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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回航天气晴》 50-60(第13/16页)
难熬的一段日子,喝酒喝到胃出血,在医院打了三天点滴,陈卿轻正好来广州出差,她耐心地陪了童弋祯好几天,听她一点点讲对徐稚闻的情感,从寄养到赴港,再到后面的大学误会错过,在宁船发布会上的重逢。
陈卿轻把这些当成小说一样听,她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童弋祯这个姑娘这么倔,居然在一个男人身上浪费这么多年的时光。
“岁月不饶人哦祯祯,千万不要把大好年华错付给一个男人,要付就付给一堆男人,这样毕竟值当。”
“我今天见到他了。”
童弋祯觉得自己有些喝醉了,自从当年胃出血后她就很少醉了,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二十出头那个爱做梦的小女孩。
陈卿轻在那边叹了口气,想张口骂她没出息,到底是忍住了。
“见到就见到呗,他肯定变得丑死了,是不是还长啤酒肚,穿行政夹克特别油腻?说实话他真配不上你,就凭他当年话都不说清楚,就拿结婚这种事溜你,他就配不上你。”
“嗯。”
童弋祯很希望徐稚闻真的变得又丑又油,可是没有,他还是他,还是能轻易让她动容。不过她也觉得陈卿轻说得有道理,谁会拿结婚这种事当儿戏,明明是他先开口的,明明是他先勾他的。
“他配不上。”
童弋祯重复一句陈卿轻的话,忽然感觉额侧有些冰凉,抬手一摸湿湿的,她居然哭了。
陈卿轻后面又说了好多好多话,她真是个有侠气的姑娘,骂起男人来毫不嘴软,尤其是骂起伤害过她朋友的男人来更是嘴巴毒辣。
童弋祯只是乖乖听着,她就喜欢这个世界上有人无条件为她说话,无条件向着她,曾经那个人是徐稚闻。
“对了,我过几天来广州找你呗,南京这边太无聊了,如果运气好,你项目忙完早,我们去漠河看雪怎么样,攻略我都做好了,你不是一直特别喜欢那种冰天雪地的地儿吗?咱俩好好玩几天。”
童弋祯没有表示异议,她手上确实有好几天年假和调休可以用。甚至有一年的除夕她都是居家办公做方案,虽然听起来有点可怜,但三倍工资拿到手里的感觉也不赖,毕竟不拿这笔钱,她在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也无处可去。
“行,这个项目定下来我们就去吧,最近好累。”
“那说好了,我先看票和民宿,要是运气好还能看见极光呢!”
听得出陈卿轻是真下了功夫,从大学时,她们宿舍几个小女孩也夜话说对未来的打算,她就记得童弋祯说她想去冰天雪地的世界里看看,要那种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土地,有极光、有冷风的地方。
陈卿轻只觉得她怪,或许南方来的小女生都对雪有滤镜。
她问童弋祯具体要去哪儿,南极航行?冰岛游?摩尔曼斯克?
童弋祯的描述很宽泛也很抽象,地球在宇宙中很小在人类世界却无比宏大,有太多瑰丽奇绝的地方了。
“漠河。我想去漠河。”
童弋祯盖着被子缩了缩,她买的被褥并不是什么好绵花,北方的冬天干冷干冷,学校的供暖不稳定,她即便缩成小小一团也还是会觉得寒意侵体。
“啊,那不就在国内么?随时都可以去啊。”
有人说了一句。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封禁政策,大学生有的是假期,除开寒暑假,周五凑凑也能挤个三四天出来。
童弋祯就笑了:“我假期要兼职呀!”
她的坦荡倒是让失语的舍友有些不好意思。
“哦哦,我差点忘了这个。等毕业去也是一样的,漠河挺好玩的,国内性价比高,到时候你去我推荐你特别好的民宿……”
童弋祯以为她当年的随口一说不会有人记得,没想到陈卿轻还惦记着。她简单盘算了下自己的存款,除掉买房子花去的拆迁款,她手里还有个八十来万没动过,每个月工资收入也很稳定客观,完全支撑得起一次率性的旅行。
都说当心情不好的时候跟好朋友聊聊天是最治愈的,这话没错。
大睡一场,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
童弋祯开始细化宁船百年庆典的营销方案,Vivi居然很放心把这个案子交给她做,童弋祯心里咬着一股劲,她势要把这个案子漂漂亮亮的拿下来,让那些背后蛐蛐她空降兵+走后门调组的同事闭嘴。
终于,在连续熬了几个大夜后,她们的方案通过了,和众华的案子在盲审内选的时候以微弱的几票之差险胜。
那边的案子是个入行快十年的老策划做的,细节挑不出毛病,只是输在保守。今年宁船那边换了大领导,想要一些不一样的风格,童弋祯这几年的运气真的开始好起来。
签过合同又是饭局,那波人聊得热络,仿佛老友一般。
童弋祯也开心,多喝了两杯,中场跑去外面抽烟。
她喜欢抽一款细支的双爆,烟嘴不会很甜,烟草的味道也不呛人,有葡萄的淡淡香气。
十一月的广州虽然气温不算太冷,也会有风。童弋祯揣的那只打火机一直打不着火,惹得她心头烦闷。
正收了烟打算去楼下转转,听到啪嗒一声,温柔的蓝焰在她眼前跳出来。
男人单手按着火石,另一只手护着火苗,嘴上却说:
“抽烟对身体不好。”
童弋祯笑了,被他的矛盾逗笑。
如果真的担心抽烟有害健康,为什么又要借火给她。
童弋祯在他面前总有无尽的叛逆心:
“不劳您挂心。”
她单手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侧头去够那朵跳跃的火焰,她身上柔软的针织蹭过徐稚闻的手背,羊毛柔软又尖利扎肤。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若是不知情的人从远处看一定会觉得这个动作很暧昧。
“谢了。”
她吐出一口烟,打在他肩头,竟然让对方轻咳了两声。
童弋祯心底有一霎而过的诧异,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柔弱了,难道男人也爱装可怜,他又不是不抽,装什么。
“要来一支吗?”
童弋祯打开烟盒,礼貌性的递出去。
“戒了。”
烟盒在半空僵了一瞬,很快收回去,将精致的薄盒子揣进毛衣口袋:
“稀奇,戒烟的人随身带打火机,你还是那样……”
童弋祯原本想说他还是从前那样傲慢,把她当傻子一样哄得团团转,转念一想又觉得她们当下的关系不再适合有过多的交际,就及时刹住话。
徐稚闻也不想和她就这个问题争辩,以前童弋祯劝过他戒烟,他没做到。
倒是在分手之后戒了个彻彻底底,童弋祯搬走的时候是真决绝,家里几乎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都搬走了。
他才发现,原来他们一起住了那么久,童弋祯从来没觉得那里是她真正的归宿。她那么爱书的一个人搬进他的公寓后,也没有新买过一本书,只有从景德镇带来的那些小摆件算是她自己选的,走时也一并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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