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君杀身证道后,我重生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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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鸿:“……”

    陆鸢鸢促狭道:“反正,等你七老八十,变成一个走路都走不动、牙齿全掉光、只能吃稀饭的老头子的时候,我还是很年轻,不会行动不便,还是能很快赶到。但是你也悠着点啊,别以为自己有免死金牌了,就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我最多救你三次。”

    越鸿:“……”

    越鸿眼角抽搐,扭过头,嘀咕:“算了,被你看到那种鬼样子,还不如死了。”

    陆鸢鸢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

    在寝宫之外的台阶下,段阑生刚走到这里,便将眼前这一幕收至眼底,他脸色微沉,抬步便走过去。

    从越鸿入寝宫开始,便侯在外面的张公公见状,忙从角落里走出来,拦住他:“仙师,请停步!”

    段阑生语气冰寒:“让开,我有正事与她商量。”

    张公公“哎”了声:“我们殿下与袁姑娘聊得正欢,您现在过去掺和,不就破坏人家的好事了吗?”

    段阑生望向他,重复那两个词:“掺和?破坏?”

    不然呢?瞧你这表情,眼睛冒火似的盯着,谁都看得出来者不善啊——张公公腹诽,

    面上仍笑着,阻拦道:“我知道,仙师是袁姑娘的好友,但是,这天底下再好的朋友,也总有很多不能掺和、不能做的事呐。有些时候,还是得回避回避。”

    段阑生硬邦邦道:“有什么是他能做,我不能的?”

    张公公瞧他这不开窍的模样,心道这人是不是修道修傻了,这都不懂。他犹豫了下,才压低声音,道:“这个嘛,朋友是朋友,可以有无数个,再排个一二三四五的序。但情投意合之人,却是唯一的。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呐,你和袁姑娘关系再好,也不能陪她过日子生儿育女是不是?何必打扰了她的好事?”

    第70章

    无数朋友里的第一位。

    唯一的情投意合之人。

    段阑生的心脏在胸骨底下一紧缩。

    仿佛虚空中降下一只手,捏住这颗器官。掀起的震荡,有如山呼海啸,迎面冲来。在短暂得只有一瞬、又漫长得像度秒如年的时光里,他看见张公公的唇在一张一合,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却都入不了他的耳。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声音在耳际深处冒出,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清晰,像是在拷问他真实的心。

    ……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吗?

    为什么即使被她盖章为最要好的朋友,依然觉得隔靴搔痒;为什么出门在外看到好东西都想带一份给她,看到她笑也跟着高兴;为什么讨厌有人觊觎她,仿佛圈地盘的本能觉醒了;所有不合时宜的渴望,寻常日子里的幸福,藏在面具下的别扭、不甘、言不由衷……原来都源自于此。

    原来,他不是想做她一群朋友里排第一的那个,他想做的是她的唯一。

    混沌拨云见日,随着认知被推翻,他周身的血液流动倏然变快,面皮都跟着发烫。一种陌生的眩晕和不知所措,包绕了他的全身。

    段阑生抬起右手,怔怔地捂住胸口,仿佛不这样做,心脏就会从喉咙里蹦出来。

    “……且不说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您还是请……仙师,仙师?你还好吧?心口不舒服?”张公公劝着劝着,突然一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段阑生的身体微微一震,放下手来。秋风拂落叶的悉索声,池水波澜晃动的水声,宫人夜巡的脚步声……被剧烈的心跳阻隔在外的喧闹,一刹那间回涌进耳道里。

    张公公:“?”

    张公公一头雾水,并不知道自己刚才说得口干舌燥,眼前这人却一直在走神,左耳进右耳出,半点没听进去他的长篇大论。

    这时,段阑生突然望向后方的宫殿。张公公也敏感地察觉到光线变化,回头望去。

    宫殿内的灯光变暗了些,里面的人应该准备歇下了。黑魆魆的走廊里,陆鸢鸢和越鸿似乎已说完了话,她拢了拢衣裳,随意地转头看了过来。

    张公公略感无奈,心说自己在这拦了半天,也是白拦。

    万万没想到的是,刚才还冷着脸非要进去的人,呼吸突然浅促了几分,非但没有继续上前,还后退一步。不知他是魂不守舍还是怎么了,这一步居然踩到台阶边缘,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张公公更愕然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消失在了黑暗里,好像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当夜。

    段阑生蜷在塌上,漆黑中的帷帐。沐浴后,只披着寝衣的肌肤凉丝丝的,吁出的气息却将帐内安

    静的空气熏染得湿热,一如他在节节攀高的体温。

    他没有半点睡意。

    他从前没有朋友,陆鸢鸢是他第一个朋友。所有和朋友相关的常识都是她教给他的。在她的带领下,他从来没往别的地方想过。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犹如一记惊雷、掀翻了他过往认知、让他战栗的想法。

    陆鸢鸢又是怎么看待他的?她是纯粹把他当朋友,还是和他一样……

    如果她知道了他此刻的想法,她会怎么想?

    在心乱如麻地陷入浅眠以前,段阑生发誓,自己在思考的都是这样的问题。也仅仅是这样的问题。

    但在入梦后,有些事情开始不受他的理智控制。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睡前在想的人。梦中一片秋日绚烂的金黄,他们回到了那棵树上。茂密的树叶掩藏了他们,除了彼此是真实可触的,一切都那么模糊而遥远。

    梦中发生了一模一样的事,比如那只掉下来的蜘蛛。可有些细节又和当初不一样了。她害怕蜘蛛,梦里的他便好心地帮她抓。可即使找遍各个地方,连袜子都脱下来仔细检查了,她也要哭不哭的,软得没了骨头一样歪在他怀里,作恶的蜘蛛还不现身。

    阳光暖和,风中萦绕的是草木芳香,他出神了下,想起自己拜入蜀山前的一个寒冬。

    路边的蒸笼一打开,湿润的蒸汽飘绕在风中,露出一块块柔软而蓬松的糖糕。年幼的他没钱吃,独自站在路边,望着路人接过冒着热烟的食物。为了不让冬风将它们吹得干硬,人们都将纸包攒在掌心,烫手也不愿松开。

    那时他羡慕地想象,那些刚出笼的糖糕一定像一团没冷却的火。

    可原来,它并没有他幻想里那么热,热到烫伤他的手指,而是温热柔嫩的。

    梦境的场景跳跃得凌乱纷杂,到最后因为一直没找到蜘蛛,陆鸢鸢好像生气了,还拿脚踹他。像在他的神识里她踹他脸一样。可他一点也不生气,还抱住她哄了几句。

    一切都在这里戛然而止。

    梦醒一切成空,他在床上醒来,身上起了一层汗,偏头,望见枕边放了一张叠好的手帕。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像着了魔一样,猛地将它扯了过来。

    这是陆鸢鸢用来给他包扎的手帕。他洗干净了,打算找时间还给她。

    再次弄脏它,并不是他的本意。

    皱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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