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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风月应识我》 40-50(第2/17页)
了笑,又道一声多谢。
银铃回光返照似的猛跳了三下,在掌心躺如死尸,再拎起来摆动也发不出响声了,金光随之彻底消失。
将银铃收好,手腕上触目惊心的淤痕陡然现于眼底,李怀疏看着看着,又想起昨夜的事来,信纸被她无知无觉地捻出好几道褶皱,她确已下定决心离开,这会儿却忍不住暗问自己,你的心愿真的就快了了么?
李怀疏陷入沉思,暂忘了棘手的尾巴,也不知是否因为不去想不去惦记,歪打正着,尾巴自个儿灰溜溜地躲了起来,不再与她较劲。
这日正好休沐,邬云心外出探望庄晏宁,路上绕道去了趟西市。
春夏更替,祛暑的瓜果在毛毡上堆成了小山,邬云心牵马停下,向那殷勤的老妪道:“老人家,烦劳为我挑个最甜的瓜。”
老妪眼光毒辣,稍稍一看,便弯腰捧了个浑圆的瓜,称好斤两递给她,邬云心付了钱,又笑道:“这么快?别是欺负我不懂认瓜。”
“小娘子忒会说笑。”老妪从旁握起一把刀,认真道,“这便划开给你尝尝,若是不甜便不收钱。”
邬云心后退半步,将装着瓜的网兜往马鞍一搭,翻身上马,道:“说笑的,不甜也要了,横竖不是给我吃。”
集市拥挤,她骑着马跟步行没两样,也不敢肆意纵马,要是伤了人怕是得跟某人似的被参一本,然后结结实实挨顿板子,大好的天气哪也去不了。
“欸,可怜可怜,想来也只有我邬云心愿意去看看这块茅坑里的臭石头了。”
庄晏宁在朝堂中几无朋友,连她的住处都是邬云心大费周章探听得来,出了西市,往南走,绕过几条街巷,才算在偏僻的一隅寻得那间与他人叙述吻合的民宅。
“离水井有数十步,左右分别是一间荒宅与一户姓朱的人家。”邬云心手里牵着缰绳,嫌弃地捏起门前桃符一角端详了下,“唔,庄晏宁这人是不兴过年的么?桃符旧成这样也不换一换。”
她更认定便是这间屋子了,欲拎起门环叩门,哪知门轻轻一推便开了,不知是为谁留的,她没多想,牵着马拾步迈过了门槛。
几乎是同时,另有一辆装饰内敛却难掩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巷口,小道逼仄,马车进不去,却也未见有人步下马车。
“殿下?”余婉试探问道。
沈知蕴放下车帘,掩唇咳嗽,虚弱道:“且避避罢。”
她从袖袋里摸出一张涂了火漆的信,递给余婉:“待着也无事,你将这个带去揽松楼给温如酒。”
作者有话说:
上班再码字好困好困……以后可能都是周一到周四尽量更,周五到周天更多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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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无情 ◇
不喜结交, 无人往来,又是破例入的御史台,如此种种, 想不遭人嫉恨都难。
听闻庄晏宁步入仕途后混得颇为狼狈艰难,察院的同僚常以前辈自居, 说她作为后生应多锻炼,懒怠恐会辜负圣恩, 于是理所当然地将费力不讨好的活丢给她干, 以致她即便不值宿也常常只能待在公房点灯通宵, 想必很少回家。
这么一来,她住的地方会有多冷清?
邬云心来之前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迈过门槛还是禁不住一步三咋舌,小小一间宅院, 四处布满了灰, 用来蓄水的水缸已快见底了, 朱姓邻里养在墙根的爬藤翻过矮墙占了三分地, 无人收拾,扶墙盛放了个满目姹紫嫣红, 反倒撑起这片灰扑扑里的唯一艳色。
院中并无停马桩,邬云心牵马向绿油油的一株孤树走去,树底下落叶满地, 早被太阳晒干了水分, 半死不活地躺着,一人一马踩在上头,枯叶纷纷碎在足底, 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仿佛投胎前舒服的一声声喟叹。
将缰绳与树干合绑, 自马鞍处取下沉甸甸的网兜捧在怀里,邬云心看着水缸叹了声气,原本还想在水里冰一冰再划开来吃,哪料到水都没有!
这过的甚日子?庄晏宁不会伤处溃烂无人管,悄无声息地死在里头了罢?
邬云心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疾步向里走去,三两步迈上台阶,开门嚷道:“庄晏宁——”
她突然出现,又嚷得急,趴在床榻上的人昏睡中惊醒,回头看了眼,怔道:“是你?”
屋内陈设简单,几无装饰,邬云心站在门外便将大致布局尽收眼底,但因朝向不好,白日里也黑黢黢的,她看不清庄晏宁微妙的神色变化,来不及细品其口吻中的些许失落,先抚了抚胸口:“谢天谢地,你还没死。”
庄晏宁虚弱地笑了一声:“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还有力气说笑,瞧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先去将瓜开了。”
邬云心懒得与她计较,捧着瓜去了厨下,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为难道:“你这里就没有一把能用的刀么?”
“你适才去了没找到?”
邬云心对自己的眼力产生了怀疑,又去一趟,又折返回来,只不过这次握了把劈柴用的刀,她连人带刀煞气十足地往榻边一杵,咬牙道:“你别告诉我就是这把?”
“不能用么?”庄晏宁悄悄松开将瓷枕攥得发白的指尖,紧蹙的眉梢也松几分,抬眼无辜地向她眨了眨。
邬云心:“……”
将劈柴刀一扔,拎着网兜将瓜抖落案上,邬云心蹲实了马步,两手一左一右扶着瓜,作出向外掰开的动作,腮帮一咬,瓜应声而开,裂成了大小不一的几瓣,沙瓤鲜红,汁水四溢,清脆的破开声一听便是好瓜。
这下傻眼的成了庄晏宁。
“承让承让,咱们都水监的向来力气比较大,徒手开瓜也不是不行,没能将我气得七窍生烟,庄御史怕是要失望了。”邬云心拂一拂坐席上的灰,坐下后捡了瓣瓜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庄晏宁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没像平日一般与她有来有回地斗嘴,疲惫地将眼皮一合,道:“才从洛州回来,你既要向上官述职,又有许多文书需归档,好不容易休沐,来我这儿作甚?”
“来瞧瞧你死没死,死了给你收尸,没死么……”邬云心走到榻边,蹲在庄晏宁身侧,将精挑细选的一牙瓜塞给她,笑道,“有福同享,可别说我不够朋友。”
庄晏宁大半日未进米水,对食物的渴望在瓜香盈鼻的这刻如潮席卷而至,叫她说不出拒绝的话,犹豫一会儿,便小口小口地抿起了瓜肉,不知是否因为忘了,竟没有反驳邬云心“朋友”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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