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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文学城www.00wxc.com提供的《彻夜》 60-70(第17/20页)
把脑袋闷回被子里,像小蟹被心潮追赶,钳子刨几下就钻进了沙滩。
一团被子球从他怀里溜开半米远,程泊樾眉梢挑起一丝纳闷,伸手把人抱回来,险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手劲太松,一不留神让她掉到一边去了。
“怎么突然闭关锁国?”
他声息轻悦地开玩笑,温听宜隔着一层薄软蚕丝,嗡嗡地回:“你不懂,我在养精蓄锐呢。”
程泊樾也不上赶着逗她,只是笑,好像很有耐心的样子,等她城门大开,他再以礼相待。
温听宜兀自闷了会儿,脑袋从被子沿探出来,人还待在他怀里。
眨眼一瞧,程泊樾正靠住床头低眸看着她,神情比起笑,更像松懒的惬意。
冷不丁想起,昨晚床单被弄湿,他暂时把她抱到沙发上盖毯子的时候,也是这么好整以暇。
她当时已经羞得无地自容,生无可恋地盖上毛毯,远远地,看他套上一件干净睡袍,折起衣袖,熟练地处理遇难的床单。
因为她不想让保姆阿姨过来收拾,所以他亲力亲为。
弄完了就过来吻她,不愧是资本家,真的很擅长将本图利。
一吻封缄,呼吸和温度缠过来,她只能含糊咕哝着,怼他衣冠楚楚,黑心不做人。
各类罪名,程泊樾来者不拒。
她敏感的耳垂一度泛红,在他花样百出的含吻下逐渐濡湿,抵挡不住,她喉咙深处忍着细微的哼哼声,他就知道她是愉悦的。因为她所有或大或小的身体反应,以及其中的含义,他最熟悉。
此刻
的程泊樾回归人籍,拇指抚着她轻微泛红的眼皮,很居家地问:“吃不吃清蒸麦穗鱼?你昨晚哭多了,不小心容易眼睛发炎,不适合吃炸的,下次再钓一只回来炸给你尝。”
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跟昨晚欲气满溢的姿态判若两人。
温听宜皱鼻子瞪瞪他,又用抬举的语气俏皮揶揄:“程先生果然收放自如。”
不料失策了,程泊樾坏心眼地借题发挥:“这跟你昨晚说我进退有度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进退……
她顿时醒神,好想把他禁言一天:“当然不是!”
不跟他斗智斗勇了,温听宜悉悉索索从被子里脱身,准备去浴室洗澡,刚要下床,晃眼看向他肩膀一处。
她皱起眉。
“怎么消了?”
昨晚咬得浅,程泊樾锁骨上的牙印已经没了。
她表情挺惋惜,好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胜利里程碑。
程泊樾清楚地知道,温听宜有点隐藏的胜负欲。
假如输了,她就悄悄计划再战一轮,赢了就明晃晃地高兴。
他是喜欢看她赢的,主要是想让她高兴。
程泊樾将手臂环在胸膛前,脸庞撇向一侧,线条硬朗的锁骨完全敞露,不知是讨咬还是讨吻。
他端着一副闲暇姿态,温声逗哄:“趁我还没落荒而逃,抓紧时间,再咬一下。”
温听宜有点哭笑不得,作势要凑上去狠咬一口,其实是乖乖顺着他肩膀攀上去,挂到他身上。
不用多说什么,程泊樾习惯性抱她进浴室,洗澡水十分钟前就给她放好了。
她夸他任劳任怨,他说自己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表彰,回头要定制一张金箔奖状挂在书房。
——
黎老师的住址在城西,驾车过去不算远。
抵达别墅大门前,温听宜抓紧时间下车,副驾车门刚开一条缝,程泊樾忽而屈指轻敲方向盘,闷钝平缓的两声,好像在提醒她忘了一个大活人。
温听宜亮莹莹的目光看向他,像假期出门远行的乖学生向兄长汇报:“怎么啦?我的围巾在包里,带了的,不会冷。”
程泊樾目视前方,慢腾腾眨眼,顺便点了个头,像坐在席下听取汇报的冷酷审判官,用闲适的微表情传达满意度。
“那拜拜啦,”温听宜开开心心下车,在窗外弯腰对他挥挥手,“你可以去玩了。”
程泊樾险些被她气笑,低缓声线像一只无形的手,把迈出三步远的小姑娘提溜过来。
“回来,我看看你眼睛好点没。”
温听宜就无忧无虑折返,绕到驾驶位车窗,脸庞凑过去,程泊樾淡然注视她几秒,趁她不注意,他一手扣着她后颈吻过来,力道不轻不重。
她轻哼一声,眼睫茫然扑闪两下。
程泊樾浅尝辄止,保持姿势退开一小段距离,目光从她微湿的嘴唇游离到懵懂的双眸,他的眼神变得别有深意,好像有多么负屈含冤,要人哄似的。
“温听宜,你说‘要我’,好像要得不太积极?”
原来这位黑心资本家希望每件事都立竿见影。
温听宜忍着几分笑,热衷于从资本家身上薅羊毛,一本正经讲道理:“你教过我的,好事多磨,不能一蹴而就。”
程泊樾就挑起眉梢,嘴角带了点笑,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她百依百顺,用虚心赞同的表情哄她。
看来男朋友这个头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给他挂上的。
越是正经长远的关系,就越需要花时间认真考量。
性关乎体验,感情不一样,它既包括体验,也关乎责任。
程泊樾年纪比她大,自然比她更早明白,女孩子在感情方面谨慎一些总不会出错,毕竟他很久之前就是这么教她的。
当时她正处青春期,这种事情不能不教,于是他尽量直白:“假如有男同学跟你表白,你可以因为收到一束花而跟他牵手,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拥抱亲吻都可以,主动权在你手上,你要抓牢,要的时候说要,不要的时候就坚决说不。当然,现阶段不允许发生关系,这个之后再另说。
总之在限定范围内,你开心就好。但绝不能因为一时开心,就认定对方是唯一稳妥的人生归宿。那样太草率,你会吃亏。”
还是高中生的温听宜消化几秒,认真点头:“嗯,我懂了。”
随后拎着双肩包就下车了,马尾辫在半空中轻微一甩,不忘折回窗边对他笑一下:“谢谢你送我来学校,早上有美食集会活动,我们班搞烘焙,我带一盒小饼干给你好不好?”
“嗯。”程泊樾不走心地应下,仿佛她带一盒黑暗料理给他,他也会嫌弃地收下。
他看一眼腕表,平静地传达噩耗:“温听宜,你要迟到了。”
她恍悟,这才开始朝校门口狂奔,校服裙摆几乎要带着她飞起来。
散乱的人潮里,她像一只自由斑斓的粉蝶。
程泊樾等她进学校没影了,才开车前往公司。
那年他才二十出头,却感觉自己像个正儿八经的大哥,又像老父亲,明明说好了懒得管她,却还是一天到晚操心她。
现在已然是另一种心境,两人也升格为另一种关系,但这份操心只增不减。
算了,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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