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清冷权臣的侍妾: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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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不狠,便不能活……”

    此后,裴瓒就变了。

    他不笑也不怒,不会怜悯任何人,也不会倚仗任何人的好心。

    他要在这样腌臜险恶的后宅里活下去,要下人们听话,不藏坏心,只能让人知道伤他的代价,定会痛苦千倍万倍……如此令人望而生畏,裴瓒才能在本就待他不善的人间苟活。

    林蓉良久无言,心中慨叹万千。

    原来,恶鬼也不是生来便喜欢啖食凡人血肉。

    原来,恶鬼堕魔前,也只是肉眼凡胎的婴孩。

    在这一刻,林蓉竟觉得,她与裴瓒也有相似之处。

    只是他被囚于家宅,困于皇城,而她早已挣脱桎梏,有了自由。

    裴瓒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那些稀松平常的市井小事有多少趣味。

    她可以带他去尝街头小食、带他去夜游土城集市、带他去山谷草原,一边牧马一边听风露宿……不管他喜不喜,凡事总要多试试才知道。

    林蓉愿意与裴瓒有个日后,只待他凯旋那天。

    三个月过去,昔日繁荣的土楼,如今早已破败不堪,遍地都是碎瓦沙砾,尸骨鲜血。

    西域御敌的战役总算是落下帷幕,裴瓒招募胡夷壮丁,行兵布阵,利用塞外小国盛产的精铁钢刀,护城杀敌,摧坚陷阵。

    胡魏齐心协力,总算将外敌逐出家园。

    北戎与吐蕃被裴瓒的兵马打得节节败退,死伤无数,至少要休养五年,方能再起战乱。

    此战大捷,胡民百姓欢欣雀跃,感激涕零,不但对裴瓒所住牙帐的方向顶礼膜拜,还自发为裴瓒塑造战神金身,日夜焚香,以求家宅安宁。

    裴瓒得知此事,气得发笑,半点不觉感激,只觉晦气……哪有活人吃香火的?这不是咒他去死么?

    但裴瓒看了一眼伤症难愈的右手,想到前几日的大战,他挥剑迎敌,却第一次被打落长剑。

    护身寒剑深深扎进沙地……

    若非裴瓒好胜,翻身下马,强撑起一口气,横剑在前,猛然屠下胡将的人头,他当真要在麾下兵卒面前颜面尽失。

    裴瓒忍着肩臂的锥心痛症,取匕首剜去腐肉,再上药包扎,取出那一只林蓉送的平安香囊。

    医工说了,裴瓒此次肩伤溃烂,早已邪风侵体,伤及心腑,若是伤口仍不能愈,怕是时日无多。

    “命不久矣……”

    裴瓒蜷紧手掌,目露冷色。

    难怪他近日有些心力不济,原是死期将至么?

    裴瓒想了想,又微扬嘴角。笑意稍纵即逝,比薄雪消融得还快。

    从前不知自己这般贪生怕死,想到要埋进黄土里,竟也有几分不舍。

    裴瓒单手撑榻,起了身。

    不过一记呼哨,他便将两只信鹰召进帐中。

    趁着他还留有一口气,总得给林蓉和玉奴安排好行程,待他死了,西魏变得乱糟糟一团,他就难保妻儿的性命了。

    虽然不能死在林蓉身边,到底是一桩憾事,但裴瓒怨气重,来日化鬼,也能在奈何桥上占山为王,盘踞个十年百年。

    且等等他吧。

    “去吧。”裴瓒扬手,放飞信鹰。

    鹰隼昂首挺胸,展翅高飞。

    裴瓒目送黑鹰离去,任它自由自在,翱翔天地间。

    这只名叫酸枣的鹰隼聪慧忠心,又只认裴嘉树为主。

    酸枣会避开艰险厄境,顺利将那一枚平安香囊,送还给林蓉。

    待林蓉收到香囊的时候,已是二月初。

    冬雪消融,万物复苏。翠山黛峦,山中一蓬蓬杏花、梨花,竞相开放,正是花香馥郁的好时节。

    御戎的捷报传进凉州,各家燃烟放炮,庆贺魏军胜利,百姓们与有荣焉,骄傲裴瓒用兵如神,远在胡域也能扬我国威。

    杨峰、张婶娘他们也高兴,一家平安,无灾无痛,便是幸福。

    他们议论纷纷,还想着夜里烧羊肉庆贺一番太平盛世。

    林蓉没有凑热闹,她待在屋里,久久不曾出门。

    裴嘉树又长大一岁,胆子变大,闹着要骑芝麻逛街,林蓉不曾阻拦,只让冯叔在旁看顾,以免小孩跌落马背,摔伤手脚。

    林蓉抓着那一只杜衡送来的香囊,心里思索杜衡说的话——“夫人,陛下不日后便要返城,劳您早些做好决定。若是不愿留城,那就早早跟着我等奔赴南地,远渡出海。”

    最起初,林蓉没明白过来杜衡的意思……裴瓒不是战胜了么?为何还要逼她做好决定?

    待林蓉看到那一只“平安”香囊,她终于懂了裴瓒的部署。

    裴瓒快死了,他不过强撑一口气,想着先给妻儿留下一条生路。

    林蓉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本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就算裴瓒倒在血泊里,她也不会有半分心软。

    可她抓着那只泛旧褪色的香囊,鼻尖竟也有几分酸涩。

    “他是不是右臂有伤啊?我见他右手无力,想来伤重……”

    那日,裴瓒用左手来抱儿子,林蓉就猜出一二。

    但他不说,她就没问。

    林蓉以为祸害遗千年,裴瓒没那么容易死。

    可他到底是人,会痛、会伤、会鲜血淋漓,有朝一日他也会咽气,化作白骨,深埋进地里。

    杜衡没说话,但他惊讶于林蓉的敏锐。

    林蓉明白了,她道:“出海吧。”

    唯有如此,她才能保住玉奴的性命。

    林蓉不通国政,和那些官场老油条斗,她定会落于下风,不如尽早退场,带着孩子在外谋个生路。

    林蓉抓住那一只香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香囊一直挂在裴瓒腰上,佩戴久了,起了毛边,总有磨损。这一块绸布旧了,布面却很干净,没有染血,也没有弄脏。

    这般细致用心,不知裴瓒如何护的它。

    半个月后,林蓉又梦到了许多年前的雪夜。

    她还是伤痕累累,遍体鳞伤的孩童,她引颈就戮,跪在雪地里受刑。

    一记记鞭子落在林蓉的肩背,溅出的血液被霜雪凝住,变成了一滴滴红色的冰渣子。

    一辆青帷马车停在她的面前,车内的男人玉指撩帘,青袍拂地,是十五岁的裴瓒。

    裴瓒无情无欲,亦无怜悯。

    他对林蓉皱皱眉,不过是看到了她满身脏污血气。

    “除夕不见血,莫要伤人。”

    林蓉听到裴瓒清冷低沉的嗓音,误以为他是济世救民的观世音菩萨。

    佛陀近在咫尺,菩萨悲悯世人。

    林蓉下意识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袍。

    女孩瘦弱的手指抓脏了那一件青衫,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裴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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