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光: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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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

    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门外,芮珠才觉压力骤失,她侧首觑向榻上的沈玉蓁,终于松了口气。

    亥时三刻,月上中天。男人轻声的嗤笑,忽地就落于耳畔。

    在这香闺绣阁中,显得尤为突兀。

    芮珠指尖的动作随之一顿,旋即抬头,望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萧渡从屏风后缓步走出,跫音橐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人的心上。

    他撩起玄色衣摆,径直坐到旁边的圈椅上,身子后靠,微抬了下颌仰首看她,清隽的眉眼间,尽是睥睨之意。

    随后,他从喉间逸出了一声低笑,慢声开口道:“说得挺好,继续。”

    男人的姿态分外慵懒,说话的腔调中,亦是一股浑不在意的闲散。

    可芮珠怔怔看着他,却觉得他道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沉沉压在了心口,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气氛凝滞的这一瞬,沈玉蓁慌忙拉拢衣襟,怯生生的低唤,和芮珠的声音,不期撞到了一块儿——

    “世子……”“萧、萧世子,这,怎么会是您?”

    芮珠常在前院待客,所以,她自是晓得萧世子这位人物的。

    这位,那可是整个刺史府的座上宾,是连鼻孔朝天的庞大人,都要客气三分的存在。

    沈见的宴会上,她就在觥筹交错的席间,一眼觑见了这位气质高华、容止风流,和满堂声色犬马格格不入的公子。

    彼时惊鸿一面,她也不是没有动过旁的心思。

    可当她摇曳着身姿走近,缓缓斟酒递到他唇边,频频抬眸,暗送秋波的时候,他却用扇柄推开杯盏,转而挑起了她的下颌,饶有兴味地端详过一番后,风流又薄情地,低声笑道:“说说……你身上有哪一点,是能勾得到我的?嗯?”

    他尾音上扬,带着种循循善诱的蛊惑,但听在芮珠的耳中,却尽是莫大的羞辱,直令她无地自容。

    那时她便知道,眼前这位萧世子啊,看着是倜傥多情的模样,实则不可向迩,不是能轻易高攀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从容矜贵的人物,竟然深更半夜的,出现在了她的寝屋。

    听到这截然不同的称呼,沈玉蓁的睫羽倏然一颤,下一刻,她瞪圆了双眸,定定望着萧渡,惊骇之余,又觉得,理所应当。

    世子——

    那都是诸侯请封的嗣位者,豪门贵胄,世家子弟。

    他确实,也该是这样尊贵的身份。

    芮珠整个人怔住,平日里多明艳大方的一个人,这会儿,竟是连一句话都说得磕磕绊绊起来。

    四合的暮色中,刺史府灯火幽暗,阒然寂静,不时有配刀的护卫往来梭巡。

    较之昨日,明显森严了许多。

    为了不打草惊蛇,萧渡让奚平候在府外,随后只身前往。

    浓墨泼成的夜色中,他的身影起起落落,快如展翼的鹰隼,弹指之间,便消失在了连绵的亭台楼阁中。

    等他带着风,平稳落于碧桐院时,成列走过街径的护卫仍是目不斜视,没有一丁点的察觉。

    碧桐院有东西两处厢房,萧渡的视线在其间稍作游移,最后,掠过东间窗牖透出的幽微烛光,停在了对面,那间乌灯黑火的屋子。

    寝屋中,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不断在响起。

    吐出的字字句句,响彻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她每往下说一句,沈玉蓁脸上的红晕就加深一分,到最后,甚至连那莹润如白玉的耳垂,都快要红得渗出血来。

    她垂首低声道:“芮珠姐姐,你、你别说了……”

    极度的尴尬和羞涩中,沈玉蓁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斜对面的那个屏风。

    觉出她的难为情,芮珠却反而笑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当然对。

    黄花梨木屏风的背后,萧渡抱臂胸前,慵懒阖眼欹靠在墙边,认真去听芮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然后,他微微抬起下颌,上翘的嘴角隐约浮现几分低嗤的笑意。

    好,真的是好极了。

    他终于明白——

    原来他落在她这里的,竟是这样一堆细数的罪状。

    玉蓁来后,也是沉默地在后厨这里待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终于汤药煎好,盛至瓷白药碗内。

    她和尉凌并肩而行,捧着放置汤药的托盆往小院的方向回返。

    尉凌在萧渡面前是个爱絮叨的性子,可在面对她时,却总是冷着脸不愿多言。

    玉蓁能感觉出,他对她,似有敌意。

    她眼睫微垂,凝着随脚步微漾的裙摆,良久,终是没忍住打破这份静默,开口问道:“凌公子似乎并不喜欢我?”

    “我是不是……做出过什么错事?”

    第 30 章   30

    第30章

    一阵清风穿过廊道,吹动玉蓁额前的碎发,也将她温柔的嗓音送至尉凌耳畔。

    始终萦绕在他们之间的那份沉寂,也终是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如泡沫破碎,蔓延出几分相顾无言的尴尬。

    尉凌不由得脚步微顿,带着几分探究,侧目看向她。

    他并非愚钝之人,听她这般说道,自然能猜到她提问的缘由——

    想来,是方才他和仆从在后厨庭院对话时,她听到了些什么。

    这哪是什么正经的舞蹈,这分明,就是脱衣的艳舞。

    沈玉蓁顿时就明白,她是来作甚的了。

    一舞毕,云锦珊也缓缓转过头,看向台下怔然出神的小姑娘,笑问道:“素闻你有‘广陵洛神’之美称,不知道……这舞若是换成你来跳,又会是何等风姿?”

    赏花宴,赏花宴……

    赏的,不就是这样的“花”吗?

    尽管沈玉蓁也曾在浮梦苑献过舞,之后更是以曼妙舞姿名动扬州,但这些年来,柳三娘却从未让她学过什么太出格的。

    像今日这样明晃晃供人取乐的,也还是头一次碰。

    沈玉蓁一时愣住,恍然间,就被嬷嬷拽下去更了衣。

    舞娘一遍一遍地在台榭上为她示意着动作,但沈玉蓁心中的抵抗过于强烈,不是磕着,就是绊着了,只有不断重来,磨蹭了一上午,都不见得有多大的进度。

    时间寸寸流逝,就连旁边看着的云锦珊,都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候,那个不知何时消失的方脸嬷嬷又去而复返,将一个鸦青的香囊,恭恭敬敬地递交给她:“姨娘,沈玉蓁姑娘最近确实疏于练舞了,都在忙着刺绣呢,瞧瞧,这就是她房间的绣品。”

    云锦珊端详着香囊上,明显就不属于闺中绣样的青竹,忽然就笑出了声:“沈玉蓁,你在等什么呢?你是不是在等……你的情郎来救你啊?”

    看着云锦珊手中的熟悉物件,沈玉蓁登时就白了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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