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长得美啊: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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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了太多太多不该听到的东西。

    康满清楚地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要死了。

    他必须得死。

    如果他不死,那他将遭受到比死亡更可怕的对待。

    这个时候他又不那么想活着了。

    他根本无法忍受自己曾经对其他人施加的刑罚,再一一落到自己身上时的痛苦。

    “陛下,这个人您打算怎么处理?”

    宗元信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康满,这块头可真是结实。

    虽然大半夜被人从床上铲起来治病,可看在对象是皇帝的份上,他就不多说什么了。更别说,他刚才还看到了一场精彩的大戏。

    这戏台虽然有点简陋,可是场上的角儿可是景元帝。

    光是看上一眼,就已经值得今夜跑一趟。

    景元帝慢吞吞说道:“寡人记得……之前,说你的手中还缺几个药人。”

    宗元信做事亦正亦邪,就算治病看人,也得依着他那古怪的脾气。只不过大部分时候他是个好人。

    可小部分时候,尤其是对药人的时候,他怕是他们心中最可怕的怪物。

    他的药人,全都景元帝给他的。

    皆是一些从牢狱里提出来的死囚犯,还没到要死的时候,就先给了他,让他尝试炼药。等到人死去活来,奄奄一息了,也差不多是要行刑的时候。

    就当做废物利用了。

    宗元信挑眉,笑呵呵地说道:“陛下,这人难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证吗?就这么给了我……小心,日后还给您的时候,就说不出话来了。”

    “割了,挖了,烧了,埋了,都由你。”景元帝的脸色冰冷,根本没理会宗元信的调侃,“只一件事,需得记得。”

    宗元信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越是痛苦越好,最好叫他后悔,这辈子就不该打娘胎里爬出来。”

    康满沙哑地说道:“陛下,陛下……饶了奴婢一命,奴婢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景元帝起身,厌烦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唯一一个没有让他自己亲自动手的原因,就是他不能确保自己下手的时候,会不会再一次把这个人给弄死了。

    他要他活着。

    活着,好好享受痛苦的滋味。

    康满动的那些愚蠢的念头,已经足够他死上千遍万遍。

    可真要死了,那就便宜他了。

    …

    偏屋,惊蛰换好衣服后,又请石黎出去,他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侍卫什么都没问,转身就出去了。

    这让惊蛰很感激。

    今天接连发生的事情,让惊蛰精疲力尽。

    他趴在桌上,沉默地看着窗口。

    皇宫没有高大的古树,没有上虞苑肆意生长的绿意,过于庞大的树木会带来巡查的麻烦,只有低矮的灌木丛,与那些被修剪得精致小巧的花草。

    从窗口看出去,窗外没有月色,挂在枝头的是几颗残碎的星星。

    惊蛰沉默地出神,他手上的血已经被洗

    干净了,可总还觉得,那种黏糊糊的感觉就在皮肤上,那让他分外不快。

    他的耳边仿佛还停留着刀尖刺入血肉的声音,非常细微,却无比清楚地撞入他的耳朵。

    惊蛰缓缓抱住自己的头。

    “叩叩——”

    门被轻轻敲响。

    惊蛰猛地起身,那动作太大,将他坐着的椅子整个掀倒。

    屋外的人听到这个动静,生怕里面出了什么事儿,直接推开了屋门。

    惊蛰对上宗元信的脸,尴尬地笑了笑。

    他正弯腰,想要把那张椅子扶起来。

    “以为我是容大人?”这位大夫笑了笑,“他原本是想要过来,不过刚刚突然有事儿,把他暂时叫走了。”

    他看到了惊蛰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却也感觉到他紧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下来。

    就算再怎么神经大条的人,经过刚才的事儿,都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受惊。

    宗元信:“容大人说,你的身体有些空虚。往日虽依着他说的情况开了药方,却未必对症,而今有幸能见一面,且让我再看看。”

    惊蛰惊讶:“往日他送来的药,都是您开的药方?”

    他对医者,总是有些尊敬的。

    惊蛰的父亲会些普通的岐黄之术,虽然不怎么厉害,但是对付小病小灾,已经足够了。当年他在旁边上盯着的时候,偷学了一点点儿,虽然不求甚解,可是胜在能用。

    入宫之后,也是凭借着这一点手段,才在北房安然生活了下来。

    宗元信三言两语,取得了惊蛰的信任。

    只不过,说到把脉,惊蛰倒是有些犹豫。

    他的身体不比寻常,虽然大夫未必能诊断出来,可要是察觉了异样……

    宗元信笑呵呵地说道:“刚好,我也可以与你说一说,容大人身上的毒。”

    惊蛰一听,立刻将刚才的犹豫抛开。

    他之前问过好几回,可是容九总是不愿意跟他说个分明,只说死不了。

    这人活蹦乱跳的,岂不就是死不了吗?

    他想知道的是这个吗?他想知道的是容九的身体到底如何?那偶尔的发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性情是不是偶尔会受到毒性的影响,有些偏激暴戾?

    这些,才是惊蛰关心的事。

    可容九从来不说。

    惊蛰请宗元信坐下,而后抬头看着他,那眼神带着几分潮|湿的雾气,轻易就能让人喜欢起来。

    宗元信想,这多少能够理解,景元帝为什么轻易会觉得,这样的人脆弱如琉璃。

    真是漂亮又稀罕的东西。

    宗元信有许久没被人这么纯粹地注视过。

    他取出脉枕,给惊蛰诊脉的时候,笑呵呵地说道:“小郎君就这么相信我,如果我刚才说的话只是为了哄骗你让我看病呢?”

    惊蛰想了想:“看病本身是对我好,倘若大人哄骗我是为了给我看病,那岂非,也是为了我?”

    宗元信笑着摇了摇头:“这话说得,要是真骗了你,岂不是要良心不安。”

    接下来他就不说话,认真给惊蛰诊断,两只手都看完之后,他又看了惊蛰的舌苔,这才沉思着,取出来笔墨。

    也不知道医者是不是天生笔迹潦草,在那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渲染开来的时候,惊蛰一眼看过去,竟差点一个都不认识。

    还是得眯着眼儿仔细辨认了一会儿,这才都认了出来。

    惊蛰看不懂药方,只是依着宗元信开的剂量,大概判断得出他身体的病症,怕是有些严重。

    宗元信:≈ldo;小郎君的身体除了亏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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