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香: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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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当年大病那?一场!”王元瑛痛声道,“若再不寻回三妹,她都要活不下?去了,爹为了她的安危,自然一口咬定如今的老三便是真正?的老三,爱女失而复得,娘从那?便一心?扑在?她身上,如何顾忌真假!”

    王元琢对上王元瑛的视线,心?中开始发怵,难以想象那?个答案会是真的,他仍是摇着头道:“我信了你才?是真的有鬼,我绝对不会信的,永远不会信,贺兰香怎么可能是我们的亲妹妹,我不相信!”

    王元瑛急了,痛心?疾首道:“你以为我就愿意?相信吗!如今三妹马上当上皇后,王氏一族的风光皆集在?此?刻,爹娘也早已笃定她就是失而复得的女儿,我也始终拿她当妹妹,你以为我就愿意?相信吗!”

    王元琢冷静下?来,眼瞳隐有颤栗,定定看着王元瑛,沉默着,还是摇头。

    王元瑛忍无可忍,冲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领,威胁道:“你信不信在?于你自己,但老二,你给我记住了,你绝对不可把我告诉你之事?吐露给别人,尤其?是爹娘,否则,这个家便真要散了。”

    王元琢一把推开了他,怒瞪着他咬死道:“我当然不会告诉爹娘了,因为你在?胡说八道,我不会信的,我不会信的……”拔腿便跑出了军帐。

    王元瑛叹息一声,追到外面,对着王元琢的背影高声呵斥:“你若不信,你现在?便找到她面前,亲自问她,她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王元琢步伐顿了一下?,旋即便是更快跑开。

    *

    傍晚落了场雨,天气越发湿冷阴寒,天色黑沉,北风打着旋儿扑击檐铃,叮铃铃一片嘈杂的响,乱在?人的心?上,无端烦恼。

    贺兰香倦意?浓重,正?小憩,便被腹中孩儿踢醒,醒来便听细辛说王元琢登门求见。

    “王元琢?”贺兰香诧异了一下?,轻轻按揉着肚子道,“他来见我做什么?他过往从未如此?光明正?大地找过我,难道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细辛道:“奴婢没听二公子细说缘由?,但他模样怪怪的,应当不是为了小事?而来。”

    “还不是为了小事?……”贺兰香喃喃念着,心?中陡然浮出股不祥的预感?,吩咐道,“将人带到花厅等候,我这便过去。”

    “是。”

    待赶到花厅,贺兰香见到一身湿透的王元琢,惊诧地朝他走去道:“你怎么淋成这样了,身边的小厮怎么伺候的,也不给你撑伞遮雨,用不用先去换身衣物?”

    王元琢浑身是水,眼眸也被冰冷的雨水打湿,通红看着贺兰香,并未对此?回话,而是哑声道:“贺兰,你知道我要出征了吗。”

    贺兰香脸色沉了一下?,眼神闪躲到一边,“我知道。”

    王元琢继续说:“那?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要去辽北,去为了可以挣得军衔,回来好?光明正?大娶你,让你做我的妻子。”

    贺兰香倒吸一口气凉气,抬起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喉中堵了千言万语,几次想要说话却将唇咬住,最后说:“二公子,我知道我这话你不会爱听,但我还是想劝你不要去,领兵打仗本就不是容易之事?,你本文人,何苦蹚那?浑水……”

    贺兰香顿了一下?,接着说:“何况你即便就是打赢了,回来你我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不可能?”王元琢朝她逼近一步,目光灼灼看着她,“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贺兰香脸白了一下?,眼眸垂下?不再去看王元琢,嘴上也打住再不多说一句。

    王元琢看着她的表情,心?凉下?许多,却还是不愿面对那?个可怕的真相,启唇哽咽道:“你过往曾说过想要嫁给我,如今,为何不再提了?”

    贺兰香不敢看他一眼,轻轻摇着头,叹息道:“二公子,过往的都让它过去吧,你我身份悬殊,终究不是一路之人,昔日所言,是我太天真了。”

    一段感?情便被这样高高挂起轻轻放下?。王元琢看着贺兰香撒谎的样子,眼角滑下?一颗泪滴,笑道:“原来,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都知道。”

    贺兰香心?尖一跳,抬眼瞧他,“我都知道什么?”

    王元琢不说话了,转身离开花厅,背影隐没在?浓密雨色中。

    *

    提督府门口,百姓围观,窃窃私语。

    王元琢淋在?雨中,上衣尽除,上身背负锋利荆条,任由?皮肤被割出道道血痕,他在?府门外跪地叩首,高声道:“不孝子王元琢抗旨不遵忤逆父上,特归家与父亲请罪!手中辽北虎符如数奉上,望父亲笑纳!”。

    王延臣领兵出发那日, 贺兰香窗外的红山茶盛放愈烈,大朵大朵的红,在早春料峭的寒风中摇曳身姿, 舒展花瓣,杀气腾腾的妖艳, 仿佛经过鲜血漂染。

    她?到狱中看了谢折,雨后的牢房潮气浓重, 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腐败之气,充斥在黑暗中, 如无形的死亡。她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样子, 冷声道:“王延臣, 是?带严崖一起走的。”

    谢折眼眸未抬, 并?不言语。

    贺兰香:“有严崖这个得力助手帮忙,他打赢胜仗的机会?很大。”

    谢折略抬眼眸,一双漆黑的眸子只是?看着她?, 依旧不言语。

    连日的牢狱之灾,并?未削减他身上冷硬的气势,狱卒待他比待自己亲爹还要小心, 衣物有更换, 身上有擦洗, 从头到脚,毫无落魄之态, 反而严肃冷峻,不怒自威。

    对比之下,失态不安, 显得焦灼的,反而是?贺兰香。贺兰香当然意识到这一点?, 她?烦了,朝着谢折斥道:“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都?一点?不带着急的?”

    谢折看着她?,蓦然启唇,“所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贺兰香被问住,一时语塞,看着谢折波澜不惊的脸色,不由怒火中烧,下意识怒瞪他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担心——”

    话到此处,贺兰香打住不再往下说,谢折看她?,她?也别开视线。

    足过了好一会?儿,谢折才继续说:“把?心放回?肚子里,我没那么容易受人摆弄。”

    贺兰香收敛了心情,也压下了数不清的担忧之言,冷哼一声道:“你?是?没什?么,可惜当局者迷,王延臣代子出征并?未大肆宣扬,陛下那边恐怕还不知情况,他若知道了,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这回?为达目的不惜将你?下狱,之后又要对你?做什?么,你?且提前设想吧。”

    谢折再无答过她?的话,冷峻的面容隐在阴影中,黑眸晦暗,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贺兰香本来?大着肚子来?找他就烦,见对牛弹琴,说三?句话两句都?没个着落,便?扬起声音不悦道:“谢折,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回?应她?的依旧是?空荡寂静。

    “谢折!”贺兰香真生气了。

    谢折抬眼对她?,道:“耳朵疼,听不太清。”

    贺兰香这才熄灭火气,想起他那对可怜的耳朵,朝他走过去,到了他面前,因孕肚隆起不好弯腰,只好半个身子坐在他腿上,照着耳朵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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