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为你发疯很久了: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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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黯然道:“但师兄若是实在担心凌泛月,我一个人去找他就是了,师兄却绝不能冒险。外面时时刻刻都在地裂,我也不知躲不躲得过,要是我回不来了,师兄就在这里养伤,伤口没有愈合,千万不能出去。我走之前……师兄能不能亲亲我?”

    叶霁在心里直叫,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良久,他叹道:“你低头,我亲亲你。”

    李沉璧的心一下撕裂出血,气得头昏脑胀。

    一时间酸楚、失望、嫉妒、伤心齐齐涌上心头,又想起自己这么久的惊怕与艰辛,师兄却毫不为自己着想,李沉璧再也忍不住,“呜”一声哭了出来。

    他压下过太多次眼泪,再也不愿忍了,捂着脸呜呜咽咽,泪水沿着指缝滚下,哭得声音都变调了。

    叶霁惊了一跳:“沉璧?”轻轻扯开他的手,抚上他脸颊。

    李沉璧扭过脸去,墨羽似的睫毛簌簌颤抖,颗颗泪水滚落。

    叶霁就是再看惯他哭的样子,也没有哪一次不为之心软,更何况这次哭得格外厉害,让他心尖都在颤抖。

    “这么不愿意师兄亲你?”叶霁在他脸颊上吻了吻,“我这就亲了,哭也没用。”

    李沉璧微微倒抽了口冷气。看着叶霁笑意微微的面容,有些做梦似的。

    叶霁又在他另一边脸亲了亲,顺带将泪水也吻去了:“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伤心?”

    被叶霁一左一右吻了两下,李沉璧心里那碗狂溢的酸怒苦水,被稍稍端平了些许。

    他手指微抖,抓住额角的头发,没头没脑地忽然问道:“师兄,你原来的那把剑呢?”

    他潮湿的凤眼里闪过粼粼寒光,跳跃不定,在猜测着什么。

    叶霁迟疑了一下,如实交代:“凌泛月的剑丢了……”按住要乍然跳起来的李沉璧,却牵动了伤处,忍痛解释,“泛月他经历了极惨痛的事,神志不清醒,又不准人跟着他,我才将那把剑送给他防身。”

    李沉璧毫不关心那所谓“极惨痛的事”,满脑子都在叫嚣着,他们竟然这么要好,他们竟然要好到了这种地步!

    “——师兄连用了那么久的配剑都能给他?!他就那么重要?有了他,你就看腻我了么?我便不重要了么?”

    李沉璧揪住额发的手指狠自发力,连扯下缕缕青丝也不觉痛,“你为了让我去找他,甚至、甚至亲我……”

    叶霁一把打开他扯拽发丝的手,将他脸捧住,堵住了那张嘴唇。

    吻上去时,叶霁心想,他嘴唇难得这样凉,还在发抖,看来是真气坏了。

    在那双唇上厮磨了片刻,叶霁稍微拉开距离,偏头凝视他眼睛,扑哧一笑:“你这孩子就是奇怪。提出要一人去找他的明明是你,为什么还气得哭了?”

    李沉璧呆呆愣愣地看着他,嘴唇上还有余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叶霁越看他越觉得可爱,抬手理了理他乱糟糟的鬓发:“你哪里都不去。你说得对,我们顾不了别人,只能顾好自己。”

    李沉璧的额角渗出丝丝血迹,眼睛却慢慢亮得出奇。叶霁用手指细细抹掉血痕,有什么微妙而浓烈的情感,一点一点地明晰了起来。

    叶霁想,眼前这人,果然是极其重要、不可或缺的。

    否则为什么会被他的情绪牵动心肠,为什么光是想想让他离开,就会觉得如此的不舍?

    在生死最后一线,自己是想起了谁,才有了与宁知夜拼死一搏的力气?

    叶霁还没来得及细细深想这种感情,低头就是一阵咳嗽。

    这一次,咳得格外猛烈,伴随着周身剧痛,肺都要呕吐出来。

    他在大雨中饱受重伤,其实还感染了风寒。过去从不会得的病,轻易就压倒了这具灵力全无的身体。

    叶霁忍着肺腔里的闷痛,累极欲睡。李沉璧紧紧揽着他,脸色担忧到发白,微一凝神,周围景色再次变换。

    翠色入屋,映衬着屋内的书架与长剑,是叶霁在长风山的居所。

    叶霁被李沉璧抱到床上躺下,发现床也和自己真正的那张别无二致,就连李沉璧小时候半夜拿着蜡烛溜到他屋子里,不小心在床头烧出的那个黑痕,都一模一样。

    李沉璧给他垫了个枕头,俯身将手肘撑到他耳旁,鼻尖相擦:“师兄,你身上疼吗?”

    叶霁低低道:“不怎么疼。”

    “骗人,”李沉璧低哑道,“你一定疼得要命,却不愿告诉我。师兄心里,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依靠过我吧?”

    叶霁被他的呼吸吹拂在脸上,倦意上涌,只消闭眼就能睡去。

    但他认为李沉璧的话不对,于是强撑着睡欲,摇头:“与先前比起来,我现在这点痛,不值一提。沉璧,一次次从绝境里救我的人是你,师兄要是连你都不肯依靠,还能靠谁呢?”

    他昏沉地呢喃完,便闭眼要睡。

    李沉璧心头发热,哪里肯放过他?

    一个恍惚间,叶霁感到李沉璧在舔他的齿关。

    叶霁咽了下津液,感受到丝丝甜意,下意识回吮了一下。李沉璧呼吸立马变得剧烈,压覆了下来。

    叶霁闭眼蹙眉,发出一声痛哼。身上的重量立即轻了,李沉璧带他翻了个身,让他趴睡在自己身上。

    “师兄……”

    李沉璧的双手都在他衣袍里,摸上他的肩背,一节节轻捏他的脊骨,“我知道你修为没了。从今以后,你就再不能乱跑,只能依靠我了……若是这样,也好。”

    叶霁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一时间说不出的失望。

    李沉璧竟是这样想的——自己翅断羽折,正好能困在他手中么?

    李沉璧又说道:“……可也不好。一想到师兄多年寒暑之功毁于一旦,身心受苦,我就自责得想去死,恨不得替你承受这些。既然这样,我宁愿师兄好好的,哪怕这样的师兄,总是会让我伤心难过。”

    叶霁心情起伏,一时难言。

    李沉璧看不到他的脸,却分明看见他耳际漫上红霞:“就算师兄眼下修为没了,也有办法。师兄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叶霁愣了刹那,心中划过一道闪电,雪亮无比。

    “你是说——”叶霁苍白的脸涌上血色,“与你双修……”

    李沉璧点头:“师兄灵脉都碎了,这与外伤不同,要一点点修补。要完全恢复修为,也许需要很多次。”

    听到“很多次”三个字,叶霁僵了下。

    李沉璧是旷世难寻的炉鼎,对任何一个灵脉损毁的人来说,能有机缘与之双修,那是打着灯笼都遇不到的好事,就算为此一掷万金,也有大把人买帐。

    更何况这个炉鼎,本身还相当之愿意。

    但这也意味着,他与这一手养大的小师弟之间的界限,是再也划分不清了。

    要是放在师兄弟关系没跑偏的过去,叶霁就是打断牙齿和血吞,也断然不会产生碰李沉璧的心思。

    但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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