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令: 65-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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筜姑姑看太皇太后枯瘦如黄叶的手,仿佛几乎承受不住手腕碧莹莹的翡翠镯子,不觉悄悄擦了眼泪:

    “太皇太后言重了,您身子已经好了不少,耳清目明,您要活上千岁呢……”

    太皇太后气弱地摇摇头。“人固有一死,哪怕被人跪着喊了一辈子千岁,那也活不了那么长。哀家,不怕死,哀家怕的,是到死,还稀里糊涂……”

    她说着有些激动,费力地咳嗽了几声,月筜和侍女忙替她顺气。

    “哀家让你查的事……可有结果了?”

    月筜姑姑捏着宽袖擦去哀伤的泪珠,正色对侍女道:“将书信拿进来。”

    侍女忙答“诺”去取来,月筜拆开后双手呈递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入夜时分月筜收到谭詹事大人送来的信儿,说已经有眉目了,当年牵扯在瑶华皇后案子里的人,都记录在信中。”

    “哀家眼睛,不济了,你念……”

    太皇太后说话比之数月前康健的时候,十分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耗损着她仅剩不多的精力。

    “诺。”

    月筜姑姑吸了口气,只觉轻飘飘的一张纸捧在掌心却似千斤万斤的沉重。

    这里头记录的东西,关系着一朝宠后和腹中嫡皇子的陨落,关系着勤劳执政半生却因受丧妻丧子之痛打击而病弱的皇帝;也是这里头的东西,造成了而今冷血残酷的东宫太子,和满朝、满皇都的惶恐动荡。

    也或许,她的沉重感,是因为预感到这张轻飘飘的纸上记载着什么不得了的,还未被发觉的秘密……

    ……

    灯焰摇曳,月筜姑姑念着,太皇太后渐渐气息越来越急促,虚弱无力的双眸胀满不可思议和愤怒,激涌的情绪似乎要冲破她瘦弱枯槁的身子,喷薄而出。

    “竟然……竟然……是……”太皇太后浑身颤抖起来,险些滚下床。

    月筜姑姑大骇,不敢再念下去,忙扶住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息怒,现在保重身子才是最要紧啊……”

    太皇太后止不住的发颤,苍老混着的眼睛缠满极度愤怒而悲恸的红血丝:“瑶华皇后……哀家的瑶华皇后啊,这二十多年来……她是何其冤屈而不得伸啊……”

    九十老人呜呜泣泪,声声锥心。太皇太后捏住薄薄的信纸直发颤:“若非皇后的信鸽染病,又恰好,落在了园子里被你截获……恐怕哀家到死,还蒙在鼓里……”

    月筜姑姑思及瑶华皇后也泪若泉涌,当初还是瑶华皇后将她选入康寿殿伺候太皇太后的。“谁能想到,凶手竟是……当真,可怜了太子和莲才人母子。一个被杖毙,一个被皇上冷落丢弃冷宫,成了今日的模样。”

    太皇太后心痛欲死,老泪纵横:“太子当年恭顺温和,如何是而今冷血残酷的模样……是哀家,和皇帝,将他生生逼成这样的……”

    太皇太后泪水如注,“是哀家对不住他们母子,让他们为这狠毒的女人生生背负了一辈子的孽债……”

    思及自己次次为皇后和尚阳宫,对付东宫,太皇太后悔恨、心痛难当,“哀家还有什么颜面入地下,见瑶华皇后和莲才人……”

    “太皇太后娘娘……”

    莲才人是弘凌生母,本是大姜后姜瑶华的贴身侍女,皇帝酒醉将她错认成了皇后而宠幸,得了弘凌,受封的七品才人。

    太皇太后主仆一阵伤心拭泪后。

    月筜姑姑问:“太皇太后,那现在咱们将这信拿给陛下看吗?”

    太皇太后虽孱弱,却还老辣。

    案子久远,证据不充分,当年的涉案人都死的死、离宫的离宫,寻不到了。而下皇帝病弱,只怕将皇后逼急了,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来,若伤及皇帝让弘允登了基,就谁也奈何不得她了。

    “信中记录的宫人,还有多少在世?”太皇太后道。

    “二十多年过去,那些人死的死散的散,都去得差不多了。皇后也不会让知情人活着留在宫中的。”月筜姑姑说罢,忽无意看见个名字——“傅怀青”时。

    她顿了顿,仿佛最近才在哪儿听过。

    想了一会儿月筜才想起:“太皇太后,好像还有一个叫女官活着。她当年自请去后陵守陵数年,而后才回宫,年初犯了事入了暴室。日前、日才才被五皇子妃从暴室领走。”

    “五皇子,妃……”太皇太后思索着,眯了眯眼睛。

    “尚阳宫,尉迟……锦月?”

    **

    清晨的长安街道,十分热闹。

    摊贩叫卖着包子、饺子糖葫芦,早膳饭菜的香气飘在街上,穿着布衣短褐、长衫裘帽的百姓来来往往,一股浓浓的民间生活气息充斥着大街小巷。

    秋棠和静树被锦月领来尚阳宫已有两日,昨日在尚阳宫的姚尚宫处登记了关籍,领了腰牌,因为没有赐女官的职位,所以都称“姑姑”,作为锦月办事的随侍,而周绿影则专门贴身照拂锦月衣食。

    今日一早,静树便领了锦月的命令出了宫。

    她曾在皇后身边做尚宫,掌管栖凤台并总管各宫的尚宫,人脉广,遍及长安城中官邸,此次出宫便是奉锦月命令来查小皇孙之案遗留证据的。

    她做布衣打扮,出宫门没入这百姓来往的大街中。一旁包子铺传来阵阵肉香,静树久在深宫,已有数年没有出宫来,一时闻到这肉香味儿便有些口馋。

    “多少钱一个?”

    头裹布巾的包子小二忙着擀面,头也不抬地比划了两根手指。

    静树从钱袋子里掏出两个铜钱,递过去。“来一个肉的。”

    包子小二在围裙上擦手一看,“哟!”了一声,看鬼似的看静树。“大姐,您这是多少年没上过街了?现在四铢钱已经不用了。”

    他丢回来。

    静树接过,不解:“四铢钱被禁了?那、那现在用什么买东西,小二,小二……”

    包子小二忙着招呼别的客人,没搭理他,静树看着面前蒸笼屉里的包子吃不成,低“唉”了一声。

    这时,却有一只小胖手捏着一枚稍大些的铜钱,从她和笼屉之间举起来。

    而后是糯糯的声音——

    “用这个钱买。”

    静树再将视线下移,才见是个团脸的小娃娃,衣裳虽破了却穿得衣袖是衣袖腿儿是腿儿,头发毛茸茸、乱糟糟的却还固执的扎着个小包子头,应该是他自己梳的头发穿得衣裳。就是脸蛋儿有点儿脏。

    是个小乞丐。静树下结论。

    “哦?让我看看……”

    静树想拿小黎手里的钱看看,不想小家伙火速收了回去,放进兜儿里、放好——

    防着她咧!

    小黎: “这个是五铢钱,你那个不对,买不了包子。”

    静树这才想起,仿佛自己在深宫时有听闻过,朝廷改革了货币,换四铢为五铢,她多年不曾出宫,出来仿佛恍若隔世。

    她目光落在小家伙身上。

    小黎忙后退了一步,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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