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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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因至少有一个目的他达成了。

    ——把言似卿摘出长安,且以真凶残害为由,给了她避世的合理理由。

    他们甚至不知道人到底什么时候被送出去了,但蒋晦既然敢来,也直接摊开说,那就说明人早就远离,追也追不上。

    不久后就能改名换姓,重新生活。

    祈王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黑着脸离开。

    斋堂清净下来,怀渲深深看着蒋晦,“赤麟,你变了,跟你父王倒是很像。”

    蒋晦别开眼,看向远方。

    “姑姑,你说错了,不一样。”

    父王圈住的人还在他眼皮底下。

    他不一样。

    他要的人,走了,以后不会再见了。

    余生如此。

    ——————

    一个时辰之前。

    雨中,奔驰的马车,就这么离开了白马寺。

    偌大的马车颠簸不重,尤是里面貂毛软垫厚重,卧着沉睡的人过了很久才疲倦醒来些许,迷糊中先摸到软乎乎的毛发,外面雨声击打盖顶窗户,但里面温暖缠身,还有精致的黄金手炉暖着。

    她睁开眼,看到了小山。

    小山正在叠衣,见状欢喜:“言姑娘,您醒了?”

    “姐,言姑娘醒了。”

    外面驾车的小云应了声。

    小山小心翼翼观察言似卿疲惫的神色,问:“姑娘,您要用解药吗?”

    解药。

    可见她真的被下药了。

    蒋晦。

    言似卿聪明,已经想到了,她沉默一会,扶额揉颈,疲惫下依旧如白狐一般卧在垫子上,低软了声线,问:“你们世子殿下是什么时候发现白马寺内有他难以对付的人的?”

    她不确定对方是祈王还是帝王安插的人马,但总归对她都是不可对抗的存在。

    小山:“殿下一开始没说,昨晚他突然喊来我们两个,说他已确定我们两人能对您忠诚,需要我们所以我们两人带走了您。”

    言似卿虽疲倦,仍有药力,却头脑清晰,暗中分析:所以蒋晦从此前宴王府将到码头带人那会,他就怀疑自己手底下有人越过他跟宴王汇报内情,宴王才能及时差人拦住他们,这自然谈不上内奸,毕竟世子权力来自其王父,可在蒋晦看来,已在处置她的事上不可尽信其他人,更不好差遣,不然难免再汇报给那位府将,按照宴王吩咐行事——从前面来看,宴王显然是有意把她弄到白马寺参与此案的。

    蒋晦跟宴王决断不一,观察后,发现小山小云可信,只因两者独立在王府之外,乃是长期死士,又是女子,受她感染诸多,可能在情感上已然偏向她,有了他的命令跟情感偏向,才能保证对她的忠诚,为她考虑,并且女子近身方便,她也不排斥,所以安排她们私密带她走。

    “殿下估计知道您会问,也告知过如果您问了,就让我们告知他入寺之前并不知祈王藏在其中,但他每到一处都有探查的习惯,您恐怕不知道,殿下入沙场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威风凛凛的,他为了磨砺自己,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斥候,所以最擅此事,在我们处置入住静心寺的时候,他就抽空探查了白马寺诸地,察觉到了祈王所在,便知不好也才有现在的打算,之所以没跟您商量,偷偷下药,是怕您不同意。”

    “其实您本就是要走的,怎么会不同意呢,何必还给您下药。”

    小山不理解,有点不满。

    言似卿却恍然。

    到底是将军出身,行为习惯恒一,对驿站留有探查掌握的心思,自然对白马寺也如此。

    一以贯之。

    他也确实没违背之前的诺言:说放她走,就真的放她走。

    那,为什么说她会不同意呢?

    难道她还想留下?

    自然是不想的。

    只是

    “他此番,既违背宴王之意,又对抗了祈王,因为此案关联甚广,陛下也一定关注着,没准有皇家内卫蛰伏,他所为一旦暴露,对他十分不利。”

    “我虽想远离这是非之地,但也不想踩着他的血离开。”

    “他知道这点,所以才对我下手,直接送走,免了麻烦。”

    言似卿低声解释,小山错愕,也急切了,她肯定是忠于蒋晦的,得知后者可能有危险,现在有点无措。

    外面的小云却冷静道:“姑娘不能回去。”

    言似卿苦笑:“知道,木已成舟,箭已出弓,断没有回头的道理。”

    就跟做生意一样,如果已经投入了巨大成本,项目也已经成了,哪怕有风险,也不能随便半途而弃。

    因为回头,风险更大。

    所以她不会意气用事。

    只是心里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更胜于此前他不顾她意愿轻薄她。

    小云隔着门说:“其实我说过即便祈王在,殿下也不是不能应对,祈王总不能明着迫害。”

    “但殿下说,祈王如果只是为了对付他,不会亲自来白马寺,因为再怎么样也不敢再白马寺暗杀他,可他亲自来,就是要以身份管制白马寺内外,那所图一定不小——比如殿下能以凶手掳走您的名头让您走得轻便,免了朝廷追究,届时一概推到凶手上面,这是他能用的法子,那祈王未必想不到——如果他不先下手为强,那祈王也会下手,直接害了您,再推到那已经暴露在大理寺面前的凶手身上,其实也很寻常。”

    封锁白马寺,是为了方便行事,抹除必要痕迹。

    言似卿虽聪明,但毕竟不是朝堂中人,也非掌握超凡权力的人物,她可能不太了解他们这些权贵惯用的手段。

    权力的厉害,迫害为难只在表皮,是下乘之术,在长安也受约束。

    不然就没有宴王被弹劾色欲害人的滑稽了。

    真正厉害的是能让模糊不清的事直接定成真相,只要有一个凶手,就能套入所有罪恶。

    人人都知道真相怎么回事,可皮壳已经套好,没人再去挑开恶臭。

    就算最后事发,担罪的也绝不是王爷公主们。

    管家,护卫,门人,幕僚,或者是手底下的什么官员,蒙蔽主上,自以为是,大概是以此结案。

    祈王是个中老手,蒋晦早有预想。

    言似卿明白,所以并不怪蒋晦自作主张。

    “我只是不喜欢欠人情。”

    “他的内伤是不是还没好?”

    小云小山一时安静。

    过了一会。

    小山说:“殿下说了,如果您对此愧疚不安,那就告诉您:他已经得到想要的了,您跟他,再次两清。”

    “从此不必挂念。”

    言似卿:“”

    她表情窒了窒,抵着毛毯的手指曲紧,另一只不自觉抚过肩头,碰到的地方似乎还留有对方唇齿贴合眷恋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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