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回礼: 30. 第 30 章 她的脑子,彻底不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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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林一砚听得认真。

    “可能是我太轴了吧,我不想把那些归结于他们爱我,因为我在弟弟出生的这几年之后很乖。”她望向林一砚的眼神清亮又认真,“真的,我那个时候特别特别乖,又很听话。我妈妈还说了,如果我不喜欢读书也没关系,因为现在家里已经很有钱很有钱了,家里会养我的。可是我不能真的如她所言而做,如果我真的回到了时澄阳出生以前的样子,他们可能就会不喜欢我这个女儿了,所以我还是得乖。”

    “初三那年生日,爸爸妈妈说过要陪我过生日的,结果那天,时澄阳生病了,他们送时澄阳去了医院,我的生日就泡汤啦。可是我没有可以责怪的人,如果非要怪的话,那我只能怪我自己了,怪我自己干嘛要吃那个蛋糕。那天也挺有意思的,我碰见一个人,他和我说生日愿望是要说出来的,说出来才会有人听到,才会有人帮你实现。我就说,我希望爸爸妈妈是真的爱我,我想吃栗子味的蛋糕,还想收到很多很多的原版书。结果——”

    她一顿,语气里突然带了惊喜和笑意,“结果我回家的时候,家里的灯是暗着的。我刚要开灯,就看见我妈走了出来,我爸抱着时澄阳走在后面,时澄阳手里捧着一个蛋糕,和我说‘姐姐,生日快乐。’”

    声线里莫名带着颤音,但是眼里毫无泪意,只有如涟漪般一圈一圈扩大的惊喜:“你知道吗林一砚!那真的是栗子味的蛋糕!”

    那天,多巴胺刺激泪腺,她边吃蛋糕边抽抽噎噎地哭,眼泪充斥着大脑,赶跑了属于十四岁的时澄月的理智。那份蛋糕被她挖得乱七八糟,奶油不经意蹭到她的下巴和鼻子,她问时鸣磊和李淑然是不是更喜欢弟弟,又问他们为什么忘记了自己的生日,为什么不提前和自己说,为什么让自己盛着满满的期待来,又载着满满的失落回。

    而在那一刻之前,李淑然和时鸣磊有想过多了个弟弟会给时澄月带来的影响,所以他们竭力做到一碗水端平,而时澄月又是前所未有的乖巧懂事,所以他们初为人父人母,第一次做了件错事——他们以为时澄月不会在意这些的。

    可是乖巧从来不是时澄月的常态。她只是创造了自己的壳子,然后像小蜗牛一样收起了触角缩进自己的壳子里。

    十四岁那年的生日,一家人在饭桌上互相说着真心话,让一切堵塞在时澄月心里的障碍一一疏通,又一一散去。

    原来说出口的愿望竟然真的能实现。

    原来压在心底的情绪是无法让旁人探知的,只有大方说出口,别人才能懂得你的想法。

    大概是爱真的会让人有底气,她发现她真的像教科书上说的那样,有一个避风港一样的家。她觉得自己好幸运好幸运。

    “我讲这些……”冷风一吹,酒意退散了些许,她顿了顿,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面前默默倾听的林一砚,“你不会不耐烦吧?”

    林一砚摇头:“不会。”

    他眼神真挚,语气坦诚。

    时澄月哦了声,点点头:“因为祁嘉虞知道我的这些事,我觉得我们也算是好朋友吧,所以我也很想告诉你。”

    她倒是做到了友谊中所谓的一碗水端平。

    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可以拥有的秘密,些许失落与遗憾的同时,他又为“好朋友”这三个字而欣然。

    “不过那几年里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所以我偶尔看到我的朋友皱一下眉头我就会想是不是我做错了。别人我当然是不在意的,可是朋友不是别人。就像路梁,其实有的时候,我听到他说的话真的觉得很不舒服,可是如果我表现出不舒服,那我们的友谊怎么继续呢?”

    只有笑着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就像是无形之中给了对方一个他从头到尾都意识不到的台阶下,这份关系才会继续。

    她垂着脑袋,发旋一晃一晃的。

    路灯直直打下来,有些恍惚了林一砚的眼。

    “时澄月。”

    两侧的肩膀都突然被人抓住。时澄月被迫和他对视着。

    “怎——”

    “时澄月,你值得被很多人喜欢,但是如果有些人对你的喜欢是用来让你提供情绪价值的,那么我认为这种喜欢大可不必。你不是用来让人吸血的,也不是生来就是治愈别人的。不管什么感情,都是相互的,如果在和一个人的相处过程中你感觉到了难受,远离才是上上策,懂吗?”

    起先,林一砚对时澄月这个弟弟的印象很一般,他承认,他这样莫名其妙的厌恶很幼稚很无理取闹。

    几次之后,他发现姐弟俩的相处是恰当自然的,整日的吵架和关系好并不矛盾冲突,所以他会疑惑他们两人的关系是如何变成今天这样的。疑问终于在今天有了解答。

    可是路梁不一样,这种总是在言语中贬低你,贬低之后又给你些轻描淡写的甜头的关系,怎么能称之为友谊。

    他喜欢时澄月,所以他的确不理智并毫无缘由地对路梁产生恶感,但这些恶感并非基于路梁是个恶人,只是基于两人之间的竞争关系。

    可是,一次一次的交锋之后,他发现路梁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这样一个擅长打压人,想要把人置于自己掌控之中的人怎么能称之为朋友,这样一段畸形的关系又怎么能叫做友谊?

    时澄月不是傻子,她当然能感觉得出来这些微妙的变化。所以她在努力做到疏远路梁,制冷这段友谊。

    林一砚:“他对你很好吗?”

    时澄月:“嗯。”

    林一砚笑:“难道你对他不好吗?”

    时澄月心口一滞。

    是啊,路梁对她很好,可是她对路梁也很好啊。就像祁嘉虞对她这么好,相应的,她对祁嘉虞也很好。可是和祁嘉虞相处,显然是轻松又惬意的。反之,和路梁相处时,总有一种被他的言语压制一头的感觉。

    “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不能叫友谊。”林一砚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你知道一般来说,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叫什么吗?”

    时澄月思路被他带着走:“不知道。”

    “叫喜欢。”

    就像他喜欢她,所以他心甘情愿被她压制。

    他抽丝剥茧般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觉得你喜欢他吗?”

    “当然不!”她的音量拔高。

    她怎么可能喜欢路梁。

    “你确定你知道喜欢是什么?”

    “知道啊。”

    “是什么?”

    时澄月突然语塞。她当然知道什么是喜欢,可是喜欢又怎么能用语言来形容呢?

    林一砚说:“遇见喜欢的人时,心跳会加快,血液会沸腾,整个脑子都是不清醒的。”

    “所以,你看见路梁的时候,有这种感觉吗?”

    时澄月看见路梁时,是冷静到内心毫无波澜的。所以她摇摇头,像个乖乖作答的三好学生:“没有。”

    林一砚点头:“嗯。所以,这种关系不是爱情,也不是友情。”

    他又像个老师一样提问,“那是什么?”

    “是……”时澄月抓着衣角,“是普通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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