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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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在外,狂蜂浪蝶不少,这锅是结结实实盖她头上了。

    而其他人也不知道驿站里有别的“女人”。

    她的心思细腻,想到了什么,淡淡瞥过那刘无征,终究没解释自己压根不认识这三位读书人。

    言似卿知道丘莫羽提及的事若是真的,那刘无征跟姜灵信争吵的源头大概率是自己——因为她跟刘无征确实认识,后者可能认出自己,并且知道自己的处境,而姜灵信虽不知缘由,却知道蒋晦一行非他能招惹的,于是两人有了口舌之争。

    这是她基于前面一些线索的揣测,也不太确定。

    可丘莫羽这番指认

    “你们读书人,如今流行一吵架就杀人吗?”

    一句话,全场安静了。

    丘莫羽嘴唇抖动,盯着言似卿,刘无征也看向她。

    言似卿面色淡漠,言语冷淡非常:“看我做什么?若非如今流行,就是你们的老师如此教导过?”

    都说世子殿下满口喷毒,现在看来,真正擅长玩毒的人,其实一开口就杀人诛心。

    她太懂人心。

    丘莫羽霎时脸色惨白,长久以来死不认账甚至觉得自己言行合理的他终究溃败了许多。

    若说姜灵信对他私交帮助甚多,让他感恩又嫉妒,成了魔障。

    那作为学生,受教于恩师,所得恩惠更不知多少。

    与恩师也无利益相争,所得更纯粹,恩惠更难以推翻。

    丘莫羽实在没法用诡辩来对冲“师恩”。

    可恩师教诲的仁义恩德,在他这都成了笑话。

    丘莫羽兵败如山倒,颓靡不堪了许多,再不怨憎指责他人了。

    而刘无征也羞愧难当,低头不语。

    ——————

    若钊带着一干人押送林黯等人走官道先去长安,蒋晦则带着一批人护送言似卿等人前去白岫码头。

    一路上都很安静。

    蒋晦在前后,闷头赶路,小云本以为自家殿下会拖沓时间,好延长跟言似卿的相处时间。

    其实并未。

    蒋晦一路看天色跟山体情况,又观测路边江河,加快了速度,不到半日就把人送到了白岫码头。

    码头寻常是很忙碌的,毕竟是长安境外的最近的一条水路,绵延往外诸道城池,来这里转水路出发的人不少,但因为前两日暴雨,不少人减少了出行,也不敢冒险,所以来这的人少了。

    经营码头的治所小官一看到蒋晦等人就吃了一惊。

    倒不是因为人多,且高头大马声势浩大,而是因为若钦直接扔了一枚令牌过来。

    一看,这人就行礼了,不多言,飞快安排轮船跟人马。

    声势亦不小,但效率极高。

    不论船长船工还是船只都用的最好的。

    言似卿一看就明白了——这白岫码头是蒋晦或者宴王王府的势力?

    至少可信,且好驱使。

    蒋晦此前避开了言似卿,很少照面,也没说过话,现在倒是过来了,解了马上的行囊递给下属装配上船。

    “这里面有行文敕令,每过一个关卡,用这个可省很多时间。”

    “还有你估计也看出来了,这里的人确实认得我——盖因五年前有过反贼举兵威逼都城,我带兵追缴过,当时镇守的地界就包括此地,毕竟是交通转运之地,后来平复,再得君上指令督建防线,这里也是其中之一。”

    不好说是不是他拿下的地盘,毕竟江山只归属君主一人,非说近长安的码头跟治所等敏感之地归属同姓的皇子王孙,那是大不逆。

    可有这等前尘旧事,白岫码头认得蒋晦是必然的,蒋晦也不可能安排政敌管治此地。

    “多谢殿下。”言似卿行礼致谢,后要带着小云上船。

    拂夷主仆跟刘无征其实同路,后者要下江南,白马寺也在下游区。

    可蒋晦说:“言姑娘要赶时间,一路直下,又不跟你们去一个地方,不好耽误,你们去那艘船。”

    拂夷跟刘无征转头看向被安排出来的第二艘船,表情都隐忍不发,只能顺从。

    “多谢殿下。”

    “谢殿下周到安排。”

    夫人擅长体面,殿下从不周到,但万一周到了,你拒绝,那就一定不体面了。

    在场的人表情各异,可都只能按照蒋晦的安排来。

    蒋晦:“言姑娘可有异议?除非你要跟他们去。”

    多余一问,又像是行军打仗一样试探。

    言似卿:“”

    她不说话,他又后悔,怕她生气,于是补充。

    蒋晦:“若要一起也没事,依旧两艘船。”

    言似卿知他年纪轻,权谋跟沙场都游刃有余,唯独在男女之事上始终别扭,也不苛刻,只平和说:“殿下这样安排很好,道义非常,天色不早了,就此别过。”

    “不过,这是我的一封内信跟一份声明,上面留有按压的血指印跟签字证明,可做供状,以示当年所见,没有偏私,俱是跟殿下坦明的事实,如何辩证调查全看大理寺的大人们判断,若有差遣,安排人来狭城提调我配合调查就是了。”

    “若是我不在狭城了,也可通过诸商铺暗号联络到我,上面也有说明。”

    “我也非躲避的老鼠,只要不是危及生死,不会到处逃窜。”

    她总是齐全的,哪怕现在不信蒋晦,不肯投以性命,也没有不管生母的意思。

    她做了取舍。

    蒋晦沉默些许,接过信件,好奇一问,“既然要分开了,不如敞开说。”

    “其实你一早看出林黯躲藏在箱子里,没跟我说,只冷眼看我布置,其实是一种试探,最终试探的结果是——你认为我只会以王府的利益去考量局面,去安排一切,并不能保障你的安危。”

    “可我也知道,你其实并不怕死,所以你肯定并非以此决定离开——至少不至于让你放弃去见你的母亲,选择回归狭城。”

    “你是否有别的忌惮?”

    蒋晦对此思索过很多次,依旧不能明白她的决策。

    言似卿默了默,“殿下看似两天没睡好,眼皮青色 ,就为了此事苦恼?”

    蒋晦表情微僵,没法言说自己连续做的噩梦详情,语焉不详说:“也许吧。”

    言似卿也不在意他这敷衍,偏头看向靠岸的船只,也看向远处避让开的其他人,这里挨着芦苇荡,也只有她跟苦恼的世子殿下。

    风来,芦苇飘飘。

    她轻轻说:“殿下,我言家的案情若有真相需要朝廷强求,就不必以王爷的名声清白开头。”

    根本没人在乎言家被灭,扯这么多,就是要灭王府,中间还夹带宫闱秘案。

    那就不是他们母女可以掺和的。

    介入的大理寺也不会深究言家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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