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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御龙》 50-60(第9/16页)
“唔……不像……不像。”高帜口中喃喃。
赵广林不明白高帜口中的“不像”究竟是指的不像谁?只是这位太监的衣饰不同于旁人, 牙白色的妆花织金纱上,绣着金彩过肩蟒,乌纱描金帽上一粒硕大的祖母绿, 在牢房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柔和又浓艳的光芒!
赵广林知道,此人非等闲。
但见高帜闲闲地背起手,很随意地问赵广林:“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赵广林答:“赵麾。”
高帜摇摇手指头:“不是,你不是赵麾。”
“……”赵广林有些犹豫。
“我……现在……可以叫其他名儿了?”赵广林怯怯地问。
高帜一愣,旋即便笑了:“怎么,连你叫什么名字也是屈打成招的?”
赵广林摇摇头:“不是,主要是旁的人都叫我赵麾,没有人信我说的。我若多争辩两句,他们便说我诡狡,就要打我。”
高帜乐了,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是真的,大人,到现在为止,只有大人您一人说我不是赵麾。”赵广林非常真诚地对高帜拍马屁,来自骗子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太监,将会是老天爷送给他的第二个贵人。
高帜当然是赵广林的贵人,他很认真地听赵广林告诉他的,所有与传闻不一样的故事。
走投无路的赵广林就像遇到了知己,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汩汩地朝外倒。赵广林告诉高帜,自己是怎么发家的,为什么会选择“赵麾”这个人物来塑造自己的形象。
“所以,大人啊!”赵广林苦着脸,语带无奈:“草民完全就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厉害,草民就是一无业游民,身无所长,就长了一张好嘴,会骗人。直到现在遇上了一个狠角色,反倒被别人骗了。”
高帜听了这句话,很敏锐地抓住了那个关键点。
“等等,你说现在是谁骗了你?”高帜打断了赵广林的话。
赵广林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那人是你们的人。鹰嘴崖被攻破那天,他一个人于半路劫杀了我爹和我的妻子,还把我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全部家当都抢了。
那人做了这些后,背着人又来告诉我他杀了我的家人,抢了我的钱,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并且关于这些,别人都不知道,钱也被他自己私吞了。
我没办法东山再起了,自然要翻供,可那时居然没有一个人信我。而那个背后捣鬼的人,除了第一次审讯的时候出现过,后来就再也没见到过了。”
高帜听了,陷入了沉思。
“所以他告诉你你的后路被抄了,目的就只是想气你一气,让你知道你死定了你还没办法反抗?”高帜说。
赵广林情绪激动,狠狠地点头:“就是这样的!如果我早知道我再坚持也是没意义的,那么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就给朝廷交底,跟赵麾撇清关系!”
听到这句话,高帜笑了,他没有对赵广林的表态作出任何表示,只是很着意地问他:“而你却不知道他是谁?”
赵广林摇摇头:“不知道,我给办案的那几个大官揭发过朝廷里有人是骗子,抢了我的钱,可是你们的那些官,却好像并不在意我的钱被你们的人给抢了!”
赵广林忿忿不平,他为朝廷官员的腐败无能感到绝望,蛀虫从来都是从内部开始生长的,而这帮昏庸的朝官却视若无睹。
高帜不放过赵广林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觉得今天赵广林说的话都很有意思,他微笑着,从自己的腋下抽出一轴画,展开来,送到赵广林的面前,问他:
“你说的那个骗子,是这个人吗?”
赵广林定睛,待他看清楚画上的那幅人像后,立马很大声地叫了起来:“是他,是他,就是他!”
高帜伸出一根手指,示意赵广林休要激动,他唰一声收回了画,重新把画轴夹在自己的腋窝底下。
“我知道了,赵广林。今天你的表现很好,本官会与大理寺狱丞说,让他们的人好好对你。”高帜说完,便转身走出了牢房。
在高帜离开监室门口的时候,赵广林猛地扑到门边,隔着牢房门朝高帜大喊:“大人,大人!”
高帜转身,目含询问。
“青天大老爷!罪民想知道大人是谁,往后若再有申告的状子,罪民就递给大人您!其他人,我都信不过!”赵广林的脸死死挤在牢门边,目光急迫。
高帜这棵大树,是天赐的救星,让赵广林重新看到了希望,他必须要抓牢了。
听得此言,高帜微微一笑:“赵广林莫慌,该说的话,本官是肯定要对陛下说的,若有必要,本官定会来提堂你,你就在这里安心等结果吧!”
说完,高帜便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大理寺牢门外走去……
……
高帜骑马走在回东厂衙门的路上,身边跟着他的掌刑千户官颜龙飞。
颜龙飞策马凑到高帜身边问:“大人要替赵广林翻案吗?”
高帜笑:“我为什么要替他翻案?”
颜龙飞不解:“可是刚才他不是说了吗?他不是赵麾,属下看大人似乎也相信的。”
高帜摇头:“赵广林射杀彭城都指挥使总不假吧,赵广林这厮必死无疑。”
颜龙飞颔首,旋即便明白过来自己上司此行的目的。“可是督公,虽然赵广林左右都是一个死,但是他以什么身份,什么罪名死,这当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若是他顶着赵麾的名头死,那么往后,督公再想查办赵麾,难度就大很多了。”
“龙飞说的这些顾虑,本官也是想到的。”高帜说:
“只是龙飞要知道,可以证明赵广林就是赵麾本人的证据材料,朱耀廷可是收集了一牛车的。不仅有书证,更有不计其数的人证。至于结案表文上罗列的二十项罪证,那也是每一桩每一项有详实的证据的。他赵广林坐大牢里头张嘴就那么一胡咧咧,我们东厂就转头去相信他说的话,这与那些听见赵麾名字就哭着喊着要嫁给赵广林的蠢女人又有何区别?”
颜龙飞听了,没有说话。
高帜说得对,现在是办案,不是东家西家拉家常,万事都讲究一个证据。
颜龙飞知道,重要的证据一定都找不到了,翻案不翻案的,真的不重要了。关键赵广林本身也是一个刀口舔血的盗寇,同情什么的,大可不必。目前他们东厂面临的最大问题依然还是:
确定赵麾在哪儿,谁是赵麾,怎样搞到可以摁死赵麾的证据。
“柏舟有消息传回来么?”高帜问。
颜龙飞摇摇头:“还没呢。”
八月初秋的时候,颜龙飞曾经派了柏舟前往岳阳城,调查于永昌十五年至永昌十七年间仇辉的个人情况,现在入了十月,已经过去两个月,依然没有消息传回。这让高帜颇有些烦闷,不自觉又伸手,把揣怀里的那物事摸出来看。
眼看身旁的高帜又把怀里那张人像翻出来看,颜龙飞知道高帜心里在想什么,便笑话他:
“督公天天带着这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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