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离: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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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都似乎心知这一日会来,故而一个比一个淡定。

    只是那案桌上的掌心,不自觉渐握成拳,寒舟尽收眼底。

    须臾间,程羡之松了拳头,抚平稍有褶皱的文书。

    “当年陆明谦因掩盖刘起元在西北虚报军饷辎重敛财,又暗中助宁王谋逆,当年皇权旁落,帝位不稳,各党派势力虎视眈眈,皇帝未能下令彻查,放了多少宁王同党?”

    “可户部亏空的事实无法掩盖,只能在户部账本上做手脚,构陷你父亲寒侍郎,户部亏空。西北与山海关频繁向朝廷索要军需,迫于压力,皇帝不得已下令,让户部按需拨款,可亏空之大,岂能是寒侍郎从税收之处就能填补的。”程羡之浮起几年前旧案掀起的风波,仍然惋惜不已。

    “若不是因孔凡在房屋税中露出马脚,属下也无法确定当年父亲之案,如出一辙。只是我父亲不会像孔凡那般压榨百姓,勾结商贾。故而父亲在被陆明谦推出顶罪时,百口莫辩……”寒舟凝起的眸子透着当年那股恨意和不甘,“陆明谦本就该死!”

    “姜家可有动作?”程羡之仍是镇定淡然。

    “此事,陛下未经审讯便下令禁军直接查抄陆府,姜家功劳最大。含章殿上,中书令与众官员施压,下令诛杀陆明谦,罪证充足,太后听政一言不发,陆家已无路可退,问斩在即。”说到这时,寒舟才仿若有一股雪清耻辱的快感。

    “陆明谦死有余辜,”程羡之星眸透过一丝不安,却未提及,而是转到他处,“太后弃车保帅,暗助陛下查办陆家,是有收敛之意。刘起元一事过后,姜家定然寝食难安,避免陛下通过刘起元口供查出陆家行径从而再牵扯出姜家。就算皇上不办陆家,姜太后也要办他陆明谦,恐生变故,问斩陆明谦自然越早越好,姜太后又岂会阻止。”

    恐生变故,不论皇帝,还是太后党羽,都想要陆明谦死。

    那陆明谦必然活不成了。

    “问斩陆明谦,问斩陆家人……”他沉下眸子,思绪极重,那陆听晚也逃不出……

    寒舟看得出来,他心有杂念,却不主动提及。

    “寒舟,”良久,程羡之下定决心,目露一丝歉意,“陆明谦必死,只是这当中,有一人,我得保她!”

    寒舟无话可说,他知晓程羡之所说之人是谁,况且那人,并未对他寒家做出任何伤害,此事他无异议。

    “大人决定就是,”寒舟说,“当年若不是大人出手相救,也不会有今日的寒舟。”

    第84章 法场

    程羡之说罢起身要出书房,公孙雪正迎面进来,欲让程羡之在回京都前陪她在潭州游玩,买些潭州手信回去赠予亲朋好友。

    程羡之是来督工救灾的,公孙雪与潭州官员女眷倒是日日来得勤,碍于尚书夫人身份,地方官员家眷都敬重几分。

    见素日稳重的程羡之脚步匆忙,公孙雪不由诧异,往一侧稍稍让出位置,语气温吞:“主君?行色匆忙是有何要事?”

    程羡之道:“雪儿,我有要事先行回京,三日后,你且随工部队伍一块,我让人打点。”

    公孙雪手里紧握的香囊藏入衣袖里,一脸无辜与委屈:“眼下就回京都?主君要撇下雪儿一人?”

    程羡之已经走远,寒舟朝她抱拳紧跟上去,公孙雪自知寒舟只衷于程羡之一人,此刻若是上前拦人,寒舟也不会提及半字。

    “这到底是何事如此急切?”公孙雪定在原地喃喃思量道。

    程羡之出了衙门,快马加鞭往京都赶。

    依照寒舟信报所说,陆家三日后问斩,那么他必须得三日前赶回京都,可是水患之下引发山洪冲塌,官道并不好走。

    思及此处,攥紧缰绳的手用力一抽,骏马蹄飞,扬尘远去。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从潭州一路入京,终于赶在巳时一刻前入了宫门,而陆家人已被押至法场。

    午时三刻城北问斩!

    陆明谦的囚车凌乱不堪,挂满了潲水杂余,甚至有仍石头的。

    民愤四起,都在为五年前寒章令冤案痛心疾首,更憎恶他包庇刘起元利用百姓民税敛财,助宁王谋反,隐藏罪行,享高官厚禄。

    而囚队另一侧是陆听晚与陆听芜,她们卸下钗环粉黛,已无昔日荣光,只是那两姐妹靠在一块,也难掩盖其艳丽姿容。

    陆听芜小腹比那日入牢又隆些许,李庭风也未对身怀六甲的陆听芜网开一面,姜言礼几次欲入锦华宫求情,放了妻儿,自己愿替其罪。

    姜海义痛斥他目光短浅,竟为儿女私情堕落至此,丝毫不顾家族兴衰脸面。

    此后他再无见过陆听芜,姜海义要他与陆家断干净,如此风口,朝中无论何人胆敢为陆家求情,都会惹上逆党同谋的抄家之罪。

    而被关在寝院里的姜言礼早似无主游魂,披头散发,已没了昔日端庄温润,瑟缩于角落。

    陆听晚抱着陆听芜护在身前,生怕那些投来的石子砸入陆听芜腹中。

    陆听芜自知生机已无,她在大狱这些日子,早已明悟。世间因果,生死荣华,都非自己所能抉择。

    她虽未参与父亲那些勾当,可她却因是陆家女,享受了陆家带来的荣耀和富贵,那么就该有所偿还,她怨不得谁,唯一能怨的便是生养自己的父亲。

    可她也没资格怨,这就是生为陆家女的结果。

    可这腹中胎儿又何其无辜,她再有不甘,也无济于事。清眸渐渐失去光亮,几度模糊。

    世间破烂残缺,她无法修补,只能随命使然,而生在乱世,即便诞下腹中胎儿,生于世家,与生俱来就要背负该有的宿命与责任,这样只讲利益的世家,不来也罢。

    再有一刻钟便到午时三刻了,围观百姓被守卫军驱到十丈之外,人群中林立一身显眼异常的体格,只是他屈着身,斗笠下压,看不见脸,在无人察觉之下,双目凌厉盯着法场的人。

    临近盛暑,京都的烈日罩着头顶,刺目的光线促使多日未见天日的陆听晚眯起眼,目光所及之处,虽是烈日笼罩,可她所见只有万劫不复的死气,一股虚影晃在视线里,今日,她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刘氏的呜咽声阵阵入耳,忽而人群里那股虚影移动,陆听晚视线捕捉刹那,熟悉感直冲脑门,那是!

    谢昭?

    谢昭不知陆听晚瞧见了自己,斗笠下压得更甚,他走出人群,左手捏着右臂,长袖里藏了器物。

    陆听晚目光跟随身影移动,她不确定谢昭意图,或许是来送自己最后一程的。

    须臾间,她叹了声,只是可惜,那落日弓,若多给些时日,她必然能将图纸画好,再寻能工巧匠锻造而成,在她离京都之日,以此物赠予,就当相识一场情义。

    未过多时,谢昭消失于人群,而人群另一侧,仍有一人注视法场,陆听晚收回视线。

    那端正公子,一身华服,眉眼透着凄凉与惋惜。

    身后的天枢低声道:“可惜了江姑娘生于陆家……”

    洛云初眉心一皱,闪过一丝凉意。一年前,陆听晚入知春里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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