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金丝雀的老公暴毙以后: 2、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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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站在别人背后吓人!”

    郁汶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小脸雪白,渴求的眼神随着那双手而上下移动。

    若非离得太远,恐怕青年攥紧的手就不止是揪住洁白被单,还有男人气定神闲的手掌。

    黎雾柏不急不缓地单手合起书页。

    他的身形颀长挺拔,却恰好将地面笼罩出一片阴影,下颌线条干净分明,冷峻侧颜显得他周身气质如同匕首。

    郁汶气势莫名其妙减弱几分,胸口闷闷的,喘着气。

    “你手上的是我的钻戒。”

    他凶巴巴地道:“你这是盗窃他人财物,小心我报警抓你。”

    但这话就连郁汶自己说起来都心虚,对方并不像贪图戒指的家境打扮,一克拉的戒指在他宽大指节的衬托下仿佛只似朴素的铁圈。

    可众目睽睽下,自己全部的身家就被夺走,紧紧握在男人手上,怎能不使郁汶揪心?

    郁汶见黎雾柏没有动弹的趋势,轮椅悄悄往男人的方向偏了偏,足尖勉强踮起,正欲侧身悄悄夺走。

    “……”

    黎雾柏猛然收进怀里。

    “!”

    郁汶瞪着他。

    黎雾柏敛眉,好似刚刚只是随手一收,全然没注意到绷紧的视线齐刷刷地插在自己的掌心处。

    “大少、大少……”

    郁汶听见身后的人这样唤他,思索半天,却无法将“大少”与面前的成熟男性联系起来,哼了一声,语气活像给自己壮胆。

    看着也不年轻,叫什么大少?当他傻吗?

    郁汶没怀疑过对方和黎卓君的关系,毕竟他们眉眼间一点也不像,更不要说其与黎卓君截然相反的沉稳气质。

    但郁汶见他只是抬了眼,方才刁难自己的许多多便连滚带爬地滚出病房。

    却毫不理睬自己的要求。

    郁汶不爽。

    “你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是黎卓君的未婚妻吗?”

    郁汶眯了眯眼,精明眸光闪动,仿佛脊骨处确有一条高高翘起的尾巴,警惕着敲打着试图触碰食物的陌生人。

    “如果不想得罪我的话,最好主动一点,我可以对你的冒犯既往不咎。”

    微风轻轻拂过青年脸颊的绒毛,却无法将他无意识皱起的眉心抚平。

    矛盾。

    视线自青年雪白的后颈晕开,落到他孱弱而可一握的右腿,不沾一丝旖旎,却更似庄重裁决的法官,古板地借律令裁定受审人的正确与否。

    郁汶见他不答,敛眉咬了咬唇,摊在男人面前的左手悬在半空,酸得不行,却没好意思收回来。

    他不会真的是有钱人吧?

    但是他如果有钱,为什么还要偷自己的钻戒,难道自己不会去买吗?

    郁汶终于忍不住了,挑明自己的目的。

    “你快还我。”

    郁汶说着不着痕迹地将悬在半空的手别过背后,换一只不酸的手偷偷去扯男人的手。

    可黎雾柏明明没有正眼瞧见郁汶的行动轨迹,却好像提前预判过郁汶的手掌轨迹,又悠悠换了摆放的位置。

    “……”

    郁汶愤恨,怒道:“你不会在耍我吧??”

    黎雾柏的视线自青年苍白的后颈挪开,落到他孱弱的右腿,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们是在哪里订的婚?”

    郁汶愣住,还没咂摸出味来,就因对方审犯人一般的语气不爽。

    而黎雾柏的问题直切要害,郁汶才因许多多狼狈逃开而庆幸的神经又猛然紧绷,毕竟郁汶不可能凭空编造一个虚假的订婚地点。

    可黎雾柏的表情明显是在告诉郁汶:

    ——如果他回答不上来,黎雾柏就不会把钻戒还给他。

    把本该属于郁汶的东西夺走,又当作高高在上的赏赐。

    他恼怒地道:“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说你才订婚不久,”黎雾柏垂眼,话语却不似他的语气一样温吞,“记不清楚这点小事吗?”

    郁汶马上反呛回去:“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你是谁?”

    黎雾柏与他对视,见他几句话支支吾吾都讲不清楚的模样,只知道输出情绪,怀疑黎卓君养的金丝雀大约脑子不太聪明——

    还给自己安了可笑的名头,估计来龙去脉都不明白,对着自己故弄玄虚罢了,心中一哂。

    他将钻戒收回,朝属下做手势示意离开。

    郁汶没想到对方听也不听自己的威胁,连这么威武的身份都不屑一顾,还敢质疑自己的真实性,顿时觉得对方一定是假离开。

    可黎雾柏果决的转身还是不免让他心慌起来。

    反正编一个就可以了,这个叫什么大少的,总不会真的去查吧。

    ——更重要的是,黎雾柏还没将戒指还给他。万一他真的消失了,自己该找谁说理去?

    郁汶转了转眼珠,急慌慌地往前拽住那只即将消失的大手:“等等……”

    黎雾柏顿了顿。

    他垂眼,只将视线下移到那只握住胳膊的冰凉的手掌。

    他委屈又愤恨地瞪着黎雾柏,黎雾柏不为所动。

    “我和二少是四天前回的青城,我们从熙仪市的度假海滨回来。”

    黎雾柏半天没听到重点:“然后呢?”

    郁汶气结,恨不得拿指甲挠他。

    他板着小脸,故意道:“我话还没说完啊。你不是想问我们在哪订婚吗?就在熙仪市,我们还请了二少的很多朋友们。”

    黎雾柏闻言侧了侧身,略微讶异地瞧了他一眼,很快却仿佛洞察郁汶一触即碎的谎言般否定道:“不可能。”

    郁汶也知道自己的话语很苍白,一瞬间被戳破谎言,面色涨红。“怎么会不可能?”

    他齿间咬着软肉,眼神游离。

    犀利的视线尖锐地刺向撒谎的青年的后颈,接着冷冷地撤离,仿佛主人下定决心不再给予对方机会。

    郁汶不妙地抬头,急急忙忙想扯住他:“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把戒指拿走!”

    那钻戒可是他全部身家啊!

    但他却没再能阻拦黎雾柏离开的步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房门。

    *

    可恶!

    现在怎么还会有光明正大进医院抢人钱财的强盗!

    巷口昏暗灯光勉强照清脚下的路,垃圾桶歪七八扭地摆放着,墙角刻满七彩涂鸦,而始作俑者大约是顽皮的孩子们。

    郁汶举着把小伞,冒着大雨,一深一浅地把自己推过巷子。

    遇上偶有空碎啤酒瓶的路面,他只能将比较大块的玻璃碎片踢开。

    要不就只能勉强绕开。

    郁汶皱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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