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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饮冰》 16-20(第4/8页)
,希望这能劝她回车上找人去餐车拿东西吃, 可她却只是挑了挑眉,还打量了那几个甘薯一番,问:“这个是要烤着吃的吗?”
他:“……是的。”
她点了点头,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说:“那烤吧。”
他:“……”
她:“嗯?”
他:“……好的。”
于是他又要忙着给她生火了。
他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由于士兵们要赶工修复铁轨不能耽误时间,他因此只能亲自去找柴火生火,唯一的幸运是他恰巧带了火柴,因此半小时左右就生起了火堆,否则耗时还要更久。
白小姐裹着衣服看着火生起来,明艳艳的橘色火光在寒冷的冬夜里显得特别可亲,连随风摇曳的样子都惹人怜爱,她凑过去烤火,很快就感觉身体没那么冷了。
她兴致勃勃,仿佛把眼前的一切当成了一场令人愉悦的野炊,催促他快些开始烤那几个瘦小的甘薯,本以为他要找几个细树枝把它们串起来烤,没想到他竟只是把它们丢进了火里。
她皱眉看向他:“你糊弄我?”
怎么都不认真烤?
这真是无端的指责,他沉默了一会儿,解释:“这个一般都是这样烤的。”
神情严肃,显得很认真,她有点信又有点不信,因为无从求证因此还是姑且表示了认可,开始耐心等待食物的出炉。
他站在她身边看了她一眼,想劝她坐下等待,然而她身上穿的羊绒大衣看起来十分娇贵,显然不适宜直接穿着它坐在地上;他想将自己的军装大衣借给她,然而又难免想起十月份在码头她扔衣服的事,这让他觉得她是嫌弃他的东西——这也很正常,他的确不配。
可倘若不是穿呢?倘若他只把自己的衣服当作一个坐垫给她呢?
这样她也会不接受吗?
他拿不准,但看了她疲惫站立的样子后还是决定试试,于是略显迟疑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她又扭头看他,那双美丽的眼睛倒映着橘色的火焰,显得尤其璀璨。
“这是给我的?”她问。
他咳嗽了一声,微微别开视线,点头,又听到她问:“那你呢?你不冷吗?”
冷?当然不,他一整夜都在忙碌,都出汗了。
“我没关系,你用吧。”
他的语气听起来甚是平静沉稳,但其实内心却有些局促,毕竟他还没有想好倘若稍后她伸手把他的衣服打落在地上他该怎么缓和那种尴尬的场面。
……幸而她最终并没有那么做。
她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接过了他的衣服,神情看起来颇为平和,还当着他的面把它穿在了身上——不是披而是穿,连袖子都套进去了。
让他的眼神微微一动。
她很苗条纤细,虽然在女孩子里已经可以算是高挑,但跟他的身量一比还是过于娇小了,穿他的衣服特别不合适,偏偏又会显得格外柔美,有种别样的曼妙。
“坐吧。”他指了指她身后的一块石头说。
她没推辞,直接坐下了,他等她坐了才坐,依然保持着大约一米的距离,坐在另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在拨动火里的甘薯。
她却还在研究他的衣服,对她而言袖子过长,她把多出的部分挽起来,露出了自己纤细漂亮的手,静谧的冬夜一时只剩下夜风吹拂和火焰燃烧的声音,车头前方士兵们抢修铁路的动静都好像隔得很远了。
“你为什么不还手?”她忽然问。
这是突兀的发问,而牵引的契机也是他的衣服——她被他的大衣包裹着,此刻越发能清楚地意识到他的高大,比徐隽旋高很多,何况他还是军人,必然深谙格斗的技巧,那徐隽旋天天眠花宿柳抽大烟,怎么可能打得到他?
他明明可以躲开的。
明明……不必当众受那样的羞辱。
他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提到这件事,并未立刻接上话,沉默的男人坐在篝火旁,侧影像一株深冬的岩松。
可偏偏沉默最引人遐想,她的思绪渐渐蔓延开了,又回想起十月底在白公馆的宴会上见他时他脸上也有伤口,同样是被人打的,当时她二哥说那是徐将军打的她还不信,直到今天看了徐隽旋对他的态度她才知道她二哥是对的。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活在泥沼里。
“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沉默中他却终于开口回答了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沉郁,“何况今日遇匪的事……我的确有处置不周的地方。”
他答得很平淡,她的思绪却还没完全收回来。
知遇之恩?也许吧,别人的家事她知之甚少,当然也管不着,可是她明明听说他曾在战场上救过徐将军的命,难道救命之恩还比不过所谓的知遇之恩重吗?
处置不周?也许吧,可他又不是算命的,怎么能提前预料匪徒的出没?他和他手下的士兵一起在枪鸣声中豁出命去保护了车上的乘客、没让一个人受伤,这还有什么“不周”呢?
她想不通,侧目看向他时又映着火光看到了他嘴角的伤口,还没有处理过,青紫一片。
她的眉头在不自觉间皱起来了,忍不住问:“疼么?”
他也看向了她,两人的眼神在火光最明亮的地方交汇,有种微妙的波动,他的手微微一拢又松开,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说出的话却板板正正,只答:“小伤而已。”
也是实话——他们做军人的哪里会把这种小伤当回事?即便是当年在军校,每天也要摔摔打打受折腾。
她也瞧出他是真的没当回事,因而略微有些宽心,情绪缓了缓又说:“我看下回你还是还手吧,这也是为了徐二少爷好,省得他误以为自己赢了你很厉害,倘若出门在个暴脾气跟前闹起来,那可是要被打死的。”
这话有点逗趣儿的意思,可本质还是在为他鸣不平,他心中一暖,像是同时又支起了一个火堆,热意从皴裂的冻土中一个劲儿往外冒,暖融得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没说话,可是却笑了,一个无声无息又十分短暂的笑容,隐没在火光的阴影里,像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她却看见了那令人心弦微动的昙花一现,在被触动的同时又感到小小的不甘心——她才应该是那个让人心动的人,难道她还会输给他么?
她撇撇嘴,微妙的小心态撺掇着她,让她皱起眉发起小脾气,问他:“还没有好吗?我要饿死了。”
他回过神来,听言很快就用树枝试了试甘薯的硬度,起身看了两眼后又用树枝把甘薯从火里扒出来,同时安抚着她,说:“好了,马上。”
很耐心的语气。
她有点满意,看着他帮她张罗,把甘薯扒出来后凉了一会儿,又伸手拿起来把上面粘着的黑灰剥掉,其貌不扬的烤甘薯就这样出炉了,被他递到了她的手上。
她是真的饿了,竟对眼前这脏兮兮的东西都充满了兴趣,搓搓手就拿了过来,结果指尖刚一碰到就被烫得低叫了一声,立刻收回了手。
“怎么这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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