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养大的崽HE了: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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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还有别的症状吗?越详细越好。

    贺开把烧开的水倒出来晾好,回复医生:鼻塞,说话有一点鼻音。

    几分钟后医生回复了该吃的药品种类与剂量,贺开一个一个看过去,松了口气——他带的齐全,药全部都有。

    他又发去消息:这些药里有苦的吗?

    医生很快回复,让他把其中一种药换成另外两种。

    按医生的回复配出一副药,贺开端着热水过去,坐在床边:“小陆,来,把药吃了,不苦。”

    陆什揉了揉脸,无声地叹了口气。

    贺开放轻声音哄他:“你吃完就睡觉,我保证不会再烦你。”

    陆什看向他手心里花花绿绿的药丸,似乎是在权衡。过了一会儿,慢吞吞地伸手接过,就着热森晚整理水吞服。

    “好,你现在睡觉吧。”贺开扶他躺下,帮他把被子拉到下颌,又仔细地掖好。

    陆什一沾枕头就裹紧被子,闭眼睡了过去。

    贺开用体温枪测了他额头的温度,做了记录,又把床头的台灯调到最暗,屋里便弥漫着昏黄的暖意。

    这间卧室的布局与原来那间大差不差,同样是理工男式的极简风。床靠墙,书桌靠另一面墙,衣柜在墙角,卫生间在另一个墙角。连一件多余的东西也没有。

    贺开突然心里一酸。

    这两个多月,许多个无眠的夜里,他一遍遍翻看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地阅读、分析。

    他给出去的东西,车、房、钱、感情,陆什一样都不肯要。可当他温习聊天记录里的只言片语,他发现,陆什也曾向他要过东西,只不过不是上面的那些。

    小学时候,他每周五去接小陆什放学,小男孩坐不住,会在最后一节课上偷偷用手机发消息:“哥,想吃那家的煎饼果子,要两份果子夹在煎饼里,谢谢你哥哥!”

    他回复好,小男孩又会发:“晚上想看新上映的恐怖片,好不好哥哥?”

    初中时候,少年对他提过想养一只小猫:“我不会耽误学习的,我可以每天放学回家照顾它。”

    当时贺开说:“你现在住校,一放学就可以回宿舍,能保证休息时间。走读的话,晚自习下课太晚,我不放心,休息时间也不够。”

    他还吓唬小男孩:“睡不够觉,会长不高的。”

    少年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以后再也没提过养猫的事情。

    陆什最后一次向他提要求,是在高一的第一次月考后。

    聊天框里的消息简洁且拘谨:“哥,我月考考了第一名,下周开家长会,你有时间来吗?”

    在这之后,时间过去五年,直至今天,陆什再也没有向他要过任何东西。

    甚至,逛街时他买给对方的衣服,都被折算成现金记录在账单里,在分手那天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往后的聊天内容全是他单方面的索取,索取陪伴,索取情话,索取关心,索取安慰,索取情绪价值。

    第一次重温那些聊天记录时,贺开蓦然惊觉——他本以为他只是当了失败的男朋友,可在当哥哥这件事上,他同样的失败。

    那天是深夜四点,他发疯一样从床上坐起,去书房打开电脑,搜索国内外猫舍排行。他熬夜熬得双眼通红,对着电脑浏览了好几个小时,在天亮后联系上了一位有着二十年经验的资深缅因繁育人。

    刚出生三个月的一窝小猫中,贺开一眼看见了一只纯黑色小猫。毛色顺滑漂亮,绿色眼睛更是像宝石一般美丽。可猫舍主人遗憾地告诉他,这只小猫已经有了主人,而赛级母猫Bella的下一次繁育计划在三年后。

    事实证明,世上没有花钱办不到的事情,只需半个下午的时间,小猫便换了主人。

    这个月初,小猫到了五月龄,完成了社会化训练和绝育,猫舍主人告诉他,可以接猫了。可他毕竟懦弱,生怕被陆什拒绝,于是小猫一直养在猫舍。

    可是现在……

    贺开咬牙豁出去了。刚才他不也被拒绝了好几次么?可他还是成功进屋了……

    他给猫舍主人发去地址,对方很快回复,天亮后会把小猫送来。

    药效开始发挥,床上的陆什不安地辗转,紧皱眉头,脸又往被子里埋了埋,梦话似的呢喃:“想喝……”

    贺开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问:“你想喝什么?”

    “想喝……小……胡……”

    “啊?”

    陆什却又不说话了,薄唇紧抿,下颌深深依偎在被角里,眉心依然紧皱着。

    贺开为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又轻轻为他按揉眉心和额角。指尖从青年俊朗漂亮的眉骨划过,几乎是微颤的。

    过了一会儿,陆什紧蹙的眉心松开了,呼吸也变得绵长。

    贺开去卫生间烫来热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总算松了口气。

    窗外雨声淅沥。

    贺开靠在床头,处理一些工作上的消息。身边的人睡得很沉,他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这一刻,他似乎真的释然了——就算只当哥哥,也好。只要陆什还肯见他。当哥哥也没什么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陆什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他的目光先是有些茫然,而后慢慢聚焦,又慢慢清明,嗓音依然有些沙哑:“抱歉,麻烦您了。”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贺开想探他的额温,却被避开。

    “我没事了。”陆什又说了遍抱歉,看了眼时间,拿起枕边的外套披上就要下床,“您先休息一会儿,天亮我送您回酒店。”

    “你去那里?”贺开握住他的手腕,拿过床头的体温枪测了一下,三十七度三,温度已经降下来不少。

    陆什轻巧地挣开他的手:“我去沙发。您在这休息吧。”

    “别去,别着凉。”贺开也跟着起身,“我不困,也不想睡觉。你要是愿意的话,和我聊聊天好吗?”

    陆什用沉默表示了不愿意,可又碍于对方刚才的照顾,不便说出口。

    贺开庆幸自己仍陷在“哥哥”的身份里,身体和心脏仍套着护甲,并没有被刺伤多少。他又问:“身上还有没有哪里难受?还晕不晕?要不要继续睡觉?”

    陆什道:“暂时不太想睡。”

    “那,我陪你看电影好不好,找一部恐怖片。”贺开小心翼翼地说,“好吗?”他知道陆什的爱好之一是在漆黑的下雨天看恐怖片,可他不知道陆什愿不愿意与他一起。

    没关系,他想,被拒绝也没关系。

    可他的心仍被高高吊起。

    好在陆什最终是答应了。

    电影是一部上世纪乡村恐怖片,音效嘶哑低沉,氛围光怪陆离。客厅漆黑,只有电视屏幕的幽光在墙面倒映出斑驳的暗色,配上窗外不时的雷声与雨声,简直就是案发现场。

    贺开心里毛毛的,下意识往陆什身边靠了靠,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只好强迫自己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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