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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硬骨头》 30-40(第9/16页)
扑面而来。
像是厚实绵密的小分子水汽一样堵在江知砚口鼻。
江知砚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嫉妒。
深入骨髓腐蚀骨血的嫉妒。
“小江——”
宋越正笑着扭头跟江知砚搭话,一偏头,江知砚脸色沉沉的望着相册,严肃到像是在看什么重要文件。
还没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就堵在了嘴边,宋越猛然意识到他们一家把任钰当自家孩子,可在江知砚眼里,任钰可实打实是个和夏稚鱼年纪相近、性格又相符的男人。
宋越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再一看夏稚鱼,还跟个缺心眼似的跟任钰笑嘻嘻的。
幸好这时老夏最后一个菜终于炒好了,他撩起厨房门帘,“来,都别聊了,过来端菜。”
“诶好,我来了爸。”
夏稚鱼接话起身就要往厨房走。
宋越摁着她肩膀坐下,不由分说指挥道:“你毛手毛脚的别去厨房碍事,坐着跟知砚说说话,人家知砚千里迢迢过来,还带那么多礼品,哪有冷落客人的道理。”
夏稚鱼循着宋越指的方向望去,首当其冲先看到两瓶茅台。
所有堆在角落的礼都是成双成对,这是夏稚鱼老家这边新女婿上门的习俗,烟酒茶点心鲍鱼人参……甚至还有两个腰颈按摩仪,在外面工作这么多年,夏稚鱼多少练出了点眼力,单单是这两瓶酒都得小十万。
夏稚鱼有些一言难尽。
这算什么,谈的时候不提上门见她爸妈,一分手反而带着节礼笑盈盈的上赶着来见她爸妈了。
江知砚有这么贱的吗?
夏稚鱼不理解也有点难以尊重。
江知砚目光一直落在夏稚鱼身上。
她偏头看向那些他做足了功课才带来的礼品,唇角平直,细密纤长的睫毛冷淡的垂下,像是厌倦。
第36章 第 36 章 资本家怒其不争
窗外天色微沉, 橘红色的夕阳只剩下远远在天边挂着的一点,暮色沉沉,压在窗边常绿松树上。
老夏乐呵呵的给江知砚夹菜,“尝尝叔叔炒的虾仁, 鱼鱼小时候特别喜欢吃, 天天缠着我给她做。”
江知砚笑着道谢,又开始跟老夏聊着天, 短短几句话捧的老夏心花怒放, 直夸江知砚这孩子太会为人处世。
只有夏稚鱼一眼看出来他嘴唇有些红肿,脸色也不太好, 她知道江知砚又开始胃疼了。
桌上八个菜, 爆炒虾仁,芹菜炒腊肉,辣椒炒酸笋, 豆角炖茄子,样样都是对江知砚脆弱肠胃的攻击。
夏稚鱼美滋滋的大嚼腊肉, 完全不想管江知砚死活。
江知砚胃不好是从小落下的毛病,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从小饮食用度样样精细,反而给他养的食材不新鲜或者重油重辣必定就要胃疼。
直到他后来跟夏稚鱼住在了一起,夏稚鱼吃不惯白人饭, 也不爱吃清淡的广式菜品, 独独好一口麻辣牛油火锅。川城人身体里流的不是血,是加麻加辣香菜油碟。
江知砚每次跟她吃饭都得给自己单独点一份扬州炒饭外卖。
那会夏稚鱼还不知道江知砚肠胃那么脆弱, 直到有一次半夜闹进了医院, 夏稚鱼才意识到江知砚的胃跟纸糊的没区别。
江知砚生病前那段时间他们因为任钰而大吵一架,冷战时间长达小半个月,甚至开始分房睡, 夏稚鱼睡主卧,江知砚睡书房。
那天晚上半夜两点,江知砚敲开夏稚鱼房门时已经发烧到39度,再晚一点送医人都要傻了。
吓的夏稚鱼哪里还顾得上跟他生气,一边给他降温一边打120,在救护车上看着江知砚因为疼痛而布满冷汗的前额时,夏稚鱼心都要碎掉了。
幸好只是胃溃疡,还没到穿孔哪一步。
江知砚躺在病床上挂水,药水里含有催眠成分,即便是睡着了江知砚眉头都因为疼痛而皱起。
滴滴答答的药水像夏稚鱼的眼泪一样嗖嗖的往他身体里流。
第二天江知砚醒来后,夏稚鱼坐在床边,眼睛红的像个兔子,特别可怜的跟江知砚讲他俩以后再也不要吵架冷战了。
当时的她喜欢江知砚,所以不忍心看到江知砚生病憔悴的样子。
不过好在后来即便他们还在一起,可江知砚出差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们能在一起吃饭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送江知砚去医院的换成了他助理。
夏稚鱼能做的只是问问江知砚最近身体好点了吗?
江知砚还不回她消息。
最难过的那段时间夏稚鱼甚至想去当江知砚助理,至少这样子能跟江知砚朝夕相处,能每天看看江知砚。
她只是想跟自己男朋友多呆一会,这点小小的愿望却永远得不到满足。
但现在呢,在她已经不想跟江知砚纠缠时,他却主动来她家,强行介入她的生活。
原来江知砚不是不知道怎么样去跟他人相处,只是在之前的他心里,夏稚鱼的重要度可以往后排,再往后排。
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比夏稚鱼重要。
只是这一点,就足够夏稚鱼对过去的自己感到不值和悲哀。
可江知砚居然在分手之后主动了起来。
多可笑。
辣椒煸的有点久,生出些焦了吧唧的苦气,夏稚鱼用力眨了下眼,逼退眼眶的酸涩之意。
她爸这一桌饭,江知砚轻则窜稀,重则肠胃炎。
夏稚鱼对此很有把握。
江知砚一眼就看到了夏稚鱼脸上的幸灾乐祸。
但就算是幸灾乐祸也比她跟任钰说说笑笑强。
刚吃完饭,夏稚鱼爸妈下楼去丢厨余垃圾,顺带拖走了原本想赖在她家的任钰,夏稚鱼则一人被安排在家陪江知砚喝茶。
两人前脚刚出门,夏稚鱼二姨后脚就来串门了,她家就在夏稚鱼隔壁楼,有事没有就爱往夏稚鱼家跑,没别的想法,单纯自己过得不爽没事就来恶心恶心别人。
夏稚鱼最近被她最为诟病的一点就是怎么非年非节能回家休息这快一个月了,字里行间都是觉得夏稚鱼被裁员,小姑娘家家好面子没脸说。
这倒是让她误打误撞猜对了。
她二姨又是个碎嘴子,天天凳子一搬坐在小区健身器材那儿,嘴一张就开始造谣,八十岁老头在她嘴里能杀人放火一条龙,小区里只要是她熟悉的人,必然都有点男女上的糟心事。
小区八卦界的扛把子式人物。
这会二姨一进门,张嘴就是,“小夏,我听说你把人打了?咱还是当律师的呢,这点事情都摆不平吗?人家都闹到警察局去了,这咋整啊?”
语调像是担忧,但只需细细琢磨,立刻就能品味出更深层的阴阳怪气。
二姨的眼神锁定在夏稚鱼身上,情绪克制又激动,鼻翼不住的翕动着,短而粗的两截眉毛在脸上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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