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成渊: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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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稼枯萎,牲畜病死,人们纷纷死去。忒拜人再次去德尔斐求问神谕,得到的答案是:必须找出杀死前国王拉伊俄斯的凶手,将其驱逐,瘟疫才能平息。

    俄狄浦斯以国王的身份下令彻查此案,他发誓要严惩凶手,为忒拜解除灾难。”

    舞台上传来皮革鞭子抽打地面的脆响。俄狄浦斯正在质问德尔斐神庙的祭司。

    此时俄狄浦斯正举起金杖击向拦路的老者。杖头落下的瞬间,歌剧院所有灯光突然熄灭三秒。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俄狄浦斯的袍子已从洁白变成猩红。

    盲眼的先知拄着拐杖,声音嘶哑而笃定:

    “你追寻的凶手,正是你自己。”

    俄狄浦斯暴怒,舞台灯光骤然转红,阴影如血般蔓延。

    路西法低笑一声,指尖轻点扶手:“人类总是这样,真相摆在眼前,却宁愿愤怒也不愿相信。”

    利维坦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侧首。

    “别问了……有些真相,不如永远埋葬。”

    她的声音近乎哀求,可俄狄浦斯执意追查到底。王后在绝望中自尽

    俄狄浦斯崩溃嘶吼,“黑暗!永恒的黑暗才是我的归宿!”

    舞台上的狄浦斯王站在悬崖布景前,双手染血,却不再歇斯底里,也不再逃避。缓缓摘下王冠,将它放在地上,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并不存在的命运之神。

    “我的罪是我的,我的选择也是我的。”他的声音不再颤抖,“如果这就是代价,那我承受。”

    舞台上,俄狄浦斯王站在命运之镜前,镜中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而是无数破碎的、重叠的影子。

    过去的他,现在的他,以及那个他拼命逃避却终究成为的自己。

    “我诅咒命运”演员的声音沙哑,“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我。”

    灯光骤暗,俄狄浦斯缓缓抬手,指尖触碰镜中的自己,而镜中的影子却先一步穿透镜面,与他十指相抵。

    路西法的指尖随着大提琴的节奏轻轻敲击,他的目光落在舞台上,却又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向更遥远的某处。

    “你曾以为能逃离的”镜中的影子低语,声音与俄狄浦斯一模一样,“最终会成为你。”

    俄狄浦斯颤抖着后退,却在下一瞬被镜中的自己拽住手腕,猛地拉向镜面。 “砰!”

    镜面碎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大提琴的旋律陡然转变,从哀伤转为庄严。俄狄浦斯拾起一块镜面碎片,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双眼。

    (直面命运的人,终将成为命运本身。)

    “痛苦是我的王国,黑暗是我的冠冕,“现在,我终于看清自己的命运了。”(注3)

    俄狄浦斯在声浪中完成自毁动作时,十二盏聚光灯同时熄灭。

    “你们再也看不见我的痛苦了!”演员吼破音阶“因为我已把所有的光都变成了黑暗!”(注4)

    幕布缓缓闭合,全场寂静数秒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路西法忽然低笑了一声,“人类真是矛盾。一边歌颂直面命运的勇气,一边又为这种自毁式的悲壮喝彩。”

    利维,“他们感动的不是勇气,是共情疼痛的幻觉。”

    路西法轻轻摇晃茶杯,“自戳双眼,就能逃避命运吗?”

    利维坦沉默片刻,“至少他选择了自己的方式面对。”

    陆渊坐在两人中间,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陆渊终于忍不住问。

    路西法转头看他,“谜语而已。”

    陆渊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可舞台上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路西法突然站起身。

    “走了?”利维坦头也不抬。

    “最精彩的部分已经结束。”他整理袖口时,一枚玫瑰花瓣从袖管飘落,“接下来只是血腥场面重复播放,这和地狱晨会没什么区别。”

    利维坦最后看了眼舞台,“不看完谢幕?”

    “我讨厌重复。”路西法的背影消失在包厢绒帘外,“尤其是明知结局的悲剧。”

    路西法走了,陆渊起身,小心看向利维坦,“他走了,我们怎么办?”

    利维坦起身,干脆利落地踹了他一脚也走了,留下可怜兮兮的陆渊捂住肚子扭曲。

    陆渊看着利维坦离开,他艰难地爬起来,还活着,没有死掉,他觉得利维变温柔了,陆渊不是很疼。

    一只洁白羽毛凭空出现,悬在半空,慢悠悠地朝着陆渊飘来。

    “什么玩意儿?”陆渊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来。

    羽毛离陆渊的鼻尖只剩半尺,他猛地往后弹开,撞翻了椅子,骨碌碌滚到茶几底下,又连滚带爬扑到沙发后面。那羽毛像长了眼睛,贴着地面追过来,扫过他刚才坐的位置。

    “我靠!”陆渊抓起桌上的杯子砸过去,杯子却穿过羽毛。陆渊手脚并用地爬上窗台,后背抵住墙,眼睁睁看着羽毛慢悠悠飘过来,像片雪花落在他手背上。

    雨滴砸在水洼里,飞鸟早已掠过天空,远处行人匆匆走过,整个世界重新活了过来。陆渊精神恍惚,脚一歪,差点撞上旁边的路灯。

    “小心。”男人稳稳扶住他的肩膀,黑伞微微倾斜,替他挡住瓢泼大雨,“我是医生,您看起来状态很差。”

    是幻觉?

    “刚才您站在雨里发呆。”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脸色白得像见了鬼。”

    “我没事。”陆渊勉强扯出笑容,“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男人点点头,指向街角的药店:“去量个血压吧,顺便拿点镇定安神的药。”

    药店的门铃叮咚作响,陆渊跟着医生走进去。

    白炽灯明亮得刺眼。陆渊坐在塑料椅上,看着男人和店员熟稔地交谈。

    “这位先生有些神经衰弱。”男人递出医保卡,“麻烦配点谷维素和安神补脑液。”

    店员打着哈欠抓药时,陆渊注意到她指甲上剥落的红色甲油,太生活化了,不可能是幻象。

    “给。”男人把塑料袋递给他,“睡前各吃两粒。”

    陆渊接过药袋,指尖碰到男人温暖的手掌。

    人类的体温。

    “谢谢,您贵姓?”

    “叫我霍尔特就好。”男人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不舒服随时联系我。”

    扫码时陆渊瞥见对方的微信头像,蓝天白云下的钓鱼照,朋友圈里全是养生文章和义诊通知。

    医生撑着伞,将陆渊送到维特鲁威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1.“Chamish meot paam looh mishrah~”  (演过千遍就不是戏)“Mavet alfei paam looh nefesh”  (死过千遍就不是命~)原本用的是希腊语,但是打出来是问号,只能发英语,这个是查的,不知道翻译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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