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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大理寺考公宝典》 25-30(第8/20页)
“大人想如何让她开口?”杨枝纳罕:“用刑?她毕竟是三品命妇……”
柳轶尘一笑:“傅秋兰能给秾烟托梦,为何不能给她托梦?”
杨枝立刻反应过来,转念又想到另一事:“方卓氏宁可承认杀人也不愿供出当日为何回府,只怕这当中牵扯着更大的阴谋……”
柳轶尘点点头,随意问:“那你再猜猜看,这阴谋和什么有关?”
“账本。”杨枝想了想,一字一顿道:“傅秋兰的金簪中藏着半页账本,方濂没道理平白记那么半页账本,也就是说,这样的账本……理当是一册,或者说,至少是一册。大人那晚说,将账本交给江范后,江家父子连夜上了方府的门,说明那一册账本对江家很重要。方卓氏宁可认下杀人的罪行,那阴谋只能是比杀人更大的罪……大人,我们要找到那册账本!”
“嗯。”柳轶尘淡淡应了一声,神色也看不出波澜,杨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已伏案恢复疾书的姿势,整个人从容淡静,沉如晦水。待她语毕,他却似随口一般,掷下一句:“那账本……失踪了。”
“啊?”
“当日方卓氏中途回府,大概便是接到了这个消息。本来方府应当是想瞒下这个消息,但我那晚将那半页账本送上江府,让江家人有了警惕,连夜来方府查探,才得知账本失窃之事。如今江家必会舍车保帅。方卓氏如供出账本之事,只会死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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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枝回屋睡了一个下午,起来是堪堪未时三刻,柳轶尘已在院中木樨花树下相候,郑渠也磕着瓜子陪在身边,左一个“大人我京中有宅子衙里这间房我转租给你吧,三两银子一个月,公道的很!”右一个“大人你看咱西所能不能再添两头猪……”
柳轶尘寡淡着一张脸,不理会他。
杨枝走过去,向二人行礼,柳轶尘立刻一摆袖子,逃一般,“走吧”。
马车驶过榆树大街,正是晚照时候,烟霞如新娘的盖头,为一整条街都添了平宁喜乐。
杨枝正在纳罕柳轶尘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听见他忽然问:“你录在衙里的年龄是二十,可是实数?”
杨枝一怔,不知道他所为何意,忖了忖,还是点了点头。
柳轶尘笑了笑,良久,没来的由补了一句:“我大你四岁。”
杨枝正是一愣,马车已然停了,他掀开帘子,是倚翠阁。
杨枝要跟着下去,柳轶尘摆了摆手,示意她留在车上。不一时,柳轶尘便即折返,还带回来上回她在店中盘问过的那个小孩,褚师傅的儿子,褚珍。
杨枝纳罕间,马车已重又出发,经过还安大街的时候,他再次让车夫停了车。又一次,他独自下车,将杨枝与褚珍留在车上。
褚珍自上车开始就一脸惶恐,也不知道柳轶尘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只是撇着嘴,一脸想哭不敢哭的样子。杨枝见他模样可怜,平白没了爹,还被卷入一桩说不清多大的案子中,心中一软,开始温言哄他。
褚珍虽小,却也明白上一次是杨枝救了他,最初的警惕之后,渐渐放松了下来,只短短半路的工夫,已拉着杨枝问东问西起来。
柳轶尘再回来,便见到两人指着天边的云嬉笑着数天上的仙人,一贯从不喜欢小孩的他,不知怎的,竟对着那孩子温和的笑了一笑。
褚珍转头见到他回来,再撞上他那一笑,非但未喜,还本能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来。
杨枝一边将孩子抱入怀中哄一边埋怨:“大人你别笑的那么阴惨惨的,怪瘆人的!”
柳轶尘唇角抽了抽:“我……笑得瘆人?”
“可不是吗?跟要吃孩子似的。”杨枝道。
褚珍一听到“吃孩子”三个字,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柳轶尘生平第一次生出“好心喂了狗”的挫败,转过脸,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尝试着牵了牵唇角,然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那笑一个比一个生硬,只怕更会给人一种诈尸之感。只好放弃,这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有个大杀器,连忙递过去:“给!”
是两个糖人,一个小虎模样,另一个是一只小猴子。
杨枝愣了一下,实在无法想象平日冷肃端严的大理寺卿竟随手掏出两个糖人。而且柳轶尘此时虽然未戴冠,却还穿着白日的官服,这情形,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愣着干什么?”柳轶尘见她不伸手,以为自己这糖人也买的不对,转头看了那糖人一眼,一向自负的他竟露出点不确信。
杨枝笑着一把接过两个糖人,一起递给孩子。
“诶……”柳轶尘见她两个糖人一起递出去,下意识伸手,抢下一个来,脸色也不大好。那孩子一看,嘴一撇,又要哭……
柳轶尘揉了揉太阳穴,用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哄道:“这个给姐姐,我再给你买。”
杨枝怔了怔,正要说“我不吃糖人,你都给他吧”,一低头却注意到,柳轶尘手中的糖人是小虎模样,而自己的生肖,恰是虎。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才问过自己年纪……
杨枝抬目看柳轶尘,见他手握着个糖人,和几岁的孩子大眼瞪小眼,艰难地叫着板。好容易忍住笑,转身对那孩子道:“你一个姐姐一个,有好东西要分享,是不是呀?”这才向柳轶尘递出手。
褚珍乖巧地点了点头,杨枝接过糖人,垂目盯着那晶莹的小老虎,低头一笑。
须臾,忽然想起什么来:“大人方才说大我四岁?”
“嗯。”
“那大人是属……啊呀,大人这属相当真是好,和大人很是相称!”
“你胆敢辱骂本官!”
“何曾?”杨枝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半弯下腰,一脸带笑地看他。
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虎往前四位……
是狗。
让你没事老拐着弯骂我~
她不知道,她那一笑,让柳轶尘到嘴边的反击,一刹那化作了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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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枝快活地嘬着糖人,马车辘辘向城外驶去。
漓江绕京城而过,京郊最窄的地方,有一座放生桥。马车在放生桥前停了下来,这是无论陆路、水路,出京的必经之地。
放生桥前遍植槐柳。槐树讨的是“京中有槐,升官发财”的彩头,据悉许多年前每个科考仕子,上京来后都会悄悄来这放生桥前手植一棵槐树。后来槐树越种越多,密的都行不了路,一不小心睬了哪个仕子的槐树秧子,那就是断人前程,和挖人祖坟一样罪恶滔天。间或有闹到京兆尹府的,说自己未高中是因为槐树秧子被人睬了,乃至京兆府尹到了春闱前夕,还得特意请调一支兵去放生桥前看着那些槐树秧。
后来实在太过靡费,官中才圈下了这块地,禁植槐树,索性将所有仕子的念头都绝了。
而柳树则是送别之时种的,折柳送别,是官中斯文人的做派,听闻昔年赵邳初次外谪,临行前便是在此种下了第一棵柳树。
三人到时天色已晚,晚照已慢慢退到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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