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莲花: 8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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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自己这是幻觉,不要信,可这一切也太真实了。

    祁不砚没错过她的表情。

    他顺着贺岁安的视线看向除了雪、云,便再无他物的天空,她昨日也是露出这样的神色,然后头也不回,一路奔向某一处。

    祁不砚似若无其事握住她:“贺岁安,你又看见什么了?”

    贺岁安如实道:“还是我父母,我知道你看不见,但我想说的是,那些画面太真实了,就像正在发生一样,被投影到我面前。”

    他抬起手捂住她的双眼:“是幻觉,别看了。”

    “好。”

    祁不砚带贺岁安回房,等进去后再放手:“你是不是在雪中待久一点就会出现这种幻觉?”

    贺岁安嗯嗯几声,有些鼻音:“可能是,昨日也是在雪中待了一会儿就看到我父母了,今日也是,我也不明白其中缘由。”

    他取下悬挂在炭盆上的茶壶,倒一杯热茶给她。

    贺岁安接过茶杯,放到嘴边吹了吹,抿几口,身体变得温暖起来,又觉得不够,厚着脸皮拿祁不砚的手来当天然的暖炉。

    祁不砚似不经意地道:“你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你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能的。”

    贺岁安之前就对祁不砚坦白过她来自哪里,虽没说细节,但大致都说了,他今日既想知道她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说也没事。

    于是贺岁安像找到了能向他人倒苦水的机会,爬回床榻,盖好被褥,招手示意他坐过来。

    祁不砚坐到她的旁侧。

    她拉过被褥也盖住他,不管祁不砚冷不冷,接着开始说自己的奇幻经历,说到被人砸破脑袋的时候,不自觉露出忿忿的小眼神。

    祁不砚目光没离开过她。

    他垂下眼又抬起:“你说在晕过去看到了什么?”

    贺岁安努力地回想:“一道模糊的人影,兴许是路过的人吧。对了,还有古城,不过我当时就是去参观古城的,但是……”

    祁不砚:“但是?”

    “没什么。”她怀疑自己是被砸迷糊,看错了,那些建筑像是古城的,又不像是古城的,更像这个世界的,充满自然烟火气息。

    毕竟拿去当旅游区的古城会被现代人进行各种各样的改造,终究会缺少专属古代的韵味。

    这些也不重要。

    贺岁安双手搁在膝盖上,掌心捧着脸,眨了眨眼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六月下雪,很美。”

    她至今还记得那场景。

    “跟这两天下的大雪差不多。”贺岁安补了句,都是难得一见的奇观,在不该下雪的时候下漫天大雪,可不就是奇观嘛。

    她没注意到祁不砚垂在身侧的手缓慢地收拢着。

    祁不砚默念着雪这个字。

    他初次见贺岁安时,下着雪;贺岁安从她那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时,下着雪;现在她能看到父母的“幻觉”,也是下着雪。

    难道贺岁安来的契机是天降异象的六月飞雪,昨日也恰好出现算是天降异象的四月飞雪,那么她会不会……祁不砚凝望贺岁安。

    贺岁安身上的被褥滑下膝盖,将它拉回来:“我说完了。”

    祁不砚忽而起身下床。

    她下意识拉住他。

    “你要去哪儿?”贺岁安脱口而出问。祁不砚只道:“我想去衣柜里拿点东西。”

    贺岁安松开他。

    祁不砚拿了一条靛青色的绸带回来:“你看雪看久了会出现看到你父母的幻觉,那一出去便蒙上眼睛,直到这场雪下完。”

    稍作停顿,他长睫垂落,掩了眸光,慢条斯理道:“不过要我在你身边,才可以出去,你知道的,你若产生幻觉,会很危险。”

    她看绸带:“没这个必要吧,我不经常出去就是了。”

    祁不砚叠好绸带,放到软枕下:“没关系,你若不想戴,这段时间里,你就待在这个房间可好?”

    就待在这个房间?

    也不是不可以,贺岁安趴到床上躺着:“好吧。”

    祁不砚出去了一趟,贺岁安没问他要去做什么,不久后,她听到了封窗户的声音,贺岁安从床上爬起来,极惊讶地看窗的方向。

    窗被封得死死了。

    少年回来,关上门,坐回贺岁安右侧:“我怕你会忘记,去开了窗,开窗会看到雪的。”

    他亲她脸颊还没消失的彩蝶:“你可不能看到雪呢。”

    第83章

    尽管如此, 但封窗户这件事做得稍微夸张了点,贺岁安却没说什么,祁不砚行事谨慎也有道理,总比她粗心大意来得安全。

    不过她是在雪中或看这场雪太久才会出现看见父母的“幻觉”, 不小心看几眼应是无碍的, 贺岁安心想着, 看了一下窗的方向。

    可封住窗, 不是还有门?

    贺岁安看门。

    这时, 门外来了几人,侍女是过来收走碗筷的, 她们送膳食到房间后会估摸着时间又折返。

    听到叩门声的贺岁安习惯性地想下床去开门, 以前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她开的门, 但祁不砚此次先贺岁安一步开了门, 让人进来。

    下人们鱼贯而入收拾桌子。

    她们动作很轻。

    等她们快要收拾好时,有人偶然抬头看过紧闭的窗户,那处有被用木板从外封死的痕迹。

    这是作甚, 莫非是窗户坏了, 怕被颇大的风雪吹开,方会出此下策?但也没必要封住,那岂不是永远打不开窗,瞧不到院子了。

    她们只是一介下人, 疑惑归疑惑,也没过问便退出房间了。

    已经坐起来的贺岁安见她们走了, 又百无聊赖趴下,掰手指, 而祁不砚玩着她长发、丝绦。

    贺岁安转过脑袋,半张脸压在软枕上, 另外半张脸对着祁不砚,她揪了揪他的衣摆:“苏姐姐他们还没知道我回长安。”

    “你想怎么样。”

    他问。

    贺岁安低声道:“我认为得跟他们说一声的。”

    她的长发与丝绦沿着祁不砚的指缝滑落,他抓住了:“你想去见他们,当面跟他们说?”

    床边的炭火散发着暖意。

    贺岁安翻过身,正躺着面对床顶,心口因呼吸起伏着,双手放在被褥外面,有点红:“倘若可以,我是想见他们一面的。”

    前几天,她只给他们每人写了封信就一走了之了,像是心生怯意,然后找了个必须离开一段时间的借口扔下他们独自解决刘衍。

    她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上次叫祁不砚送信,这次又叫他转达?贺岁安不太想这样。

    祁不砚不再玩她的丝绦,收回手时腕间蝴蝶银链轻轻地响:“你要是想见他们,可以在我们成婚当日见,这几日不要外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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