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乖: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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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气足。

    “夜里风凉,加一件外袍再走。”

    姜画欢呼一声,把马屁股一拍,“去帮我把外袍拿来。”

    乌蹄踏浪兴高采烈地小跑而去。

    司徒偃明满脸疑惑,“它真能做到?”

    “当然,我的小马很厉害!”姜画不假思索地夸赞,所有人都瞧不上眼的跛脚马儿,只有他知道多么身姿矫健又通人性,他从未因为乌蹄踏浪腿上有伤而看低了它。

    所以乌蹄踏浪死去的那一天,姜画在雪堆里呆坐了许久,终于不得不承认,他爱错了一个人。

    其实说起来司徒偃明也不懂自己那时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他暴躁得像是要到处找地方宣泄,他斩下烈马的头颅,鲜热的血液浇筑冰雪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等到他血丝遍布的双眸彻底冷静,姜画已经与他离心。

    ——乌蹄踏浪似乎是姜画唯一的朋友。

    它只是想阻止城主大人离府,主人怀孕了,为什么不能多陪陪主人呢?

    结果遭此厄难,那时姜画望向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一头可怖的恶兽,是没有人性的疯子。

    盛夏,荷塘被夷为平地,不过里面栽了一些含苞待放的月季,马儿回来时还给姜画叼了一朵小花。

    他们一行上街,姜画买食物都要给小马分一半,司徒偃明讨要不到的糖葫芦,姜画大方地分给乌蹄踏浪舔舐,马儿舔了糖衣,不喜酸,就把山楂果吐在司徒偃明脑袋上。

    “咚。”

    司徒偃明后脑勺闷疼,瞪着眼睛回头,小马貌似无意地歪头看天。

    姜画捂嘴偷笑,又抱紧男人的手臂说上几句好话。

    威严不可侵犯的城主大人只好宽宏大量地当作无事发生,这匹顽劣的跛脚马,压根没把主人的夫君放在眼里。

    入夜,姜画买了两盏河灯。

    司徒偃明对于姜画独自靠近水边有着异样恐惧,但是姜画生怕他看见自己在花灯上题的字,不允许他靠近,还双手合十地默念着什么。

    司徒偃明在岸边环着手臂,一派英姿挺拔,玉树临风,“我不可以听吗?”

    随即遭到姜画的白眼。

    司徒偃明只好对着另一盏灯念道:“保佑我的夫人,岁岁平安。”

    河灯伴着清冷的水流,穿过桥洞,汇向远方的无数心愿,夜空炸开了明亮的焰火,司徒偃明牵住姜画的手,希望此生永如此日这般平凡幸福。

    可上天似乎总是听不见他的祈求。

    入冬后,姜画病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卧床不起时,乌蹄踏浪叼来绽放的月季花放在窗沿,他也看不见了。

    司徒偃明求遍天下名医,再次将整个无极城都天材地宝拱手奉上,只为寻一个能给姜画治病的大夫,然而这群庸医看不出任何毛病,“灯枯油尽”四个字就把司徒偃明气得挥剑要打杀了他们。

    他把庸医通通赶出了府邸,翻阅道家秘法,拿精元汇聚的心头血掺在姜画的汤药里。

    姜画刚喝下血药的第一天,自行起身去马厩里喂了自己的爱马,他还看到护院的母犬生了一只黑白花斑毛的小狗,冒着风寒大雪,他高兴地用狐裘披肩裹着奶狗去向司徒偃明炫耀。

    司徒偃明失血苍白着面颊,但心中欣喜万分,他抱着姜画回屋,不让他的脚沾上一点雪水。

    “给小狗娶个名字吧。”男人提议,他装模做样地想了想,最后道:“叫它狗香怎么样?”

    姜画:“???”

    青年那难以置信看向不学无术的文盲的眼神,彻底伤到了男人脆弱的心灵。

    司徒偃明忍着吐血道:“我不管,从今天起,它是我们的女儿了。”

    这回姜画躺在屋里养病,总算多了一个可以陪伴的小不点,他一喊它的名字,小奶狗就闭着眼睛哼唧哼唧叫唤。

    姜画也妖精似的叫着夫君的名字,要司徒偃明陪他下棋、作画、习字、学一些道家不耗神力的小法术。

    司徒偃明剪了纸人,附魂在纸人身上,给姜画运送剥好的柑橘瓣,姜画一口吃掉橘瓣,再歪头把籽吐在男人伸来的手心。

    最后的日子,他被宠坏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宝宝们,今天努力更了一个短章(顶锅盖,明天很可能没有更新,大家周二来嗷。

    56 # 黄泉百态七

    随着司徒偃明的心头血渐渐失去效用, 哪怕他一碗接着一碗地喝下药去,也毫无回天之力。

    狗香会跑会跳会打滚的那天,姜画回光返照般地有了精神, 从床上坐起身来, 推开司徒偃明喂到他嘴边的药勺, “别白费力气了。”他笑了笑, “帮我梳梳头吧。”

    他的发丝凌乱地垂落及腰, 好几日没有打理过。

    司徒偃明差点崩溃,他捧碗的手都在颤抖,眼中布满血丝,像是几日几夜没睡, 怎么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姜画又要离开了。

    不同于上一次令他撕心裂肺, 这回他的心仿佛早就被钝器击打成泥,痛得麻木了。

    “你再喝一口, 一定会好起来。”他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眼泪落在苦涩的碗里,泛起涟漪。

    姜画摇了摇头,他一点都不惧怕死亡, 因为有时死亡也代表着新生,他伸出手, 轻抚男人的面庞, 那原本英俊又棱角分明的面容有些枯槁,日夜不眠的坚守极快地摧垮了男人的精气神。

    他叹息道:“夫君,你生病了……”他指了指司徒偃明的心脏,“这里, 你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司徒偃明一时间没能领会他的话中深意, 只是重复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第二次回溯时间依然要迎来相同的结局, 说什么认天命,他手指紧攥的力气之大,直接将药碗捏出裂缝,他不认!

    他们好不容易解开误会过上幸福的日子,他太没过够!凭什么要认命?

    他的眼中疯狂更甚,竟然对姜画道:“放心,只是睡一觉,你很快又会在我的怀中醒来,我会好好待你,不会再欺负你,用八抬大轿接你做我的正室。”

    他做着下一次重逢的打算,他还会爱他若珍宝。

    姜画眼中漫过泪光,从窗框上取走乌蹄踏浪送他的一支鲜花,低头轻嗅,怎么眼睛看不清,鼻子也不灵了?

    其实他早就不执着于妻妾的分别,头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在相同的城主府邸,与男人模样无二的另外一个城主大人,冷面寒霜,待他非常不好,杀死了他的小马,他的孩子最后也没能顺利出生,那种深入骨髓的恨令他醒后冷汗淋漓,一度分不清虚幻和真实。

    还好还好,只是一场大梦。

    他已经……非常满足……

    唯一的遗憾,是没能真正拥有一个孩子。

    哪怕这具躯壳,经历大梦之后,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他想要告诉他的夫君,不要让他再做同样的梦了,他很累,很累……

    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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