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离: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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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差人去宫里请过了,明日是复诊的日子。”

    “嗯。”

    程羡之又问了几句府中事务,若是平日此等小事他定不会过多询问,全然交由公孙雪打理。

    只是这些日子他的心神都给了雁声堂,为着不让公孙雪多疑,便寻了无关紧要的事多问几句。

    二人谈话间,书房外的寂静被一阵脚步声闯破,实际步子不重,只是书房过于安静,是以才显得那声音重些。

    孤月与那清冷身影同行,直至没入檐下之后,那轮月如同静止一般,洒着光亮。

    清影卷起一阵微风,书房烛光搅动间摇曳不止,谈话的二人同步抬头望去,那人只穿一件水蓝薄衫,身影孤清,身形瘦削,像是被暴雨摧残后岌岌求生的花苞。

    那是陆听晚!

    公孙雪神色诧异,收回视线看过程羡之。只见程羡之目光落在她身上,深眸中的柔情在此刻倾泻而出,不留余地,公孙雪捕捉到了,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神情。

    那眸底的温柔从眼底散开,一直笼着那抹及近的清影,眉宇间流转出温和的光华,暗蕴柔情,一股灼热逐渐从眼尾漫开。

    公孙雪拧紧眉心,那原来不安的情绪在这一刻如飓风涌出。

    程羡之一时忘了身侧的人,缓缓起身,他声线本就偏冷,低沉中分外好听,此刻柔声时,近乎能把人柔化了。

    “你……”程羡之欣喜,除了神色异于往常,表情仍是平淡,“你可是有事找我?”

    这话问得温柔,陆听晚默默点头,并未回以他眼神,而是望向一旁的公孙雪。

    程羡之迅速意会,说话时视线仍未收回:“雪儿先回吧。”

    公孙雪咬着后牙,暗处的长甲早已嵌入掌心,近乎折断。

    可她还得面带笑意,礼数有加,颇识大体行礼退了出去。

    屋内仅剩二人,程羡之知道她从法场回来后从未出过雁声堂,今夜前来定然有要事相商,既是相谈要事,那说明她心神早已回归。

    程羡之来到她面前,烛光清楚落在面容,清瘦了许多。

    “听说这几日你有所好转,今夜特意过来是找我何事?”

    陆听晚静止须臾,星眸松散,不似以前有神,却仍是清澈透亮,屋内烛火流动,程羡之耐心等着她,他是知道她失语症还未痊愈,思量片刻后,转身坐回书案前,将其中一张白纸往外推了推,示意她坐下,写到纸上。

    陆听晚深吸口气,墨发未挽,如瀑披散,只一根白色丝带将两鬓散发系到脑后,显得慵散中带了几分淡然。

    谁料她竟然开口道:“禁军三营的调令,还给你。”

    那声音略带沙哑,应是许久不曾开口,刚恢复说话嗓音还未好全,却能听出其中一丝清脆。

    程羡之瞳孔微张:“你,能说话了?”

    “是我连累了他们……”面对程羡之的疑惑她并未给出回应,玉竹符牌就这么递出去,暴露在程羡之视野下,“当初我入宫向你要来这调令权,而今还给你了。”

    程羡之伸出手,接了令牌,上边还有余温,以及一股淡淡的药味,可见这些日子她将这玉竹令牌攥在手里犹豫许久,最终才做此决定。

    程羡之定定望向她,那抹难言的情愫隐藏不见,只是盯着的目光犹如实质,似乎要把人盯穿了。

    陆听晚等了许久,也不着急。

    程羡之收了那玉竹令牌,也只是轻轻搁置案桌一旁,见他从衣襟口处取出一枚符牌,由编绳串成,素日穿着衣裳,倒是不曾见着他脖颈还带着项坠。

    “这玉牌不仅仅能调令禁军,”程羡之将她那枚玉竹令牌串入编绳,不疾不徐说,“还能保命。”

    他侧头看着她,陆听晚不以为意,仍是神色冷淡。

    只见程羡之起身,再次立到她跟前,柔声细语说:“这玉牌你得拿着。”

    言语间不顾陆听晚许可,自作主张就将那项坠围着她纤细的脖颈系上,两张玉牌竟然合成了,原是一分为二的竹节,先前陆听晚拿的只是其中一半,现下才是完整的一块玉牌。

    “你可知战场上一个将领最难能可贵的是什么吗?”程羡之鼻息呼着睫羽,“是无需任何令牌便能调遣千军万马,而禁军三营于你便是如此。”

    “这令牌既给了你,就是让你有防身之用,当初执意要你入宫,承诺给你一营兵力调遣,也算是做到了。”

    “我从未使用令牌调令三营前来劫持法场,倘若我知道谢昭会来,我定然不会……”陆听晚回想那日情形,脑中一阵抽搐,疼意袭来,眉宇闪过的痛苦被程羡之一览无余。

    “我知道,”程羡之捏着她双臂,像在给她灌输一种力量,“谢昭无令私自调遣兵力劫持法场,已经是抗旨违令,为着这私自调遣的名头,你也得拿着这个令牌,只有你握着令牌,谢昭和三营才不会以这个罪名承受惩罚。”

    陆听晚欲言又止,程羡之更加坚定:“我说的不是之前,而是往后。”

    二人心知肚明,谢昭的忠义给了陆听晚,只要陆听晚还待在京都,往后风吹草动,谢昭都会护好她,而若不想三营以乱贼的罪名私自调遣兵马,陆听晚手持调令,那么三营禁军便不会背负谋逆此等污名。

    陆听晚有所动容,程羡之这次松了手,碎发挡住她那双星眸,他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抚开了。

    陆听晚后退一步,抿唇不语。

    那玉牌她没取下来。

    第89章 不甘

    陆听晚收下令牌后回到雁声堂又是几日未出。

    那夜过后,公孙雪总是惶惶不安,她几度试图说服自己程羡之对陆听晚不过是怜悯与利用,不会夹杂旁的情愫,可每夜午夜惊醒,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程羡之望向陆听晚的眼神。

    谢昭受过惩处,半个月后又恢复禁军官职在宫里当差,陆听晚的病情他有所耳闻,只是碍于身份,他眼下不便探望。

    程羡之见她失语症已然痊愈,但人精神还未恢复如初,便主动提出让她出去散心。

    陆听晚没那心思,手里捧着一本古籍,无心听他说什么,只是漫无目的翻阅着,也看不进去。

    心不在焉的模样倒是让人心生顾虑,程羡之默了许久,开口说:“若你还想跟以前一样外出经商,我可以让户部把知春里的封条拆了,你重开铺子,若是银子不够,从我私银里调。”

    陆听晚这些时日都想不通一件事,为何程羡之要冒险保下自己。

    陆家已没落,在太后那也再无利用价值,眼下的她可谓是烫手山芋,养伤的日子里,不论是他,还是府里的关心一日不落,若要说图谋,她已然没有价值,而今还要给她重开知春里。

    她视线仍停留在古籍里,只是恢复血色的薄唇多了丝难得的笑意:“不用了。”

    起初对于程羡之这个提议,她是心动的,转念再想,她便释然了。

    而今的自己已然没了从前那份执着与心气,京都不是她的归宿,她终究会飞离这里,飞往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而非这富贵檐下的囚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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