报最近公司的决策和财报,贺泽刚坐在从临宜搬过来的红木椅上,披麻戴孝,品着昂贵的茶叶。

    去?年公司利润下滑严重,今年开年也流年不利。

    贺泽刚摸了摸下巴:“还是得找大师算一算。”

    刚好看到贺星苒从前?院走回来,他忽然?父爱发?作似的,朝她招了招手?:“苒苒,你来。”

    贺星苒站在原地愣了两秒,还是走了过去?。

    “怎么不在前?厅了?”贺泽刚问。

    贺星苒回答:“现在没什么人,靳屿和弟弟都?在。”

    贺泽刚抿了口茶水,内心冒出一点想法?,夸赞道:“靳屿是个好孩子。”

    贺星苒警惕地抿了抿嘴,没回答。

    秘书?很有眼色地退下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父女两人。

    贺泽刚关切道:“这两天累不累?”

    贺星苒:“还行。”

    贺泽刚:“也辛苦靳屿了。”

    贺星苒没有接话,他便自顾自说?下去?:“我看你们这个婚,还有必要非得离么?”

    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本来贺星苒会沉默的,这次却不想了:“爸爸,离婚还有一半选择在靳屿手?上。”

    还以为是女儿回心转意,贺泽刚兴奋了些:“那你可以哄他不离婚啊!”

    “你知道爸爸的生意……你姑姑去?世,我的生意立马就差了更多,当初算命先?生算的没有错。”

    “为了你,因为信了大师算的命,姑姑这辈子都?没有再嫁,”贺星苒抬眼看着贺泽刚,语气森冷,“所以我也要赌上后半辈子的幸福,来替你完成所有的风水么?”

    话音落下,贺泽刚脸色骤然?大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姑姑全都?是为了我么?她那是为了你!”

    “我到她身边时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在那之前?姑姑的生活怎么样只有你清楚。”贺星苒说?。

    很简单的、一语道破贺泽刚的伪装。

    他震怒地拍桌子,人在被戳穿谎言的时候不是疯狂弥补这个谎言,就是要拉别人下水。

    “贺星苒,我是你爸,你怎么有脸指责我?”贺泽刚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在这个家,你扪心自问,你姑姑是不是对你最好的人……”

    “我有爸妈有姐弟,对我最好的人是姑姑,”贺星苒打断他,“爸爸,您不觉得可笑?吗?”

    贺泽刚眼睛一眯:“你这是在怪我对你不好?”

    贺星苒不置可否。

    “贺星苒,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些年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你的所有待遇都?和月升一样,你就是没养在我身边而已!”

    他越说?眼眶越红,要滴血似的:“你姑姑照顾你,但你不信命,要是大师算的不准,为什么她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都?啥事儿没有,你一离婚就不行了!”

    “你姑姑都?是让你克死的!”贺泽刚声嘶力竭地喊道。

    最后一句话砸进耳膜,贺星苒浑身颤抖了一下,这些天压抑着的怒火,不,是这二十几?年的怒气和不满,在这一刻全部倾巢而出。

    “你怎么就知道姑姑状态一直很好?”贺星苒反问他,“卧床这半年,姑姑身上生了多少褥疮你见过吗,她坠积性肺炎发?作两次,你知道吗!”

    贺星苒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变成吼的。

    贺泽刚的权威像是无形的大山压在她的头顶,姑姑在的时候,为了姑姑的心情和在家的地位,她能忍则忍,不敢反抗,却只换来贺泽刚的变本加厉。

    最后连姑姑的死亡都?要怪罪在她头上!

    “你只知道往医院的账户里花钱,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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