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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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忧心苏刈呢,还是对外界天生的敏锐探知,让他惴惴不安。

    苏凌坐在凉亭里看着医术,脑袋头一次放空走神了。

    耳边传来锄头擦刮石子的铿锵声,他抬头一看,苏刈正拿着锄头翻院子里的荒地。

    荒地很难翻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借村里的水牛锄地。

    但是苏刈力气大精力足,倒是可以好好发泄下。

    婚后五天,两人同床共枕,苏刈每晚抱着他睡没动他。

    苏凌心疼他忍的难受,他有一晚主动贴上去却被苏刈严肃拒绝。说他那处还要拿玉势养养,不急于一时。

    这种迤逦心思冒出头,心再也静不下来。

    苏凌所幸丢了书,跑去给苏刈打把手。

    苏刈在旁边翻地,他便拿着锄头敲土块,把树根杂草清理在一边。

    苏凌搬着小木凳坐在地里,看着苏刈胳膊挥动着锄头。他越看越违和,好像那精练紧实的肌肉只天生适合习武。

    他没忍住开口道,“刈哥,那个米铺管事会不会再来找麻烦啊。”

    苏刈侧头见苏凌夹着眉,小脸有些拧巴还有些担忧。他惯来喜欢苏凌脸上的笑意,这般模样他有些恼自己,他让苏凌担心了。

    “不会。”

    苏刈放下锄头,走近蹲在苏凌身边,一起清理土块里的树根。

    “那管事被我丢在山野里,又灌了好些酒,醒来被狼群追得吓破胆子,一个月了人还疯疯癫癫的。”

    按照苏刈从前性子,那管事敢打小黑的注意,他早就要了人命。

    但是这里不行,苏凌是束缚也是守护,他决心过着平凡人的日子。

    米铺管事的事情,还得从袁得水心黑想低价收购村里米说起。

    袁得水得了城里绅豪的指使,要配合米铺管事把村里米低价收走。

    他买通村里妇人在袁秀才面前哭惨,实际上只是为收米造势。一方面表现出族里确实无能为力,秀才也不肯帮忙记挂田税,城里米价持续走低显得情势焦灼没有办法。

    另一方面,他抓住时机,再说自己陪脸陪酒千辛万苦牵来城里米铺管事看米,村民走投无路,看清形势后便只能低价卖米。

    本来袁得水算盘打的好,结果被苏凌因为办喜事买米,歪打正着截了他的道。

    袁得水急地冒火想着米铺管事来了怎么交差,急地焦头烂额时脑海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儿子袁屠夫经常在他耳边唠叨,苏刈养的那黑狗多么神勇。

    他便随意给米铺管事提了一句,城里斗兽场里的斗狗都没这么凶猛。

    两人便想捉住小黑绑去城里,袁得水讨个人情也好让米铺管事给上面的交差。

    他趁苏刈两人忙于婚事经常不在家,便偷偷把猪肉里掺了迷药丢在苏凌院子里。结果小黑只是嗅嗅并没有吃,抬头便对袁得水龇牙咧嘴凶吼。

    没一会儿从竹林里又钻出来几条狼青,其中还有一条是袁得水儿子的狗。

    当时袁得水心还感动一下,以为自家狼狗机灵来帮他了。结果反倒被小黑带着狼狗追着撵。

    他明明看见是小黑把他和米铺管事拱下河的,心想着狗反正不会说话,准备把事推在苏刈身上。

    结果被人从河里拉起身,发现自家狼犬趴在河岸狂吠,龇牙咧嘴凶得厉害。

    一旁村人还作证是袁得水自家狗拱的,小黑早就一溜烟跑了,此时袁得水也只能自认倒霉。

    苏刈回来后,听见村里人说这场闹剧,留了个心眼。

    他跟踪袁得水,得知他的动机是小黑,便把人膝盖敲断,把那个米铺管事也整了一顿。

    苏刈事无巨细都告知苏凌,便是不想苏凌察觉苗头不对瞎想担心。

    但是告诉了,苏凌好像更担心。

    “阿凌,别担心,一切有我。”苏刈宽慰他道。

    苏凌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小锄头,一块树根都要被他啄烂了。

    他垂头低声,“嗯。”

    他只是觉得自己太弱了。

    不是体力单薄,而是下意识对未知怀着焦灼恐惧的反应。

    他害怕的时候便只能装的气势汹汹,非得从口头上占得便宜才能有一丝底气。

    他自小便害怕一个人住,却装的很独立要强。

    他阿父忙着赚钱,外加一些小事哭诉几次没结果后,只得默默憋在心里一个人扛着。

    慢慢长大后总以为自己处理的很好,但是未知往往突如其来将他打的措手不及。

    还未从阿父意外离世的痛苦中走出来,袁晶翠已经歹毒地拨动了她的算盘。

    他凭着一股怒气怨恨撑过,但心底又被未知的恐惧抹上一层阴影。

    今后还会发生什么呢。

    就像此时,他担心袁得水打小黑的主意,后面将牵扯出来一系列问题。他怕平静幸福的日子被打破。

    他怕苏刈会冒险杀人,也怕苏刈有危险。

    或者,他更怕苏刈有天不在了。

    就像苏刈说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来的,睁眼就在牙行了。

    如果有天,苏刈再凭空从他眼前消失,他又该怎么办。

    苏凌想着,便觉得胸口喘不过气来。

    密密麻麻的锥心之痛像是在心口跳动一扎一扎的,瞬间便红了眼眶。

    好像,他骨子里便藏着悲观怯弱的本性。一点风吹草动便慌张滋养晦暗,慢慢将他整个人吞没浸透。

    “阿凌?”

    苏刈察觉到苏凌低着头,日光透过纤长的睫毛留下一片阴影。这看起来像是快溺水的无法挣脱的小动物。

    苏凌没应声,但鼻头抽动出了浅浅呜咽声,苏刈一下子揪起了眉头。

    此时也不顾手上有泥了,从背后环着苏凌,慢慢抬起苏凌的脸。

    泪水打湿了睫毛,一根根黏在一起显得可怜兮兮的,眼底一片濡湿又透着彷徨无助。

    “怎么了?”

    “还是担心那米铺管事?”

    苏刈边说边观察苏凌神情,“要不,小菌菌带着木头去深山里,这样别人就找不到我们了。”

    苏凌噗嗤一笑,鼻头却打出了个水泡,顿时丢脸拿袖子擦。见苏刈还在旁笑,擦着擦着就呜呜呜哭起来了。

    最后苏刈哄了好一会儿才渐好转。

    晚饭苏刈做了一盘虾仁蒸蛋,烧了一盘爆炒猪肝。把苏凌喂得满足,眼底才彻底没了阴翳。

    晚上,两人躺床上的时候,苏凌主动提出来,过几天便要去城里药铺做事。

    苏刈用手指勾勒描绘苏凌的柳叶蹙眉,说道好。

    苏凌的眉形很奇怪,沮丧的时候是弯着的,脾气上头的时候还有几分剑眉英挺。

    苏刈挑着又快要下垂的眉尾,轻道,“又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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