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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野玫瑰》 24-40(第17/27页)
纪忘舟扯了扯唇角,对她算耐心,“你以后也可以的。”
绕开回廊,走到明楼,推开门,门内热气一涌而入。
墙壁上的油画,欧式风格装潢,以及阳台靠光处的一架钢琴。
拖鞋踩在地毯上,进了主厅,先看见一只蓝眼的波斯猫,依偎在桌角,在懒洋洋地舔爪子。
纪闻夏跑上前去捉住猫儿玩,对一旁穿着旗袍披着坎肩的女人说:“妈,大哥回来了。”
盛雪兰手里拿了一支白兰,用剪刀在剪那兰花的根茎,听到后,回头看了只穿着薄薄衬衫外套的男人一眼。
剪刀微顿,“忘舟回来了?”
狭长双眸掠过她,看见红木茶几上的一份报纸。茶点压着,应该放了挺久。
纪忘舟走上前去,躬身弯腰坐下,长腿敞开,一手支着下巴,轻轻“嗯”了声。
白兰花瓣微阖,盛雪兰直接扯了一瓣下来,缓缓开口:“听宛城那边警方说,你去抓歹徒,还受伤住院了?”
撩了撩眼皮,他没什么波澜回:“嗯,小伤,没事。”
盛雪兰却愠怒地拿花拍了下他掌心,“成何体统!”
“在外面这么不爱惜自己!”
纪闻夏也惊讶了:“哥,你什么时候干的?这也太酷……太,危险了吧!”
纪忘舟抬眼看着盛雪兰,神色自若:“母亲,我没事。”
也看穿她的假意,她应该是可惜他没事。
盛雪兰很快略过这个话题,其间又问了些他有的没的,最后话锋一转提到,“忘舟,你看报上消息了?”
往茶几那瞥了眼,纪忘舟没说话。
纪闻夏走过去去把报纸拿出来,看到报面上,第一页赫然几个大字标题入眼:云泽纪家长子疑被拍到和女友约会,修佛不娶誓言成空谈。
配图是占据半个版面的一张照片,她哥和一个背影纤瘦的女人的背影。
夜里天色不明,他们靠得极近,似乎还牵着手。
纪闻夏震惊得一时有点无措,呆呆地看着她哥和她妈。
盛雪兰明显在压语气里的怒火,“知道你还是喜欢她。”
“不过什么时候把那个什么莺莺带回来给你父亲母亲看看呢?”
第34章 “那把你送给她好不好。”
……
“你调查我?”他抬了点眸, 注视盛雪兰那保养得体的脸庞,声音冷得像碎冰。
盛雪兰眼皮跳了下,压住愤怒, 一手抚了身上蓝眼波斯猫儿的绒毛,突然发狠使劲掐了猫儿的腿一把, 那猫疼得嗷呜一声惨叫, 跳起来就跑。
“原来你忘了自己少时发的誓了。”她放下剪刀提醒,语气阴沉。
“对得起教导你这么多年的师父吗……”
“闭嘴。”纪忘舟眼角一点一点发红, 看她的目光像一头被触了逆鳞激怒的困兽,“你不配提我师父。”
纪闻夏蹲在旁边吓坏了,看着远处受惊跑走的猫儿,无措地抓住沙发扶手, 生涩地叫了声:“妈……”
盛雪兰怒气积攒到顶点,直接伸手扔了茶几上的一套青花瓷茶杯, 砸在那报纸页面上,“好, 我不配, 是我不配,养你这么多年的母亲不配,反正你眼里从来没有过我的位置!”
“我和你父亲这么多年对你也算尽心尽力,我们那么爱你, 到头来就换得这么一句,我不配,是我不配, 我现在就请你父亲回来,问问他我养你这么大的儿子到底配不配!”
盛雪兰那保养得体的脸上此刻全是盛怒,眼尾皱纹和眉心横皱, 都早已没了平时的得体优雅。
纪忘舟看着她拿起家里座机,拨了内线,一手抚着胸口,气急攻心模样。
唇角轻扯,他觉得好笑,也觉得讽刺。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被弃养在外,往返柏城,在寺庙与北美飘荡的十几年,是靠她“养大”的。
原来少时在枯寂寺庙里也渴望亲情的他见她来探望,她却直白得意地告诉他他父亲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母亲,要让他这辈子都待在这清净贫瘠之地,家产也不会分给他一分的她说的话,竟是爱意的表现了。
掌骨抵着桌角,轻轻撩了下眼皮,纪忘舟看着窗外略显惨白的天色,园中一颗乔木向下伸出枝桠,一点点绿将日光分割开来。
不怒反笑,他淡漠地看着她,期待她的下文。
电话拨通,盛雪兰开始哭诉,“津承,这个家我现在是待不下去了。”
“凌阳在外面鬼混一点消息没有,忘舟回来也还总是踩着我的心尖说话,他说我不配管他,我不配管自己的儿子!”
纪闻夏眼睛盯着地毯的一块,默默站起身去茶几上拿了个苹果,也不管洗没洗就开始啃。
她走到她哥旁边,拍了拍他肩,无声的表示支持。
啃苹果声和盛雪兰带着哭腔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室内上演,显得滑稽。
纪忘舟手指抵着眉心,听她把音量外放,听着电话那头显得陌生的男人的声音,觉得恍惚不真实。
盛雪兰一手半掩着面,抽抽搭搭:“津承,我们为什么吵架?我管他什么?”
“当初,我进你家门的时候,我带了嫁妆,而忘舟他才两岁,我有哪点对他不好?给他吃给他穿,后来还送他去国外留学,我哪一样没有支持?你说我该不该管他!”
纪津承声音喑哑,许是久病,在她这样的逼问面前气势也弱了:“雪兰,你应该管,但不要让自己太操劳,现在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盛雪兰音量却陡然升高,“有自己的想法?好一个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想法就能随便破了在佛祖面前发的誓了是吧?津承你自己不看看最新的云泽日报,你那修佛的大儿子这才回来多久啊,就被外面的花草迷了眼,就在外面找女人了!他以后是不是要结婚,你也不管了啊!他对得起他师父,对得起弘净禅师吗?……”
唇角一点一点扯回来,听着她的哭诉,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角的光冷下来,最后面目冷彻到没有一丝表情。
“你少说点!”纪津承沙哑的嗓音,带着咳嗽声。
“嘭!”极重一声关门声响,纪忘舟单手抓了西装外套,直接不吭一声地走了。
停下啃苹果的动作,纪闻夏跑到窗户边去看着她哥的背影,心里蓦然泛过一阵心疼。
“妈,你太过分了!”她抬头冲她妈喊。
盛雪兰握着电话的那只手微微顿了顿,没理她,往窗外看了眼,哭腔也止了,轻飘飘地说:“他走了,忍不了我,提到他师父,他有点心都应该知道自己做错了。”
电话那边纪津承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开口:“雪兰,你非得这样吗?我之前的为你们考虑的股份,是不是应该重新分一下了。”
他这次说的声音不大,纪闻夏没听见,却看见她那一直盛气凌人的母亲登时就软了下来,声音也变得缓和殷切。
她沉默地看了会,转身小跑出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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