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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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缰绳的手指紧了张,目光亦有所偏移, 避开其周身, 只锁双目。

    难怪那眼高于顶的赤麟世子会那般行事。

    呵!

    气氛

    言似卿开口,刀在颈前,她做了判断,“金吾卫,少将周厉, 周大人?”

    他凛眉,淡淡道:“擅商贾,亦从你舅舅,自小家学,天赋异禀,言少夫人果然聪敏。”

    “不知在下的弟弟尸体,在你解尸查案之下,如何了?”

    额

    好像稀烂了。

    那虫卵烧出来的,就是他弟弟的尸体。

    言似卿知道麻烦了。

    难道此人是为这来的?

    那山中必有人通风报信,或者他本就在白马寺。

    亦或者

    刀锋逼近。

    “哪也不怪夫人 !!”

    “夫人!”

    “别!”

    小山两人紧张无比,正要动手,言似卿抬手,青葱手指搭摁了两人的手臂,以示阻拦,但因为温柔,似若安抚。

    安抚两人时,她却是看着周厉的,冷静解释:“尸内有毒,查案时爆发,已毁尸,罪在凶手,民女并不愿意为此负责,但若是少将大人有所怨憎,你强我弱,也无可说的,但这两位小姑娘是无辜的,可放她们走?”

    小云两人本想拒绝,但想到必须有人活着回去给蒋晦报信,她们只能安静。

    周厉木然,“世子殿下难得有仁爱之心,愿放夫人你远离长安,值得钦佩,但夫人阶下囚,还想与本官谈判,不觉得可笑吗?”

    言似卿:“那杀吧。”

    小山:“对,要死一起死。”

    小云:“能跟夫人一起死,是我们的荣幸。”

    言似卿笑了笑,问表情更冷的周厉。

    “管埋吗?”

    周厉:“”

    刀锋动,出去了,帘子落下。

    隔绝彼此样貌的视感。

    “夫人恐怕误会了,就为你,为那不成器的庶子,还不值当本官招惹宴王世子的麻烦。”

    “但你今日落在本官手里。”

    “去处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周厉自然不会再看到这位言少夫人那一副视死如归的嘴脸。

    他冷淡,抬手示意,其他金吾卫就带了马车,正要改变行程,马车里面的言似卿问了一句。

    “是陛下说了算吗?”

    所有人凛然。

    抬手的周厉眯起眼,重新扣住刀。

    “夫人胆子很大,揣测君心是大不逆。”

    言似卿安静了些许,低声说:“我没揣测,是大人您没穿全甲戎装,而是留有宽松空隙的文武袍,应是为了携带且保护紧要之物,这物件不大不小,非常贵重,若是折损有大罪,您如此慎重,料想也只有圣旨了。”

    其他金吾卫下意识看向自己长官的衣袍,而周厉眉头皱得更紧了,回眸盯着帘子,好像要洞穿它,又似乎要撩开她,好再震慑这位体态柔弱的女郎。

    可他没有。

    “夫人还是少说些话的好,本官可不是世子殿下,对你言听计从。”

    “走了。”

    他没说到底要把言似卿送去哪,但冷笑了声,挥手在前面三岔口指明了方向。

    ——白马寺。

    但里面的言似卿还是猜出来了。

    就这都没惩治她,看来那圣旨跟她有关,这位心狠手辣的殿前红人愿意为此忍耐。

    帝王之令吗?

    她一介草民。

    或者背后是宴王跟帝王中间有过什么博弈,前者洞察了,所以把自己送到白马寺,等于顺从帝王之心验证底子。

    但,他们的儿子/孙子坏事了。

    小云跟小山都震惊了,她们不理解这剧情走向。

    主要是——哪怕是自己王爷跟祈王党争,涉及夫人为棋子的作用,也绝对不至于让陛下安排金吾卫接触。

    这背后到底是为何?

    陛下还管儿子们的儿女情长吗?

    小山有点走神:嗯,不然就是管孙子的儿女情长?

    似乎自打殿下成年后,陛下对他的婚约就很是在意,有意赐婚,都被殿下占着脾气跟宠爱敷衍掉了。

    如今

    她小心看了下还在沉思的言似卿,心里有了极不好的预感。

    夫人,怕是再也离不开长安了。

    除非死。

    ————

    斋堂。

    “因为我没看到静夜师父。”

    “他好像不在别院。”

    刘无征迫于无奈说出此事,简无良手指抵按桌面。

    他神色冷淡,眉目敏锐,“如果只是不在别院,充其量也就是人不在,所以你为什么遮遮掩掩,除非你内心认为他是凶手,当时人不在,是有嫌疑。”

    “何必撒谎。”

    “再除非”

    审讯的压迫力就在于步步紧逼,不断以符合逻辑的自身假设对被审讯者极端不理的处境,供其选择

    二选一。

    刘无征这次没有言似卿帮他了,他一介学子,面对强势且深谙人性的大理寺,额头有冷汗,似乎在纠结痛苦什么,左右摇摆,抵着桌子的手指指甲也无意识扣着桌面,留下了斑痕,他打断了简无良的话,“不是那回事,是因当时没见到静夜师父,我心里烦闷,又不想回去,就一个人去了附近的朝光殿诵经去了,因当时殿内无人,我根本找不到人为我作证,证明我一直在那,而非参与案件,所以我我只能撒谎。”

    这般理由也说得过去,简无良依旧冷静:“那你现在一样无法为你自己证明,一样有嫌疑,为何不”

    刘无征冷然且果断,“我做不到诬陷他人来为自己作保,如果全天下都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我也活不到现在。”

    “大人,您处置过天下罪恶,见过人心浅薄跟怨毒,但我受过他人恩惠,也受过许多老师跟同窗的教养与陪伴,所得皆是红尘之美。”

    “如果真有嫌疑,抓了就抓了吧。”

    其他大理寺之人都安静了。

    有点被这文弱书生震慑住。

    边上的老先生都感动了,在边上力保自己学生。

    简无良愣了下,摸了下巴,慢悠悠说,“诵经,哪一部经?背诵给本官听一听。”

    刘无征怔了下,桌面上的手指蜷缩握拳。

    简无良:“不能吗?本官听说你记忆极好,一目十行,若是诵了一晚上的经书,不至于背不下来吧,多多少少能念上几卷。”

    “本官以为所谓天才,盖当如此。”

    就好像那姓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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