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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夫君他从不越矩》 23、盟友(第1/1页)
玖鸢在砚澜轩听闻这一连串变故,心中对苏瑾的手段更是凛然。
看来苏瑾不仅早有准备,而且能将计就计,利用对方的反击,反过来坐实了徐录等人罪名,将自己和三房苏慎元从致命指控中剥离出来。这份心机与掌控力,着实可怕。
傍晚,苏瑾竟亲自来到了砚澜轩。
他依旧是一身墨色常服,面容带着连日操劳的些许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清明。他挥退旁人,只与玖鸢对坐于窗下。
“徐录之事,你处理得不错。”苏瑾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肯定,“驱狼吞虎,引蛇出洞,虽略显急切,但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玖鸢微怔,随即明白,她让何均散播消息给刁爷的事,并未瞒过苏瑾。
“妾身僭越了,只是当时情势……”玖鸢微觉惶恐。
“无妨。”苏瑾打断她,语气平淡,“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你能想到借外力破局,已是难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玖鸢脸上,带着一丝揣度,“你可知,灰衣居士是谁?”
玖鸢心头一跳,抬眸看他:“夫君知晓?”
苏瑾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看似普通的铁质令牌,放在桌上。
令牌样式古朴,上面刻着一个模糊兽头图案,背面则是四个篆体的灰衣居士字。
“这是从徐录一处隐秘外宅中搜出的。”苏瑾声音低沉下去,“灰衣居士,是西境秦家蓄养的一支暗卫代称,专司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务。”
秦家暗卫,闻言玖鸢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说来,与三房勾结的,不仅仅是秦家商业势力,甚至动用了这等隐秘力量?那三房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恐怕不仅仅是牟利那么简单!
“那三叔他……”玖鸢忍不住问道。
苏瑾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冷光:“三叔或许是被巨大利益蒙蔽了双眼,或许也只是被推到前台的棋子。秦家所图,恐怕远不止钱财。”
苏瑾收起令牌,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夜色。
“徐录倒了,唐瑞翻供,三叔暂时脱困,看似风波暂平,但丁字三号仓里的东西,以及那个灰衣居士,才是关键。对方断尾求生,只会藏得更深。”
苏瑾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玖鸢身上,那目光里,已没有了之前的疏离与刻意分寸,却多了份尊重,似还多了点什么,说不清的感觉。
“接下来的事,会更凶险。你,还要继续吗?”
玖鸢迎着苏瑾目光,没有丝毫犹豫,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对方深邃眼眸,清晰而坚定出声:
“开弓没有回头箭,妾身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会一直走下去。”
苏瑾静静地看了玖鸢片刻,缓缓点头:
“好,丁字三号仓,我会亲自处理。府内余下的清理整顿,便交予你了,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简单的四个字,却重于千钧,这是承诺,也是他将背后交付于玖鸢的信任。
玖鸢望着苏瑾离去的挺拔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夜色深处,才缓缓收回目光。
她走到书案前,看着摊开的账册与名录,眼底掠过一抹坚执。
从来到苏府那天起,玖鸢便做好了上位者的期许,她只能朝前走,再无回头可能。
而如果止步,先前的努力又算什么,岂不是功亏一簧。
更何况,如今有苏瑾在背后撑腰,不管这话有多少含金量,都值得她朝这个盟友靠拢。
徐录之事总算是尘埃落定。
这一次变故,虽未伤及三房根本,却也是一次半倾巢剿除,将依附在三房产业上最根本蚁穴,尽数荡涤。
苏府恢复了往日秩序,虽然只是表面。
栖云阁依旧闭门谢客,三太太赵氏称病不出,三老爷苏慎元虽暂脱囹圄,却也因御下不严,失察之过被老太太勒令在府中静思己过,手中权柄十去七八,昔日门庭若市的景象一去不返。
而砚澜轩,这个昔日被视为北地弃女暂居的冷清院落,却渐成为苏府内宅另一个仅次于老太太,太太之外的权力层,每日里往来请示回事的管事嬷嬷络绎不绝,虽不及静心苑那般正式,却也自有一番井然有序的忙碌景象。
玖鸢端坐于书房内,处理着各方送来的文书账目。
她并未因苏瑾那句一切有我而有丝毫懈怠,反而愈发勤勉谨慎。
玖鸢知道,信任如同琉璃,珍贵却易碎,苏瑾给予她舞台,她便要唱出一台让人无可挑剔的好戏。
玖鸢以整顿三房遗留产业为由,重新掌定了各处管事权责,将采买、核销、仓储等环节分离,互相制约。又借着核查旧账,提拔了几位如何均一般有能力,却长期被压制的账房伙计,这些人背景相对清白。
也因之,玖鸢几乎是顺其自然地,悄然织就了一张属于自己的用人脉络。
玖鸢行事既有雷霆手段,又不乏怀柔策略,恩威并施之下,原本对这位年轻大奶奶心存轻视或观望的下人,渐渐收敛心思,多了几分真正敬畏。
这日,玖鸢正与两位负责绸缎庄事务的管事,商议开春后新货采买事宜,大太太林氏身边婢女前来传话,说是老太太请大奶奶过去一趟。
玖鸢心中微动,整理了一下衣饰,便带着铃兰前往柏草堂。
踏入柏草堂,暖香依旧,只是气氛较之以往少了些许沉滞,多了几分春回苏园的感觉。
老太太依旧端坐罗汉床上,林氏陪坐在下首,只是今日,下首还坐着一位面生嬷嬷,穿着体面的靛蓝色杭绸袄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整肃,眼神锐利,通身透着一股久居人上的精明干练。
“给祖母、婆婆请安。”玖鸢敛衽行礼,姿态恭谨。
老太太微微颔首,目光在玖鸢身上停留片刻,才缓缓开口。
“起来吧,坐。”
老太太指了指那位面生嬷嬷下首的位置,“这位是宫中出来的严嬷嬷,早年曾在尚宫局任职,精于礼仪规制,世家往来。我特意请来府中,日后便由她负责教导你宫中礼仪、以及应对各府诰命夫人往来的规矩。”
玖鸢心中一震,面上却不露声色,依言坐下,对着这位严嬷嬷微微颔首:“有劳严嬷嬷。”
严嬷嬷起身,一丝不苟地回了一礼,声音平板无波:
“大奶奶客气,老奴分内之事。”她打量玖鸢的目光,如同匠人审视一块待雕琢璞玉,严格而挑剔。
林氏在一旁开口道:
“玖鸢,你如今帮着料理家务,日后难免要与各府女眷走动,严嬷嬷经验丰富,你需用心学习,莫要落了苏家颜面。”
林氏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但安排严嬷嬷前来,本身已是一种态度转变,说明林氏已经开始真正将玖鸢视为需要培养,能够代表苏家出面交际的嫡长儿媳。
“是,儿媳定当用心向严嬷嬷请教。”玖鸢温顺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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