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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少侠我身上有你的情劫buff[综武侠]》 110-120(第7/17页)
钟鸣声既停,愈来愈多的江湖客踏足登顶。这些人纵不是威震一方的豪侠,名声却也不小,此刻却面无血色,无一人不是经脉受损、气血逆行, 更有甚者已凝聚不起内力。
“奚庄主可叫我们吃了好一番苦头!”
听到这难掩怒意的喝声,奚饶漫不经心道:“我早已劝过诸位量力而行,未想到宝刀如此迷人眼。”
“你!”
“二弟,奚庄主早已有言在先,是我们的本事还未到家,怨不得别人。”其人嘴角微动,话虽这样说,面部肌肉却绷得极紧。
内伤难治,不仅需高手以内功相助,还需珍贵药材调理,神医多怪才,还得请得动人家出山。这一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怎能不生出怨恨之心。
可如今还在奚饶的地盘,他们又受了内伤,怎敢在此时得罪他?
几人正僵持间,自知内力不济故而早早停在山脚的江湖客也尽数登了顶。这一处料峭山巅聚满了人,可除却风声外,人声却愈来愈弱,气氛渐渐凝滞,直至落针可闻。
众人无不发觉,登高阶的强者皆受了内伤,气势如潮退,而盘旋山脚的人却只伤了些皮毛。
强弱颠倒,乾坤易位,宝刀岂不成了催命符?
众人心思翻涌间,奚饶已背过手,微笑道:“钟鸣乍停前,只有李大侠、方掌门、武前辈登上了最后一阶。”
随着他话音的停顿,众人看向几人的眼神愈发幽深。
除李寻欢外的两人皆已年过半百,此刻闻言无半点欣喜,反而面色更沉重了些。
余下多数人却心痒起来,比三人更急切地催促道:“胜者已出,那这第三关”
奚饶扬眉:“这第三关正在此处。”
他的手指触抚上碑文,慢条斯理道:“这百炼碑硬可断百刀,这第三关便是断刀冢不断刀。每人仅可出一刀,凭刀气留痕之深浅决出头名。”
“三位大侠,不知谁愿先手?”
夺刀容易守刀难,待来日治好伤势,还可徐徐图之。
如今这烫手山芋,谁都恨不得丢远些。两人当即抚须长叹道:“登阶至此,内力已尽数耗尽。某技不如人,甘愿让出宝刀,教能者得之。”
这话中缘由众人皆心知肚明,但这话说得圆滑而坦荡,教人揪不出错处来。
二人拱手言明后,众人的目光皆盯紧了李寻欢。
若他夺了刀,也无人会不服。但只肖出了这绮雀山庄的门,就算他是小李飞刀,也休想全身而退。
但凡是个聪明人,便知道这阎王帖收不得。
李寻欢当然不傻,可他却仍把袖中的飞刀掷了出去。
‘叮’的一声,刀尖嵌入青石碑,刀柄仍在风中微微发着颤。
奚饶勾了下唇,缓缓道:“不愧是‘小李神刀,例无虚发’。李大侠如今得此双刀,正是实至名归。”
这话音才落,侍仆便抱着刀匣缓步而来。
李寻欢自然知道离他愈来愈近的不仅仅是双翼刀,更是高悬于头颈之上的铡刀。恐怕到了明日,江湖上便无人不想要李寻欢的性命了。
可是能怎么办?
他爱青梅,爱它的青绿、浓香,也爱它的甘酸与涩苦。
他打开刀匣,不带一丝情绪地握起雄刀的刀柄。
‘嗡’的一声,刀尖刺穿压实了的积雪,深深切进山石里。
李寻欢抿直了唇线,面色苍白地抱紧了另一只刀匣,一言不发地背过身,将贪婪恶意的目光尽数抛下,背脊深弯,拄着刀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
肆虐的风扬起他的血衫,他踉跄着,背影歪歪斜斜,眸光却愈来愈亮。
奚饶侧过头,拖着腔调,望着他的背影悠悠道:“恭喜李大侠夺得宝刀。我与师妹欲在三日后完婚,李大侠夺爱刀,我得爱侣,真是喜上加喜。”
他停住了。
这话音入耳的刹那,仿佛浑身的血液一瞬被抽空,心脏处升起尖锐的疼痛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挣扎着猝然觉醒,在心房内肆意冲撞啃咬,每一口都要将他的血肉撕成两半。
他握着刀匣的手掌骤松,冷汗如雨,颤着手按紧了心房。
好痛。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钉进心脏,将断骨之痛彻底模糊。李寻欢颤抖着吸气,无暇思索到底是何时中了毒或食了蛊,满心只剩那句‘我与师妹欲在三日后完婚’。
耳畔的重音生生穿透耳膜,钻进血肉模糊的更深处。
‘不要’他双眼无神地喃喃出声,仅两个字便近乎耗尽了胸腔中残存的空气。
她怎么能嫁给别人。
他的‘念念’、他的‘菱荇’,怎么能做别人的奚夫人。
他痛得恨不得捂着心口倒地蜷缩,可又觉得脑海中她嫁人作妻、往后与他人生儿育女,种种皆与自己再无瓜葛的一幕幕比刀还要锋利,犹胜此刻的苦楚。
不行。
他慌乱地失了理智,扑身向前便要下山去寻念念,全然忘了自己还拖着一条伤腿。
他才踏步,便一脚踏空,整个人顺着山阶翻滚而下。呼啸的风声与阿谀声挤进耳道,在脑袋里乱滚。身体撞击着阶台,棱角几乎要将骨骼尽数撞裂。
他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万蚁噬心的疼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教他抓不住任何东西,只能绷紧腰身,咬着牙撞上阶侧突起的岩石。
‘砰’的一声,肩胛骨卡进石缝里,刀匣深磕进胸膛,李寻欢的面色一瞬惨白,欲抬手撑起身体,却连动一根手指的气力都没有了。
他瘫软在地,愈是酸涩焦急,心间的疼痛便愈发剧烈,偏偏动弹不得,只能似活死人般倒在原地,守着那两把催人命的双刀,在脑海中一遍遍念着‘念念,别嫁给他。’
**
李寻欢闭上眼的时候,原以来再也见不到她了。
等睁开眼,见这双上挑的猫眼再落进自己眼里,他仍觉得恍惚。
他吃力地上下眨动着眼帘,唇瓣翕合,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念念心口微窒,攥紧药碗的指节一瞬泛白,吞下几欲溢出口齿的关切,咬唇道:“你怎么那么没用?”
连她自己都未发觉,这句话里黏连上了多浓稠的委屈意味,比放坏了的青梅露还要酸、还要涩。
若是换作往常,这其中的意味,李寻欢怎可能解不出?
可偏偏是现在。
蛊虫的尖牙刺进血肉里,他闷哼一声,忍着涩痛咽下喉间的铁锈味,颤道:“你真的要嫁给他?”
他面上皆是空无,那双黯淡的眸子里却溢满了说不出的乞求。
才对视了一息,念念便下意识垂下了眼眸,“是又如何?”
李寻欢的耳边蓦然一静,静到渗人。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攥着衣襟的手猝然收紧,青筋都要撑破皮肉。额间沁出层层的冷汗,他含着滚烫的泪,抽着冷气道:“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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