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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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听宜从他身上学到了稳如泰山,哪怕空气里的沉默很突兀,哪怕一些微小的焰火正在无声炸开,她也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他。

    交汇的目光串连成丝。

    程泊樾眉心逐渐拧紧,眼底泛起的波澜向她蔓延。

    不是惊涛骇浪,而是柔软的海水漫过沙滩,潮起潮落,砂砾顺着她胸口褪去,一颗深埋已久的心悄然浮现。

    程泊樾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喉结先硬涩地滚了一遭,半晌才问:“还记不记得他的名字?”

    “当然记得。”她是笑着的,眼底却泛起了潮雾,“笔画好多,好难写,尤其最后一个字。”

    空气里无声炸开的烟花簌簌落下,只剩一些细微的灰烬,也能把人灼伤。

    温听宜听见某人呼吸滞顿的动静。

    尽管他面色如常。

    程泊樾忽而牵住她的手,按了按她柔软的掌心,目光也落在她掌纹上,低敛的眼皮藏住了情绪。

    只有声音泛哑:“单恋他的时候,你很难过吗?”

    “其实,还好……”她睫毛垂了下去,回忆说,“只是他走得很快的时候,我希望他等等我。抱他的时候,我希望他不要推开我。他笑起来很好看,我希望他能经常笑。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经常会想,他某一刻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回来呢,工作很忙吗?还是我真的惹他生气了,所以他一直不想回来见我……”

    “温听宜。”他轻声打断,眉心似乎剧烈跳了一下,“你说的这个人,之前一直封闭自我,口是心非,强势又不讲道理。那个时候的他,不会让你讨厌吗?”

    他落在她掌心的目光逐渐失焦,手指揉按的动作也停住了。

    温听宜歪头看着他,食指摸摸他紧蹙的眉心,像一记温柔的风,帮他抚平起伏的沙丘。

    “那个时候,我很喜欢他。”

    “很依恋他。”

    “他教我写题的时候很有耐心,我在模拟卷上写过他的名字,当时他在院子里打电话,我心虚,怕被他发现,就把字涂黑,涂成小煤球了。”

    “后来,我喜欢在纸上画涂鸦,每一个都是他。”

    “他现在,好像比以前爱笑了。”

    空气凝滞,程泊樾呼吸很淡,颈侧的青筋却绷了一瞬。

    温听宜是与他相反的放松,她开朗释然地抱住他,像第一晚喝醉酒,在车上搂住他那样,侧脸贴住他胸膛。

    这次他没有拎着她的后颈撵开她。

    程泊樾低着肩,紧紧将她抱住,手臂用力到有些许颤抖。

    是少见的克制与怜惜。

    回卧室之后,他顺理成章圈她入怀。

    两种不一样的热,在暗夜里相融。

    温听宜被热吻浸泡过,浑身绵软,一沾床就困得不行,程泊樾则毫无倦意,整个人介于冷静和凌乱之间,面色云淡风轻,胸腔却一团乱麻。

    他从身后抱着她,手臂搭在她腰上,圈得有点紧,但不该碰的地方,他都没碰。

    温听宜困倦地判断出,某人的体力和定力成正比。

    两道呼吸温淡起落,彼此什么也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一整夜在他怀里度过。

    她睡得安稳,某人却整晚失眠。

    ——

    又一天到来。

    早餐有开胃的冬阴功汤,保姆给两人各盛一碗。

    两人面对面而坐,程泊樾好像没什么胃口,尝了一点就撂下勺子。

    温听宜默默喝汤,余光之外,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用湿巾擦手,动作慢条斯理,气场更是泰然自若。

    而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还淡定。

    他不知何时给她剥了虾,把一小碗虾肉放到她面前,之后就擦净手,拿平板处理邮件,全程不声不响。

    刚来不久的保姆阿姨暗自观察这一幕,心想,两个年轻人是闹别扭了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其实这关乎一个很平常,但又时常被忽略的规律——人在心事重重的时候是很难开口说话的。

    像经历了一场爆炸之后,空间里尘埃弥漫。

    这个阶段,往往是安静的,混沌的。

    ……

    早上八点过,程泊樾抵达集团总部。

    按部就班开了一个早会,回到办公室,他靠坐在皮质转椅上,久违地点了根烟,没抽,任它在指间燃尽。

    身后是纱帘敞开的落地窗,光线穿过集群盘旋的大厦,落到室内,明晃晃地掠过他指间,衬得这点火星子有多么微不足道。

    倏地,烟灰落下来,把他手指烫了一下,他这才淡然回神,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忽然有人敲门。

    “程老板!”陆斯泽大大咧咧推门进来,“贺狗子回来了,晚点一起去机场接

    人?”

    程泊樾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走心地拒了:“今天没空,事情多。”

    “哎呀,劳逸结合一下好不好?”陆斯泽一屁股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爪子拨弄一盆高大的绿植,热心苦口地问,“你一年到头泡在工作里,不会觉得累吗?”

    当然会累。

    但早就习惯了。

    上一辈进入固权阶段的时候,程父没有走上既定的路子,而是选择闷头创业。

    集团是父亲的心血,也是他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他知道自己性格软,不适合从政,干脆从了商。

    内部最初勾心斗角,直到程泊樾接手大盘,该拔的刺,被他拔得一干二净。

    如今鼎盛又风平浪静的状态,也算对得起逝者生前一片苦心。

    “你们怎么都不学学我啊?”陆斯泽自卖自夸,“当个甩手掌柜,乐得自在。”

    程泊樾不是没想过。

    只是觉得那样的日子太乏味了。

    虽然不当甩手掌柜的日子也没好到哪去,但至少充实,井然有序。

    他是喜欢牢牢掌控条理次序的人。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比起规整的工作日程,他更期待跟一个女孩子相拥而眠,偶尔早点起来做早餐,煎鸡蛋时,被滚烫的油点溅到衬衫上,再随手抹去。

    偶尔陪她赖床,亲吻她微乱的头发,捏她白皙软净的脸蛋,吵她睡觉,再被她生闷气地捶一下肩膀。

    一日三餐,周末再看一场电影,假期去遥远的地方旅行。

    至于宠物,养鱼养猫都可以,只要是她喜欢的,他可以给她搞一个小型动物园,或许动物的叫声会很吵,但他不介意。

    生活怎么过都行,只要身边有她。

    烟酒坏癖,能戒的都戒了,其实并没有多好受。

    胸腔空落落的时候,总希望小姑娘陪在身边,对他笑,扯着他的衣袖跟他撒娇。

    这些念头早两年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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