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应识我: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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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朝她扑来!

    电光石火间,李怀疏从马背上翻滚而下,叫那头狼狠狠扑了个空。这种时候多个人帮忙总比孤军奋战要好,她有意翻滚到庄晏宁那边,往她手中塞了把不知从哪具尸体上摸来的匕首,问道:“还有力气么?”

    “有……”

    庄晏宁意识模糊,恍惚间听见李怀疏的声音,她晓得情形危急,按捺住方才向这人求救的悔意,先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会武功么?”

    “不会。”

    倒是应得干脆!李怀疏咬牙咬得腮帮子发酸,朝她甩去一句“不想死就拿出你摁着我揍的劲儿使在这畜牲身上”,便即刻同狼恶斗起来。

    却说那头狼一跃而起,惊走了马匹,又重重地俯冲落地,锋利的前爪在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刮痕。它立即回头,泛着青光的兽瞳好似燃着熊熊焰火,叫人无端从一张狼脸上察觉出愤怒来。

    李怀疏不敢松懈半分精神,持刀摆出防守的姿势,她晓得面对狼犬愈是露怯便愈占下风,它狠,你要比它更狠,才能恫吓住这类欺软怕硬的东西。所以即便她心里没底,也不会表露出来。

    狼仰天发出一声呜嗷长啸,似是呼朋引伴,下一瞬,便目露凶光朝李怀疏发起攻击,利爪在她横起的刀刃上划出令人牙酸的尖刺之声。

    李怀疏暗道不好,如果真有狼群在附近,被它所给的信号吸引过来,她们哪还有什么生机?

    她秉着速战速决的想法,一股脑地将自己稀疏平常的武艺全都使了出来,倒是惊险地与狼周旋了几个来回,也连劈带砍了几刀,刺中之处却都伤不了性命,只是更激起这畜牲野性。

    她身子骨实在虚弱,又负着伤,结结实实一脚踹在狼腹上竟只是逼得它后退少许,那头狼随即獠牙一露,发出威慑而恼怒的嗥叫,又朝她一连给了好几爪!

    力气渐渐用尽,李怀疏已如强弩之末,她喘着粗气往一侧滚去,动作稍慢些便被狼逮住机会,前爪“呲啦”一声,轻松划破用来御寒的氅衣,好死不死正好是她被箭矢所伤的肩膀。

    李怀疏痛得“唔嗯”一声,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鲜血淋漓的刹那间,刀也从手心滑脱。她两眼倏然一黑,不知怎地站也站不稳,眼见狼又袭来,她几乎无法移步,却不甘坐以待毙,于是发狠地咬了下舌头,头脑这才清明几分。

    可是战况激烈间,稍迟一会儿便可能身首异处,她再躲闪已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见到狼一下子就冲到面前,朝她露出獠牙利齿……她脆弱的颈间即将被这散发着恶臭的狼牙咬破,血一点点被饮尽,肉一寸寸被啃咬。

    说不定连副骨头架子都不剩。

    片刻后,风仍在吹,雪仍在下,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没有……死?

    “李怀疏!你发什么愣!趁现在,赶紧杀了它!”

    庄晏宁一直待在原地不动是在等待机会,所以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使得李怀疏成了道活靶子,引走狼的所有注意力。然后她悄无声息靠近,在李怀疏即将丧命的关键时刻,将双手绞作一根绳似的,死死套住了狼的咽喉,将这畜牲连拖带拽地带了出去。

    她没用李怀疏给的匕首,因为面对这样十分迅猛的野兽,短刀远远不如长刀好使,稍有不慎便会失去先机。她小时候上的都是杀手课,无论杀人还是杀鸡杀狗,道理是一样的,她积累了许多这方面的理论经验。

    而唯一一次实战却是多年以后的毒杀,被杀死的对象现在正站在她面前,像是从地狱中逃脱生天,圆月之下似人也似鬼,举起手中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刺入狼的胸膛……

    庄晏宁勒住狼颈躺在地上,滚烫的鲜血溅了她满脸,她闻着这股腥臭的味道不仅没有觉得厌恶,反倒有些迷恋,像是回到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地方。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跟李怀疏本就不同,她从小就被栽种在一片充满杀戮的土壤中,又怎会过上清风朗月的人生?

    “咳咳咳……它死了,它已经死了,你快松手,咱们赶紧走。”

    “滚……李怀疏,我不要你救我,你让我死在这里,我不要欠你的人情!”

    李怀疏抬手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汗水与血迹,惨白着脸,冷笑道:“呵,你想得倒好。我让你死在这里,算不算是我杀你?你不想欠我人情,我也不想欠你人命。你原来这么恶心我?我还非救不可了,以后你活着的时时刻刻都得记着这条命是我给的。”

    她故技重施,揪着庄晏宁的衣领,像提一条死狗似的将人提起,提不动也硬提。庄晏宁被她反反复复掼在地上好几次,终于恼了,一下子甩开她的手,踉踉跄跄地爬起身来,边走边念念有词:“疯子!真是疯子!我自己走便是,稀罕你救!”

    哪知道没走出多远,便轰然倒地。

    李怀疏想起她呼救时连路都走不了,是爬着靠近自己的,还能跟狼殊死顽战恐怕是全凭意志在撑,这是受了多重的伤?

    想着便近前察看一番,她摘下几丛灯茜草,拢在手心作照明用,这才注意到庄晏宁胸前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这人下毒杀她,刚才却也救了她,她们之间算不算两不相欠呢?

    李怀疏无暇去想这些,当下所做之事大多是下意识的反应。她举目望不见马驹的身影,忖着过了这么久也没有再见到别的狼,那头狼约莫是走散的孤狼,便放心地吹了声哨子。

    不一会儿,马驹撒着蹄子跑了过来,颇通人性地用脑袋拱了拱她,像是也在庆幸劫后余生。

    这是匹战马,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强大的耐力能在草原上彻夜奔跑,只是它面对狼却临阵脱逃,在战马中实在算不得什么英雄。李怀疏笑着给它顺了顺鬃毛,又从褡裢中取出一些伤药,想到这兴许是哪位将士以备不时之需的物品,她眸色一暗,心中涌出无限的难过。

    军中用药起效甚猛,庄晏宁伤处绽裂的血很快止住,她在昏睡中也疼得哼叫了几声。

    李怀疏处理了她身上要紧的伤口,才着手替自己伤得最厉害的肩膀重新上药包扎,待全都弄好,浑身衣衫几乎被冷汗湿透。

    她扶着地面缓忍疼痛,冷风吹来,又咳嗽几声,觉得自己好像起了烧。但她不敢停留,却因右臂痛得好似要断了,不知怎么将庄晏宁搬到马上去。

    李怀疏目光移至手中默默散发淡光的花朵,立时有了主意。

    她不晓得有止痛之效的灯茜草如何服用,手边也没有熬药的工具,便嚼着吃了咽了,说来奇妙,没过多久,右臂的疼痛竟似乎得到了缓解。

    于是,两人一马继续在草原上逃亡,夜幕漆黑,谁也不知道在至深至暗处还潜伏着怎样致命的危险。

    庄晏宁是被刺目的阳光弄醒的,她慢慢睁开眼,意识渐渐复苏,发现自己正靠在一块从崖壁伸出来的暗红岩石上,身旁一条可贵的水源流过,水气滋润了她皲裂的唇瓣。这似乎是一片绿洲,不远处,一匹马乖巧地低头饮水。

    “醒了?”李怀疏的声音细弱得几乎听不见,她倚在庄晏宁身侧,半边衣衫都被血染红,微阖着眼眸,因为呼吸渐弱,给人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不知为何,庄晏宁立即就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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