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引孤山: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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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但不影响结果。你要不觉得累,可以在旁边看看。”

    “干活的人都不累,没理由看的人累。”施珈清晰的逻辑答复他。

    “没毛病。”

    旁边一个灶眼上,小砂锅炖着冬瓜,薄薄冒着些飘渺的热气,削好皮的土豆切成小块铺到已经上气的蒸锅里。梁丘冲她微微一笑,眼里莫名的歉意和心忧,“最近只能吃些清汤寡水的,等好了慢慢给你补回来。”

    “不要。”

    “不准。”-

    施珈恢复期多饮食禁忌,夜饭只能照顾医嘱准备。稀汤的米粥,淡淡见不到太多佐料痕迹的绵烂冬瓜煲,应了梁丘那句清汤寡水,唯独白瓷碟简单摆盘的4寸大小土豆泥蛋糕稍稍点睛。

    施珈实在是因着梁丘多吃了两口。

    梁丘也不逼她,她现在同样不能饮食太多。再者,天天这个吃法,好人也没了胃口。他把剩下的这些不计较地都由他收尾了。

    施珈看他,轻悠悠的语调,实事求是,“梁丘,你不用跟着我吃这些,身体受不了的。”

    梁丘把碗筷都归置到一旁,抬眼望她,心里是满的,“放心,就是晚上陪你一顿。我本来也要控制体重的。”

    施珈不由得疑惑的面色。

    “体重增减变化,左腿和接收腔就可能不那么适配,还有假肢关节,全都得跟着调整,重新换腔再重新适应假肢,太麻烦了。而且体重轻一点,总体来说对残肢和健侧肢体都有好处,右腿和腰部的代偿负荷小一些。”梁丘很坦然地同她解释。

    施珈点头,也一时的沉默。

    梁丘笑一下,挪过来土豆泥蛋糕,悄悄过渡掉话题,“你说不想过生日,可我还是想说生日快乐,珈珈,要身体健康,要快乐。”

    他的声音微微低了下来,一句话仿佛勾起了两个人的记忆。真实他们认真的一道过生日,算上眼前也不过第三次。而蛰伏的往昔一幕幕醒来,太多的情感一股脑绞缠在一起,囿于其中的人四目相对,眼里有柔情有湿濡。

    施珈咽一下,淡淡的鼻音,“谢谢。”

    梁丘抿唇的微笑,还是问她,要不要许愿,没有蜡烛,或许可以找个打火机。

    施珈静默几秒,突然伸手捧起来白色的瓷碟,启口只有平静而简单的四个字,“安居,乐业。”再极轻地吹一口气,吹掉无实物的蜡烛,也回应对面的人。

    经年之后,从前的浪漫天真终究要海市蜃楼般褪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再务实不过的愿景,亦唯有实打实生活里较量打磨过的人,才明白这份务实的重要。

    梁丘很难不难过不揪心,而有人适时的补充,“世界和平。”

    施珈笑着挖了两勺质朴的创新蛋糕,“还不错,有点凉了,你快点吃。”

    负责扫尾断后的人几口囫囵吞掉剩下的土豆泥便搁下了甜品勺,说实话,没什么味道。大概他也不够能力,更没有人能真正弥补什么。

    他问施珈,这几年,生日都是怎么过的。

    施珈眉眼微垂,手里的甜品勺时不时刮一下瓷碟上留着的一点痕迹。

    “其实前几年就真的没有特别庆祝过了,会和我妈妈通个电话,一般都是工作或者出差。有一年,和唐先生一起吃了顿饭。去年正好出差到巴黎,得了半天空闲,逛了二手书店,去了伍尔夫的墓地。”

    施珈忽然轻笑一下,抬头看梁丘,他诧异一秒,也跟着她笑起来。

    “那天我刚从二手书店淘来的她的两本法语原版书,《到灯塔去》和《达洛维夫人》,最后都留给她了。”施珈调出手机去年生日的朋友圈给梁丘看,她还有拍照的。

    “就是他寄给你的书?”梁丘半昧半明半吃味的口吻,“这条朋友圈为什么我都看不到,所以你给我分组了?”

    或许看到,他就先给她找来了。

    “瞎说八道,”施珈反驳他,没人这么斤斤计较的逻辑,“是我怕我妈妈看到,她一定说我的,这是条私密朋友圈,他们那一辈的观念,总归最忌讳别人生死不忌的不避讳。”

    梁丘盯着她良久,“珈珈……”他想听听她的这几年,怎么样,又好不好。

    施珈思量片刻,无比认真的告诉他,“还是好的吧。”

    在被命运捣烂的时光,不浑浑噩噩,不虚度年华,不忘记让自己成为自己。

    她想,应该是,“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一周4更,周一,三,五和周天,所以今天早点更了,也先断章在这里。作者应该比读者更怕叙述节奏不紧凑,无奈不是节奏大师[笑哭]只能按自己的节奏啦,连续这几章大事件上推进慢,但实在这几章是重逢再重圆情感奠定很重要的环节,空有从前的撑不起未来,缺失的时间也是塑形当下人物的关键。抱歉碎碎念一下~依旧是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包容~这本故事说实话,个人期望会更高,压力也会更大,怕写偏,怕写崩。5月底结束《逐日》,算第一次无缝开新文吧,实话准备不是太充分,这一阵三次元也总是有些突发一些小忙,总之,继续努力,还是再次感谢大家支持~大家看文愉快呀~

    第30章

    大学毕业那年的暑假, 结束人生里程碑般盛大的仪式,昔日舍友同窗挥别。施珈又特地去了趟齐春礼家,同老师师母道别。其实, 施珈灰心极了,准备好一切手续,离开的时候心早冷掉了,甚至沈渝送她到高铁站的闸机口,她直到隐没进往来如梭的旅人中,都没有哪怕一下回眸去望一眼。

    施珈不晓得向前是什么, 却笃信往前的每一步都与轻松快乐无关。她并不害怕,只是那时候她大概还将很多事看得太浅太重,只能在自己思维的窄门里去自省与自洽:人通往自己的人生路,就一场是孤单的阵痛。像取经路的八十一难, 少一苦也见不到真经成不了佛,而没什么比这样涅槃的重生更有意义, 更没什么比自己更值得的。

    电影里多少故事和梦想的港岛城市,身处其中才知道,这里比施珈印象里的影像更陌生。最初, 她水土不服发过一段时间湿疹, 被十月的台风浇透过,咋舌过俯瞰晚风裹霓虹的纸醉金迷,唏嘘过游走招牌叠斑驳的烟火市井……也每晚睡不着地怨怪过。

    即便她多少怨怼母亲的专断决绝, 可早慧的孩子心也是最最柔软的, 她太清楚母亲的软苦。从前送她去梁家, 如今逼她断绝梁家,不过都是一个母亲的苦心罢了。一个真真少了娘家没有后盾的单亲母亲,岁月搓磨下, 撇去她的骄傲乃至自尊心,她拿能够到的所有为女儿筹谋至今,已是倾尽她所能的全力托举,又是多少为人子女眼里难求的上上签。所以,她才更该还报些什么。

    而那时的施珈,能想到做到的,只有不懈怠课业,再尽力分担母亲的经济压力。港岛的物价不低,校内宿舍研究生几乎抢不到,她只赁一间逼仄老旧的单间,每个月租金就差不多8000人民币。施珈应付完大小论文、小组作业、测试考试之外,白天晚上她还要见缝插针地找机会学习粤语。无论兼职机会亦或工作,融入当地的第一步,语言都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那段时光,施珈只告诉自己,她没有资格沉溺在一切消极的心绪里,不害怕前头没有路的人不过是因为不敢回头,溺水的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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