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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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驰傻掉了。

    程泊樾暂时没坐下,手掌在她颈侧轻轻一拢,将她被外套压住的长发带出来,波澜不惊地问:“刚才谁说我们溪溪没规矩?”

    音落,耳边只有冰块在烈酒里逐渐融化的轻响。

    陆斯泽和贺连禹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他俩跟程泊樾一起长大的,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细微的气氛变化。

    而别人,未必有这么眼尖。

    沈家驰毛都没看出来,一出声就自撞枪口:“啊,我的意思是,她好像不太懂规矩,包厢怎么能随便进啊?没人教她事先敲门?”

    温听宜攥了攥手指。

    感觉这家伙在针对她。

    顿了顿,听见程泊樾戏谑的轻笑。

    “是我让她不用敲门。这儿也不是射击场,人来了,还要扣扳|机让你听个响?”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凌厉眼风扫向对方,“要是真想听,也不是不行。可惜遇不到合眼的靶子,不如拿你试试准头?”

    第23章

    沈家驰愣了两秒,浑身一僵,差点从椅子边滑下去。

    什么意思,要拿他当活靶子练枪?

    疯了吧!

    他不就嘴贱说了温听宜两句吗,至于这样?

    沈家驰心底恐惧,面上却不敢吱声。

    程泊樾不动声色落座,靠住椅背翘起二郎腿。

    假如他平时抽烟,这时应该有侍者上前帮他点一支火,压一压这份令人生畏的冷气。

    但他不抽烟,面前的酒杯他也懒得拿,就这么闲坐着,一双洞察秋毫的眼眸盯着对方,眼底并不透露半分真实情绪,像漆黑湖面。

    看着毫无波澜,实际深浅难测。

    包厢里落针可闻,空气越是安静,越叫人心慌战栗。

    其余人屏息凝神,静观其变。

    就连陆斯泽都被这股死寂压得喘不过气来,立刻在桌下踢了沈家驰一脚:“哑巴了?还不跟听宜妹妹道歉?”

    沈家驰猛地醒神,目光畏畏缩缩扫向温听宜,硬着头皮赔笑:“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埋怨你,我就是嘴笨,你别往心里去。”

    温听宜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伙能怂成这样。

    当年可不是这种画风,沈家驰向她表达好感被拒之后,不仅当面对她甩脸色,还骂她不识好歹。

    现在这副讨饶的嘴脸一定是装的,但不管怎么说,她现下舒畅了许多。

    听完道歉,她默默看了对方一会儿,没什么想说的。

    程泊樾近距离坐在她身边,漫不经心从后面伸来一只手,结实有力的胳膊搭在她椅背上,手掌轻揉她的脑袋。

    状似不经意地问:“原不原谅他?”

    语气低缓亲昵,又极具耐心,像在哄一个闷闷不乐的小朋友。

    温听宜以为这茬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需要她一锤定音。

    众人好奇地望着她,她就拘谨地点了点头:“嗯,原谅了。”

    乖觉轻软的嗓音落下来,程泊樾无声牵了牵唇角,没说什么,目光却温淡了许多。

    好像只要她应个声,他就什么事都顺着她。

    气氛有所松动,其余人缓了口气,继续乐呵,该怎么玩怎么玩。

    只有沈家驰笑不出来。

    虽然安然无恙逃过一劫,心里却憋着怨愤。

    出门在外他吆五喝六的,别人都恭维他一声沈少,那滋味别提有快活。

    而今晚,他的生死居然被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拿捏住了,开什么玩笑?

    他烦死了,不仅脸面上挂不住,心里更是不平衡。

    于是他潦草玩了一局就收手,借口说家里有事,独自灰溜溜地离开包厢。

    反正都输得满脸青了,再玩也没意思。

    而且这一整桌的人,全都唯程泊樾马首是瞻,根本没一个向着他的,他再努力也融不进这个圈子,简直自找罪受。

    心想,还不如找程奕他们玩去。

    走廊上,沈家驰边走边给程奕打电话,声音悉悉索索宛如告密:“对了,你前段时间不是怀疑程泊樾身边有女人了嘛?”

    程奕不屑地哼一声,嫌他马后炮:“咋了,你也觉察了?”

    沈家驰:“何止觉察,我是亲眼所见。”

    一听这话,程奕立马就来了兴致:“快说啊!那人是谁?”

    “好像是温听宜。”

    “啊?”程奕将信将疑,觉得那两人一直半生不熟,纯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别唬我啊,你确定你没搞错?”

    “绝对没有!”沈家驰把今晚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转述了,笃定地说,“就没见过程泊樾这么护着一个人,他俩要是没点儿猫腻,我就不姓沈。”

    包厢里一切如常。

    桌边少了一个不知趣的二百五,众人玩起来反而更惬意。

    温听宜是屋里唯一一个女生,酒侍专门给她送来一杯草莓代基里。

    几乎没什么度数,温听宜拿它当饮料喝,时不时含着吸管嘬两下,在一旁默默观察。

    桌上摞着五颜六色的筹码,她不知道这帮人是玩真的,还是朋友间随便玩玩。

    如果是玩真的,这里简直就是深藏不露的销金窟。

    跟筹码沾边的事情向来是需要运气的,她自认手气不好,就不入局了。

    陆斯泽爽朗地笑了笑,借机揶揄某人:“不怕啊,你要是输了,全算程泊樾的。”

    她怔住。

    别,她可不敢这么邪恶地盘算。

    温听宜坐得端端正正,老实巴交地说:“不了,我真的不会玩。”

    话音刚落,她余光瞥见程泊樾弯起了唇角。

    下一秒就听见他好整以暇地说:“让陆斯泽教你,要是教不会,你就往死里揍他。”

    他说话时,低沉嗓音逸出轻碎的笑,慵懒又活泛。

    让她随便输,还用为她撑腰的语气鼓励她揍人,坏得没边,又好得没底线。

    室内暖光勾勒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连阴影都染上了蛊惑人心的暧昧。

    温听宜心神渐乱,眼睫无意识垂下,指腹摩挲着酒杯边缘。

    不知他是在开玩笑逗她,还是真的打算让她随便玩。

    她不想得寸进尺,摇摇头说:“万一让你输光了,就不太好。”

    说话时,对面的贺连禹本来想点烟,程泊樾不动声色扫他一眼。

    他定了

    定神,就这么干咬着烟,放下金属打火机笑着问:“有什么不好?程泊樾会凶你吗?”

    “”

    凶不凶倒是不知道,但她对自己的牌技很没把握,小声自嘲说:“我玩牌必输,会让他倾家荡产的。”

    突然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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