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狂欢夜: 20、红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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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爆发,将整片林野都照亮了一瞬!那些扭曲的树影在强光中疯狂舞动,像是无数挣扎的亡魂。

    “啊啊啊!!啊啊呃呃呃呃……!!”

    嫁衣女子的尖叫声撕心裂肺,先前诡异的笑声荡然无存。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青灰色的皮肤如同久经风霜的脆弱瓷片,寸寸龟裂。裂缝中汩汩涌出粘稠的黑红色黏液,一股混合着河腥味与血肉腐烂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应归燎适时地捂住钟遥晚的眼睛:“别看,会做噩梦。”

    然而,在指缝漏出的狭窄视野里,钟遥晚仍捕捉到了那骇人的一幕——

    嫁衣女子的躯体仿佛被无数双无形巨手从内部撕扯,猛地分崩离析,化作漫天血雾。那袭猩红的嫁衣随之碎裂,却不是布料,而是化作千万片带着余烬的纸灰,在清冷的月光下纷扬飘飞,翩跹起舞,宛如一场盛大而凄艳的血色大雪。

    夜风卷着纸灰掠过钟遥晚的脸颊。

    他恍惚间,仿佛听见无数女子幽怨的啜泣在风中交织,又像是那索命铜铃最后一丝不甘的余韵,终究彻底消散在无尽的夜色深处,再无痕迹。

    “结束了?”钟遥晚的声音有些发干,喉咙里还残留着之前紧绷的涩意。

    应归燎缓缓松开了覆盖在钟遥晚眼睛上的手,说:“结束了。”

    两人一同上前,走向战场中心。

    唐佐佐和邋遢女人衣服上的红色已经全部褪去了,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抗从未发生过。

    女人似乎还未从极致的恐惧中回神,她瘫坐在地,嘴唇翕动了半天,才找回一丝微弱的气音:“你们是……白天的……”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唐佐佐突然踉跄了一下。

    她单手扶住树干,指尖深深掐进太阳穴。

    明明方才的战斗以压倒性的优势消灭了嫁衣女子,但是此刻她的脸色却苍白如纸,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嫁衣女子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冰冷的河水灌入肺部的窒息感,沉重嫁衣缠绕四肢的束缚,还有手腕上那根越勒越紧的红绳……

    “佐佐?”应归燎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扶住她摇晃的身躯。

    唐佐佐被应归燎搀扶住,她扬了扬手想示意自己没事。可下一秒,强烈的生理性不适涌上喉头,她猛地弯下腰,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着:唢呐声、哭喊声、百年来的规矩、被束缚在献祭架上的无力……

    那被活活溺毙的冰冷与痛苦太过真实,仿佛她的肺叶也真的被浑浊的河水灌满过,跟着那嫁衣女子在水底死过了一回。

    “没、没事吧?”另一边,女人在钟遥晚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她的身体还在颤抖,目光却担忧地落在明显不适的唐佐佐身上。

    唐佐佐深深吸了几口冰冷的夜气,试图压下胸腔的翻涌。额前的碎发早已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强撑着朝女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但那垂下的指尖,仍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女人见她似乎缓过来一些,刚松了半口气,却猛地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枯瘦的手突然紧紧抓住钟遥晚的手臂,道:“那个姑娘!她……她往石桥走,得要救救她!”

    “知道了。”应归燎应了一声,然后看向唐佐佐,“你还行吧?”

    唐佐佐闭了闭眼,长睫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阴影。当她再次睁开时,眸中那些因痛苦而产生的混乱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她轻轻点头,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那是她咬破舌尖强行保持清醒的痕迹。

    应归燎确认唐佐佐能站稳,这才松开扶着她的手,转向钟遥晚:“让佐佐休息一下,我们去把陈文带回来。控制她的思绪体被净化了,她应该没事了。”

    钟遥晚应了一声,同样确认了女人没事以后才跟着应归燎一起往北走。

    小径几乎被浓稠的夜色吞没,只能勉强辨认出脚下模糊的路径。

    脚下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还飞舞着几只萤火虫,在昏暗的树影间明明灭灭。

    然而,这些小生命并没有为这片环境带来生气,反而更加增添了几分诡谲。

    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发潮湿阴冷,腐朽枝叶和湿土混合的气息钻入鼻腔,带着陈年的沉闷。

    “思绪体净化了?”钟遥晚拨开眼前挡路的树枝,低声问道。

    “嗯。就像往沸水里倒冰块,只要灵力足够强大,就能强行中和怨气,超度亡魂。”应归燎解释道,“但是唐佐佐她天生灵力强,底子好,一般人要是这么做的话可能会搭进去半条命。”

    钟遥晚回忆了一下唐佐佐方才脸色惨白的模样。她那副样子,和搭进去半条命也差不多了。

    月光下,应归燎的眼神格外清明,他似是看穿了钟遥晚的疑惑,又道:“净化成功以后会读取到对方生前的记忆,一般人都受不了这种记忆冲击。更何况,一般变成思绪体的人,生前都多半过得都不太好。”

    钟遥晚呼吸一滞。

    他回忆起了雨中的山村,二丫记忆中那股撕心裂肺的绝望感毫无预兆地翻涌上来,像冰冷的河水骤然漫过胸口,让他一阵窒息。他猛地停住脚步,脚下的落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等等!所以二丫的思绪体是我净化的?!”

    应归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啊。”

    “你怎么没和我说?!”

    “我不是说了吗,‘嗯,净化了!’”

    钟遥晚:“……”

    “别担心。”应归燎转而笑得没心没肺,拍了拍他的肩,“继承记忆这种事,不管多少次都是难受的。不过你承受能力还不错,第一次居然没有当场晕过去。”

    这算是夸奖吗?钟遥晚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追问道:“那你呢?你能强制净化多少思绪体?”

    “我?”应归燎指了指自己,随即露出一个灿烂又理直气壮的笑容,竖起一根手指,“半个吧!”

    钟遥晚:“……”

    钟遥晚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想把这货推到河里去。

    两人踩着斑驳的月影穿过树林,脚下的枯枝发出细碎的断裂声。这条路他们这几天已经走得烂熟,即使月光被树枝切割得支离破碎,也能凭记忆摸索到河边。

    河岸边的芦苇丛中,一抹素白格外醒目。

    陈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她身上的裙子已经恢复了原本素净的颜色,不再有丝毫诡异的猩红。

    然而,她的位置距离那漆黑的水面仅有半步之遥,湿滑的泥土边缘甚至留下了她滑落的痕迹。可以想象,若是唐佐佐再晚上片刻净化那个嫁衣女子,恐怕她早已被冰冷的河水吞没。

    两人快步上前,钟遥晚伸手探了探陈文的鼻息。直到指尖感受到那平稳温热的呼吸,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还活着!”

    “那就把她带回去吧。”应归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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